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松動了,都是要嫁的,多留一個月,少留一個月,也沒什麼區别。
煊親王世子步步緊逼,現在還隻是宮裡的繡娘,再不答應,估計要找皇上評理了。
他有權有理,還有皇上向着他,能不依着他嗎?
結親結親,别最後生出埋怨來就不好了。
老夫人看了沈鈞一眼,沈鈞就知道老夫人什麼意思了,他道,“玥兒也下個月十八出嫁,雙喜臨門。”
語氣裡,有些毋庸置疑。
然而,某男根本聽不出來,他望着沈鈞,道,“嶽父大人是讓我和崇祖侯世子一天娶妻?雙喜臨門,我本不應該拒絕,但我可不保證,那一天會不會和他在沈家大門前打起來,萬一動了手,希望嶽父大人不要怪罪……。”
沈鈞額頭青筋直跳,他恨不得吼了,誰是你嶽父大人,現在還不是!
可人家就是喊的順溜,現在還說會打架,這明擺着是要打起來的節奏。
老夫人頭都漲大了,道,“讓他先娶吧,不湊一起也好,省的到時候出亂子,鬧出不愉快來。”
就這樣,争執了半天,還是答應了。
早知道會答應,還不如當初爽快的應了,老夫人歎息。
見楚慕元還坐着,老夫人想了想,還是開了口,“納采禮是世子爺自己送來的,其他禮,我沈家希望王府送來,這才名正言順。”
不過,當初煊親王妃親自登門,定下沈玥,應該是中意沈玥的。
沈鈞和煊親王說的上話,也不是問題。
這樁親事,現在想想,還是極好的,至少比崇祖侯府好。
楚慕元點頭,其實不用老夫人提,其他的禮,他也會讓王府送來,這些瑣事,他并不喜歡處理,能丢手自然要丢了。
把定親信物紫金镯留下,楚慕元就帶着兩暗衛,搖着紫檀扇,一臉春風得意的走了。
臨走前,還丢下一句,“嶽父大人,小婿就先告辭了。”
真是把欠揍演繹到了極緻,尤其他走路都帶着一股橫行霸道的勁頭,仿佛與身俱來。
楚慕元回府了,帶入如願以償的惬意,哼着洋洋小調,卻是把大夫人和沈瑤氣的抓狂。
回到幽蘭院,大夫人壓抑的脾氣徹底散開,桌子上的茶盞和糕點,悉數被她拿來洩憤,噼裡啪啦摔了一地,一衆丫鬟站在一旁,顫抖着身子,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想想之前,她們誤以為納采禮是崇祖侯府送來的,搜腸刮肚,使出渾身解數來奉承恭維大夫人和四姑娘,那些話,言猶在耳。
以前,她們奉承,盼望着大夫人能聽見耳,放在心上,可此刻,隻盼望着那些話是耳旁風,從大夫人耳畔刮過去,一個字都不要入耳,甚至都記得她們說過話才好。
摔了一通後,大夫人臉色并沒有絲毫的好轉,看着地上的茶盞,她發怒了,“誰讓你們把茶盞換了的,我還沒窮到一套茶盞都摔不起的地步!”
換掉茶盞的丫鬟連忙跪下,蒼白着臉色,咬着唇瓣認錯。
大夫人一生氣,就喜歡摔東西,可是慣常大夫人用的都是喜歡的茶盞,每一套都價值不菲,摔的時候,氣頭上,哪顧得上價值多少啊,可是摔過後,氣出了,又心疼了,然後又生氣。
丫鬟們是苦不堪言,這不,知道大夫人生氣了,會回來摔茶盞,丫鬟們及時把茶盞換下,換一套差一點的,摔起來也不會那麼心疼。
今天和往常一樣,可誰想到換茶盞也有錯,一心為大夫人着想,卻遇到她挑刺,丫鬟後悔了,就不應該換,讓她摔。
丫鬟跪在地上,身子如秋天枯黃的葉子,在秋風中瑟瑟發抖,仿佛一陣風吹來,就凋零飄散。
大夫人是氣壞了,她現在腦子裡全是外院裡擺着的那些納采禮,那些精緻的物件,即便她在宜春侯府也沒有見過多少,本以為是她女兒的,可誰想到竟是空歡喜一場,還淪為了整個沈家的笑柄!
想到有人在背後笑話她,譏諷她,大夫人就覺得自己渾身皿液沸騰,有一種想殺人的沖動。
錢媽媽進屋來,看着一地的狼藉,再見大夫人氣的要摔博古架上的東西,她趕緊上前阻攔道,“夫人别氣壞了身子骨啊,不值當。”
将玉瓶從大夫人手裡解救下來,錢媽媽拉着大夫人坐下,見丫鬟還跪在地上,不由得惱了火,“沒眼色的,還不快滾出去!”
雖然是責罵,可是聽在丫鬟耳朵裡,卻像是****令一般,連忙爬起來,朝錢媽媽投去一記感激的眼神,連忙出去了。
錢媽媽是大夫人的貼身媽媽,是從小看着她長大的,是最得大夫人信任的,大夫人憤怒的時候,整個幽蘭院,也隻有錢媽媽有膽量,也勸的住她。
錢媽媽手搭在大夫人肩膀上,道,“夫人這是何必呢,生氣能管什麼用,除了氣壞了自己,又能做什麼?”
大夫人雙眸布滿皿絲,看着有些駭人,“煊親王世子欺人太甚!”
彈劾馮家,牽連了宜春侯府,如今還借着崇祖侯府送納采禮的機會,狠狠的踩了她們母女一腳,他是一箭雙雕!
她呵護長大的女兒,幾時受過這樣的氣,如今都被人踩到腳底心了!
大夫人的憤怒,錢媽媽哪裡不知道,她也感同身受,可要她說,煊親王世子固然可惡,可最可惱的還是崇祖侯府。
納采禮的禮單,她看過了,她都無法相信,這是崇祖侯府讓人送來的,崇祖侯世子娶嫡妻啊,便是娶個繼室填房,隻怕也比這要好。
低賤四姑娘的是崇祖侯府,煊親王世子再有本事,也沒法在崇祖侯府送來的納采禮上動手腳,要是崇祖侯府看重四姑娘,也不至于被人笑話成這樣。
錢媽媽勸慰大夫人道,“現在當務之急,是安慰四姑娘,她從小就嬌貴,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如今納采禮被大姑娘越了過去,還鬧了笑話,隻怕會氣不過。”
“至于煊親王世子,咱們沈家和宜春伯府是對付不了的,這事還得靠崇祖侯府,奴婢就不相信納采禮一事,崇祖侯府臉面上就挂的住,奴婢倒是有個好主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