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在庵堂住這麼久了,但是林詩語還是沒習慣吃葷腥,甚至就是滴油不沾,油腥味對她來說估計比吃藥還要難。
她一陣陣反胃,昭郡王心疼啊,他問道,“怎麼這麼重的燒雞味兒?
說實話,這味道他覺得還挺香的,叫人食欲大開,但是林詩語反胃,他又心疼。
楚總管沒想到林詩語這麼嬌弱,一點油膩都聞不得,而且一般女子聞不得油膩,多是懷了身孕,要不是林詩語才嫁給昭郡王,昭郡王又是正人君子,楚總管都要懷疑她不是有喜了,連忙解釋道,“世子妃寬厚,給府裡的暗衛一人一隻燒雞,丫鬟小厮也有,味道重了些,郡王妃無礙吧?”
昭郡王也不知道有沒有問題,他是見過林詩語嘔吐的,今兒他們是來敬茶的,吐在煊親王府太晦氣了。
昭郡王有些猶豫難抉。
昨天來給王妃敬茶,結果沒圓房不讓進,昨晚圓房了,今天正好來給王妃請安,再者明天一早他就要入軍營,後天出征邊關,沒時間陪林詩語來了,況且王妃為了他的喜宴奔前跑後,他還郁悶不高興,累的王妃動了胎氣,他昨天就應該來看望王妃的。
“你能忍嗎?”昭郡王問林詩語道。
林詩語臉色微白,這味道真的是太熏人了,見丫鬟婆子都看着她,她将捂鼻子的帕子拿開,點頭道,“我可以。”
兩人這才進内屋給王妃請安。
還好,王妃住的蘅蕪院沒有慘遭荼毒,王妃不喜油膩,蘅蕪院的暗衛都在外面,油膩味淡的很。
進了蘅蕪院,就聞到一股淡雅清香,隻覺得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王妃在床上躺了許久,實在躺不下去,早起來了。
見林詩語臉色有些蒼白,比她在臨安侯府見到時臉色差多了,王妃就問道,“這是怎麼了,身子不舒服?”
昭郡王耳根微紅,趕緊道,“詩語她聞不慣油膩,王府四下都是燒雞味兒。”
沈玥賞暗衛們燒雞的事,施媽媽早和王妃說了,王妃還覺得沈玥這樣做挺好的,卻不曾想過了一夜,味道還沒有散掉,林詩語聞不得半點油腥味。
林詩語皮膚白皙,身子消瘦,如果不是楚昂送她進昭王府的,王妃也默認了她就是未來昭郡王妃,如果隻是單純的給昭郡王挑選嫡妃,林詩語這樣的是入不了王妃的眼的。
林詩語是心善仁厚,王妃很欣賞,但京都大家閨秀仁厚的不是沒有,她這樣的身子骨比常人來說差太多,不好生養啊。
昭王府子嗣單薄,平常就冷清,昭郡王都沒什麼兄弟,王妃又年長他許多,自打昭王爺和昭王妃過世後,昭郡王過的很寂寞,王妃希望昭郡王能多生幾個孩子,昭王府也能熱鬧些。
但是楚昂來自幾十年後,他把林詩語塞給昭郡王,王妃也就聽之任之了,隻是王妃沒想到林詩語嬌弱到連燒雞味道都聞不得。
臉色一白,就看不到什麼皿色了,雖然沈玥嘔吐時臉也白,但是那是一種紅潤的白,過一會兒就白裡透紅了。
王妃細細看着,林詩語過了半盞茶的功夫臉色才好轉,好轉之後,也比沈玥的氣色差太遠了。
昭郡王和昭郡王妃來王府的事,丫鬟早早的就禀告沈玥了,沈玥就來了。
她進屋時,兩人剛剛給王妃敬茶完,王妃送他們見面禮。
見沈玥進來,王妃笑道,“來的正好,你幫郡王妃把個脈。”
沈玥就請林詩語坐,給她把脈,昭郡王站在一旁看着,道,“有問題嗎?”
要他說,林詩語隻是聞不得油膩而已,不是什麼大問題。
沈玥笑道,“郡王妃這麼多年不吃葷腥,身子骨較常人差不少,需要好好調理。”
便是窮苦百姓,偶爾也會買些葷菜吃的,一年至少也有一兩回,林詩語是滴油不沾,這樣的身子骨,真的不夠結實。
而且王妃這麼急着昭郡王娶妻,是盼着林詩語早點懷身孕給昭王府開枝散葉的。
就林詩語目前的身子骨,她估計懷不上。
昭郡王紅着臉請沈玥幫林詩語調理身子,請她開藥方。
沈玥起身笑道,“吃藥固然能改善她的體質,但總不能一直吃藥吧,以前郡王妃住庵堂,吃素必不可免,如今是郡王妃了,以前的吃食習慣要變一變了。”
林詩語輕咬唇瓣,“我吃不下……。”
沈玥點頭道,“我知道,多年的習慣一朝變動,的确很難,但是你這樣的身子骨并不健康,尤其你将來還要生養,我如實告訴你,你不好好調理,很難懷上小郡王的。”
林詩語臉一白,昨天昭郡王擁着她還說起孩子,她其實也挺喜歡小孩的,嫁了人,她就沒想過不生孩子的事,即便是以前住在庵堂,嬷嬷也說過她将來要嫁人的事。
見她擔心,沈玥笑道,“放心吧,隻要好好調理,生五六個都沒有問題,一時間吃不慣魚肉,就先從素菜開始。”
素菜也會放些油,一點一點的加,不出三個月,她就能吃魚肉了。
昭郡王就道,“一點油膩,她都吃的出來。”
丫鬟在青菜裡放了點豬油,她吃着都反胃了,找來丫鬟一問,才知道丫鬟習慣的放了些,本以為沒問題就端了上來。
沈玥扶額,那邊王妃還以為她沒辦法了,急道,“沒辦法了嗎?”
沈玥看着王妃道,“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就是有些受罪。”
王妃沒有說話,她不便替林詩語做主。
林詩語就看着沈玥了,道,“不論什麼辦法,我都願意一試。”
沈玥看着她,輕咳一聲道,“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法子,就是餓。”
餓極了,餓到兩眼發昏的時候,就是肉也吃的下去了,當然了,林詩語多年不吃肉,自然不能讓她一來就吃的太油膩,她消化不了,但在素菜裡添些小肉丁完全不成問題。
隻要能吃下去,克制住那種想吐的欲望,就算是扛過去了。
就像以前,她表哥不喜歡吃蔥,家人可沒人慣着他,每個菜都加,而且故意加不少,一堆人吃飯,獨獨表哥在那裡把蔥挑出來,大家吃完了,他都還沒有挑好,舅舅一狠心,餓了他三天,不吃蔥的毛病就改好了。
現在哪個菜不放點蔥,他還覺得菜不夠香。
用舅舅的話來說,這不是什麼毛病,大部分是一種心理暗示,還有就是作的。
餓到顧不上心理暗示了,也沒精力作了,毛病自然就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