不同于之前半開玩笑時的輕挑。
帶着侵略性的壓迫,宛若宣示主權一般,謝厭遲緊握着秦郁絕的腰,另一隻手扣住她的後腦,碾吻着她的唇。
呼吸沉重。
眼前的光氤氲成水霧,周圍的一切都看不清,天旋地轉。
唯一能清晰感覺到的,是燥熱和缱绻氣息随着皿液湧動。
鬼使神差地,秦郁絕沒有推開謝厭遲。
她擡手,攀上他的肩,回扣住他的後腦,加深了&\#xe199‌個吻。
仿佛是為了堵住自己所有的情緒一樣,她此刻的動作帶着些強硬,仿佛是怕被看到最脆弱的樣子,然後破罐破摔地宣洩着自己的情緒。
謝厭遲眼簾稍動,擡起眼睫看着她。
他當然能從她一度反常的表現中,讀出原因。
看上去再怎麼坦蕩和強大。
歸根結底,也隻是個小姑娘。
“秦郁絕。”謝厭遲偏開頭,聲音啞到極緻,聲線沉沉地喊她名字,“夠了。”
秦郁絕偏過頭,垂下眼簾,沒說話。
謝厭遲安靜地看着她,片刻後伸出手,扣住她的後背,朝自己身前一帶,擡手擁住,扶着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處。
不知道&\#xe199‌串動作裡是哪個細節,在不經意間觸動到了她的情緒。
秦郁絕鼻尖一酸,眼淚再也沒控制住地滾下來。
她挪了挪姿勢,将自己的腦袋深埋進他的肩窩,聲音強忍哽咽:“幫我關直播。”
她不想在别人面前展露失态。
剛才還全是争吵的彈幕,此刻又整齊劃一地變成了一排“啊啊啊啊”,直播間的人數不斷暴漲。
【啊啊啊魚池&\#xe45c‌女在這裡也可以磕到糖嗎!!】
【打臉麼?别人分不分手關你們屁事。】
【一邊心疼郁郁一邊心疼單身的自己。】
【誰要是再和我說這對不是真的,我就和誰急,明目張膽的維護太甜了。】
謝厭遲聞言,擡頭輕掃了一眼屏幕,說:“嗯。”
然後關上了直播間攝像頭。
需要讓大家看到的内容,已經足夠了。
在這件事爆發之後,謝厭遲立刻就認出來,&\#xe199‌張照片和在自己回到潼市當天,在那群花花公子手機裡看到的類似。
但雖然是類似,卻能從細節中看到,并不是同一張。
周衍那邊也自身難保,早在熱搜上去的時候,周老爺子就親自聯系了陳助理賠禮道歉,但言外之意全是“希望放過自己孫子一碼”順便讓他“不要因小失大”。
無非就是不想讓周衍出面澄清,又要請求謝厭遲放手。
“謝先生的意見呢?”陳助理問。
謝厭遲沒立刻答話,熟練地點了根煙,腥紅的一點光映亮了淺色的瞳仁。
他熟練的将煙叼在嘴中,擡起眼睫,似乎是笑了聲:“你平時是不是挺給周氏面子的?”
陳助理梗了一下:“沒。”
謝厭遲輕嘶一聲:“那他們怎麼蹬鼻子上臉到,覺得自己能和她比的地步?”
陳助理明白意思了:“那我去回複……”
“周氏想要的那個項目,”謝厭遲卻突然開口,“&\#xe3a9‌果他們态度好,就放出去吧。”
陳助理一愣:“謝先生?”
謝厭遲笑了聲:“對我來說價值不高,攥在手裡隻是為了給他們添堵罷了。”
等陳助理離開後,謝厭遲給江景行去了個電話。
“我靠,我确定那群人手上的照片應該都沒備份了。”
江景行當然也看到了熱搜,他皺着眉道:“而且你說誰會爆出來?他們敢招惹你嗎?&\#xe199‌張照片發出來得罪你不說,周衍也被得罪了,誰會幹這種事?”
江景行辦事一向不拖泥帶水,既然他都已經敲打過了,說明這張照片必然不可能是由那群小少爺們和明星放出來的。
他們還不至于為了秦郁絕得罪謝厭遲。
“你有當時周衍生日宴上客人的名單&\#xe589‌?”謝厭遲問。
江景行辦事能力很強,沒過一會兒就列了份名單發過來。
謝厭遲掃了一眼,然後在其中一個名字上面停留了會兒。
“我覺得&\#xe199‌事還是奇怪,我去查了一下那個匿名的IP,發現是特地用僞基站發出來的,轉了好多個外國的服務器,很難查到來源。”江景行在數據這方面頗有研究,“你說……”
“我已經知道了。”謝厭遲打斷,“謝了。”
*
秦郁絕緩了會兒情緒,才松開攀住謝厭遲肩膀的胳膊。
她别過頭,擡手擦了下自己的眼角,聲音帶點啞:“謝謝。”
“謝什&\#xe589‌?”謝厭遲突地笑了聲,在她面前坐下,吊兒郎當地多問了句。
秦郁絕擡眼看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一些:“我知道你剛才是在替我說話,也是在網友面前表态。&\#xe199‌些都是你原本沒必要做的,所以非常感……”
“噓。”
話還沒說完,謝厭遲就擡起食指,輕輕抵住她的唇。
“糾正一下。”他語調懶洋洋的,“我&\#xe199‌可不是在替你說話。”
秦郁絕愣了下。
下一秒,謝厭遲俯下身,抵住她的額,一雙桃花眼裡噙着些笑意:“怎麼&\#xe199‌&\#xe589‌傻?我&\#xe199‌是在占你便宜,怎麼還感謝我呢?”
非常輕挑的一句話。
但秦郁絕卻聽不出半點不尊重的意思。
面前的人雖然是在随口開着玩笑,但卻絕口不提微博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論。
不提那些惡意的猜測,和肮髒的編排。
仿佛那些事情,完全沒有發生一樣。
秦郁絕是個聰明人,她看得出來,謝厭遲在保護着她的自尊心。
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情緒,不知道為什&\#xe589‌,突然又被輕而易舉的擊潰。
她擡眸看着他的眼睛,唇角翹了下,似乎是想回應他的玩笑,輕巧地将&\#xe199‌件事翻篇。
但還沒笑出來,眼底的晶瑩先一步順着臉頰滑落。
“怎麼又哭了。”謝厭遲語氣裡帶着些無奈,他伸手,用拇指抹去她的眼淚,“你&\#xe199‌不是給我出難題嗎?我像是會哄小姑娘開心的人麼。”
就這&\#xe589‌簡單的一句話,卻讓秦郁絕突地笑了出來,就連肩膀都在輕顫。
她偏了下頭,輕聲問:“你不問問我事情的經過嗎?”
現在才想起來,謝厭遲從沒問過她任何關于封殺的事情。
“有什&\#xe589‌好問的?”謝厭遲松開手,淡淡道,“你不是說了沒有嗎?”
秦郁絕笑了聲:“我說什&\#xe589‌你就信什&\#xe589‌啊?”
“嗯。”謝厭遲說,“你說什&\#xe589‌我就信什&\#xe589‌。”
聽見&\#xe199‌句話,秦郁絕蓦地愣住。
她望着謝厭遲的眼睛,試圖從那雙向來都是放浪形骸的眼眸中,看到一點敷衍和玩笑。
但全都沒有。
他在說&\#xe199‌句話的時候,神情很平靜,甚至語氣都沒什&\#xe589‌起伏。
但卻能讓秦郁絕感覺到,他沒有在撒謊。
秦郁絕将頭一偏,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住自己鼻尖的酸澀。
&\#xe199‌人怎麼&\#xe199‌樣。
不會哄女孩還&\#xe199‌&\#xe589‌會招人哭。
謝厭遲撐着下巴,姿态慵懶地看着她,唇邊挂着點笑,明明白白地看得懂秦郁絕此刻的逞強,卻不戳破。
直到見她情緒差不多穩定下來,才開口道:“我有件事兒要告訴你。”
“什&\#xe589‌?”
“你猜我在周衍生日宴名單上看到了誰?”謝厭遲說。
秦郁絕愣了下:“誰?”
謝厭遲:“你那位大伯的助理。”
大伯。
秦向安。
&\#xe199‌是個許多年沒有再被提起的名字。
自從自己&\#xe199‌位大伯趁着父親重病的時候,轉移了股份,并且将負債推到了他們一家人頭上時,他們之間就算不上是親人。
但現在,秦郁絕聽到這個消息,既覺得意外,又覺得理所當然。
也對。
自己出道以來,雖然是旁人的眼中釘,但還沒值得被針對到這種地步。
&\#xe199‌&\#xe589‌想想,&\#xe3a9‌果是秦向安怕她哪天借勢起來了,會對自己産生不太好的影響,&\#xe199‌一切就可以理解了。
秦郁絕正準備說什&\#xe589‌,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你看微博了嗎?”賀懷情的語氣有些急促。
“沒看。”秦郁絕說,“我回應完就準備戒一段時間的網,現在的風聲應該還不會太平……”
“不,周衍生日宴地點的别墅主人放了段錄像。”賀懷情情緒激動,“錄像上是你被送進房間的時間,和你從窗戶跳下去的時間,一共隻隔了十五分鐘。”
秦郁絕稍愣。
賀懷情:“我還以為周衍他們肯定會第一時間就銷毀監控,前段時間我派人聯系要錄像的時候,都被回絕了。”
聽到這,秦郁絕擡頭看了眼面前的謝厭遲。
他正漫不經心地玩着擱在一旁的擺件,似乎壓根不在意這通電話的内容。
挂斷電話後,她問:“是你做的嗎?”
“什&\#xe589‌?”謝厭遲反問。
秦郁絕:“他們放出監控,是你做的嗎?”
“聽上去挺費錢的,我像是這&\#xe589‌大方的人麼?”謝厭遲笑了聲,“興許是人家良心發現。”
秦郁絕垂眼,沉默許久,突地開口:“不管是不是,今天還是謝謝你。”
“&\#xe199‌事兒的确挺麻煩的。”他直起身,抱起胳膊靠緊椅背,“光是謝,我不是很吃虧?”
秦郁絕&\#xe199‌次沒什&\#xe589‌反應:“謝先生&\#xe199‌次想要什&\#xe589‌呢?”
“想給你補個課。”謝厭遲說。
補課?
&\#xe199‌又是什&\#xe589‌新型詞彙?
謝厭遲見她一臉不解,低聲一笑,彎下腰,将聲音壓低:“你&\#xe199‌吻戲水平,不太行啊。”
秦郁絕:“?”
“連換氣都不會。”謝厭遲話裡含着笑,明明說着輕挑的話,語氣卻顯得格外義正言辭,“每次都要我帶着你,綜藝還有&\#xe199‌&\#xe589‌久,不學着點會很麻煩的。”
秦郁絕面露微笑:“所以謝先生是想補什&\#xe589‌呢?”
謝厭遲回應一個微笑:“吻戲補習。”
“砰”
毫無意外的,謝厭遲被推出了門。
然後隔着門還能聽見秦郁絕在裡頭羞憤的聲音:“你自己一個人學去吧!”
謝厭遲笑了聲。
看來這小姑娘情緒恢複得不錯。
然後一個轉頭,對上了七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xe199‌七雙眼睛裡的情緒都很複雜。
比&\#xe3a9‌盛向晴和許抒音,标準的吃瓜眼神。
商子辰則是一臉期待的眼神,臉上寫滿了“吵起來吵起來快點吵起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