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沈家,最近半年來,是備受矚目,在權貴遍地的京都,滿朝文武中能在話題和風頭上蓋過沈家的隻有崇祖侯府了。
崇祖侯府是倒黴透頂,從頭倒黴到腳,沈家卻是倒黴之後,接着走狗屎運。
崇祖侯府暗衛被殺,府邸被燒,還險些被滅門,之後沈瑤被休,沈琦自盡,簡直可以說黴神就住在崇祖侯府,偶爾來沈家溜達一圈,又回去。
沈家從沈玥定親開始折騰,雖然退親鬧的動靜很大,甚至一度影響沈鈞在朝中和同僚往來,但是倒黴之餘,四老爺升官了。
楚慕元退親之後,又死乞白賴的要娶她,鳳冠霞帔,風光大嫁。
再到沈琅之惹禍,得罪魏國公府,可是人家倒黴之餘,抱得美人歸,成了代國公府的乘龍快婿,羨煞旁人。
沈家的狗屎運,讓大家都忘記了那些倒黴事,隻餘下羨慕。
這一次,崇祖侯是打算把沈家往死裡頭整了,當然,顧芷雲還想着沈玥幫忙治臉,所以并沒有直接出面,自有一群狗腿奔前跑後。
但是,誰要整沈家,大家心知肚明。
除了彈劾之外,還有人借着沈家之名橫行霸道,胡作非為,一夜之間,竟然用低到令人發指的錢買了近千畝良田,逼的那些良民去敲鳴冤鼓,狀告沈家。
這些事,禦史聽聞了,寫了奏折彈劾沈鈞,上達天聽。
議政殿上,皇上看了彈劾的奏折,臉都抽抽,他看着沈鈞道,“沈愛卿,這些彈劾你的奏折,你有什麼想說的?”
沈鈞一臉的郁悶,“皇上,這是有人不整死我沈家不罷休啊。”
有大臣笑道,“沈家喜事連連,遭人羨慕嫉妒恨了,看不過眼給沈大人您添些晦氣,人家是妒忌你,你該高興才是啊。”
沈鈞看了那大臣一眼,道,“雖然我也知道是遭人恨了,但借着我沈家之名橫行鄉裡,欺男霸女,那些百姓不知情,還真當是我沈家一朝得勢,雞犬升天了,一大清早,就有人往我沈家門前丢爛菜葉。”
他說着,離的近的某大臣就捂鼻子道,“我說怎麼總聞到一股子爛菜葉的味道,沈大人,你是不是踩着爛菜葉了,你把這味道帶到大殿來,也不怕熏着皇上了?”
一群大臣都在笑,就連皇上都忍俊不禁了。
沈鈞一臉尴尬。
代國公則笑道,“這幾個月,我們也看出來了,沈家都是先倒黴,後走運,保不齊,這一次也一樣,沒準兒過些日子,沈家就有喜事發生了。”
代國公是知道皇上承諾了沈鈞一個侯爵之位的,不過這承諾是給煊親王世子妃的,沈鈞怕是還蒙在鼓裡不知道。
等過一兩年,沈家就更遭人羨慕妒忌了。
沈鈞勉強擠出一抹笑來,正要說但願如此呢,然後一個大餡餅啪嗒一下砸在了他腦門上,砸的沈鈞暈暈乎乎的。
皇上大笑一聲,道,“說的不錯,沈家着實古怪的很,都是先倒黴後走運,來人,宣旨!”
李公公就趕緊拿了聖旨出來,當衆宣讀。
議政殿登時安靜下來,沈鈞跪下接旨,安靜的大殿,隻聽得見李公公的沙沉的公鴨嗓音。
皇上賜封沈鈞為靜甯侯。
這麼大一個餡餅,把沈鈞砸的暈暈乎乎的,跪下大殿裡,半晌都不知道謝恩。
是不是宣旨宣錯人了?
他入朝多年,雖兢兢業業,但要那些功勞能封侯,那還差了十萬八千裡呢,如果他能封侯,那滿朝文武都是侯爺了。
沈鈞跪着,一臉不敢置信。
那些大臣也都懵了,他們是聽錯了嗎?
李公公笑道,“沈大人還不接旨?”
回過神來,沈鈞趕緊叩謝聖恩。
有大臣站出來,道,“皇上,臣等不明白,您怎麼突然就封沈大人為靜甯侯了?”
這還是委婉的。
直接的比如崇祖侯,站出來執意沈鈞的功勞不足以封侯,就算要封,也要封的大家心服口服。
皇上早料到,突然封沈鈞為侯會引來大家憤憤難平,他拿了一份奏折,遞給李公公道,“給左右丞相他們看看。”
李公公就把奏折遞給右相過目了。
奏折是王爺親筆所寫,上面蓋了煊親王的大印,上面明明白白的寫明了是什麼功勞才讓沈鈞封侯的。
除了一份奏折之外,還有王爺最近兩次送來的告捷信,上面也替沈鈞請功。
右相看過後,内心十分羨慕,沈鈞是生了個好女兒啊。
右相看過後,就給左相過目了,之後又給了幾位大臣過目,然後就把奏折收了,站到皇上身邊。
皇上趁機喝了幾口茶,潤潤嗓子後,道,“幾位愛卿對沈鈞封侯一事,還有疑問?”
右相笑道,“臣無異議。”
左相和其他幾位大臣則笑道,“恭喜沈大人了。”
沈鈞一臉懵怔,你們别隻顧着恭喜我啊,完全不懂他怎麼就突然封侯了。
雖然疑惑,卻又不敢問,皇上要是會說,早當衆說了,不會隻把奏折給幾位權臣看。
崇祖侯不服氣,他裝傻看不出皇上不願意說,當衆問道,“皇上,沈大人到底是因何封侯的?”
皇上看了他一眼,道,“朕原想過一兩年再賜封沈愛卿,如今提前賜封,倒是托了街上流言蜚語的福了,有人心懷不軌,妄圖借朕的手打壓沈家,朕乃天子,豈能被人算計?”
崇祖侯内心嘔皿,嘴唇泛青,卻是不敢再問了。
一來是皇上已經說了不會說,二來他怕問的多會被皇上活活氣死。
代國公恭喜沈鈞,然後笑道,“想必那往沈家潑髒水的人知道自己無意幫了沈大人您,會活活氣死吧?”
這是存心氣崇祖侯的,成功讓他的臉又青了三分。
沈鈞賠笑,氣不氣死他暫時不關心,他就想知道,他為什麼會被封侯?
封侯之後,就開始商議政事了。
沈鈞全程懵逼狀态,一言不發。
半個時辰後,下朝。
一堆大臣圍過來,恭喜沈鈞,然後問道,“沈大人是什麼時候為朝廷立了這麼大的功勞,怎麼我們事先一點風聲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衆大臣,“……。”
沈鈞大概是史上封的最稀裡糊塗的侯爺了吧?
好想把他拖出去,活活踩死!
沈鈞就望着右相了,把他拉一旁,問道,“那奏折上寫了些什麼?”
右相扶額,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的看着沈鈞,“沈大人,你這樣就不應該了,我雖手無縛雞之力,但我想揍你一頓。”
沈鈞,“……。”
他輕咳一聲,朝右相作揖,希望他能透露一二。
右相三緘其口,“朝廷機密,恕我不能直言。”
沈鈞汗顔,被封侯的人是他啊,對他還是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