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這警長下意識地就叫道。
馬老三的地盤是易縣,跑這兒來做什麼?
我冷冷道:“你不信?我騙你做什麼?”
我想了下,就說道:“領頭的是個絡腮胡子。”
他的眉頭深深皺起來。
“自從我做了警長,十年來都沒有土匪敢來了。”
這就要燈下黑。
才被别人挑中了。
“你想想看,韓陽最近是不是有什麼被馬老三給盯上了。”
他變得狐疑起來。
“馬老三雖然是個土匪,但已經被诏安了,應該不敢的吧。”
我歎了口氣。
“馬老三反了,準備攻打臨川了,再有不久,消息就快來了。”我特意點了一句,“到時候就人人都知道這個消息了。”
兵貴神速。
想要升官發财也是。
這警長說道:“我該信你嗎?”
他已經動心了,就差最後一劑猛藥了。
“你跟我來。”
我們回到了嘿來客棧。
這會兒風平浪靜。
馬三的人還沒有到來。
我把這個警長帶上去。
葉果出去了。
少了這個麻煩精,也好辦事。
見到虎贲營的證件,警長一下子就信我了。
我把人喊過來,說道:“我出去追查,已經找到了下毒的人。”
唐宇叫道:“是誰,我非得扒了他的皮。”
是張淩。
阮青紅露出深深的厭惡,說:“這人太狠心了,為了害我們,竟然毒死了許多同伴。”
現在想來,這也是他洗清嫌疑的手段。
“他這會兒帶了人,想要來殺了我們。”
衆人都氣壞了。
警長說道:“我是韓陽的警長,我來幫你們。”
他們不清楚我的底細,我卻知道他們的動靜。
“一共八個人,六個土匪,兩個修道人。”
我沒有說杜家長老的身份。
“一個是張淩吧,還有個手段如何?“
我琢磨了下。
杜家長老有厲害的銅錢劍,精通醫術,但他被一個惡鬼給戲弄了,法術應該不會很厲害。
“那就好辦了。”
商定好,警長就出面,把嘿然客棧的人給驅散了。
燈熄滅了。
我們布置好陷阱,就等他們上門了。
叮鈴鈴。
銅鈴忽然響了。
我一把扣住。
這是唐宇在外頭壓着一枚銅錢,殺人多的人戾氣重,從上經過,就會被驚動。
“來了,準備好。”
砰砰砰。
有人在叫門了。
警長捏着嗓子,叫道:“歇了,明天來。”
“客棧做生意,哪有早晚?快點給老子開門。”
一股子匪氣。
“明天來。”
砸門越發厲害了。
後頭被我用幾個闆凳頂着,他闖不進來。
門外靜下來了。
走了?
過了會兒,門外映出一個黑影。
他身子一晃,就從門縫兒裡擠了進來。
人做不到這樣的動作。
是個鬼。
他眼珠子通紅,朝着裡頭窺探。
知道有杜家長老在,我們早就做了準備。
我畫了符紙,裹着香灰,用陰靈燈油滴了,夾在頭發絲裡頭。
這樣鬼就看不到我們身上三盞火了。
他轉了一圈,就回到門邊。
闆凳被他給搬開了。
門被推開。
有人進來了。
“動手。”
唐宇迫不及待地叫道。
門上的籮筐翻下來。
一抔粉塵灑落下來。
兩個人立刻被迷了。
我一搖鈴铛,發出青光來。
這兩個人噗通就摔倒了。
外頭的人知道有了埋伏,立馬大叫道:“杜從雲,你這個卑鄙小子,立刻滾出來受死。”
我一聲冷笑。
你們才卑鄙。
他們隻是叫嚷着,卻不往裡頭沖。
過了會兒,連叫罵聲都沒了。
奇怪,外面怎麼沒有了動靜?
難道這幫人被吓跑了?
不會,他們都是土匪。
我探頭出去看。
乒。
突然一聲銳利的鳴聲。
耳畔傳來火辣辣的刺痛。
熱乎乎的液體流下來。
是鮮皿。
我伸手摸了下,感覺手指頭都在哆嗦。
亡魂皆冒。
是子彈。
就這麼擦着我的耳朵過去了。
如果不是我剛才冒了下頭,這顆子彈就會射中我的額頭,掀開我的腦殼。
我心都涼了。
“沒事吧。”阮青紅吓得臉都白了,急忙來攙扶着我。
我一下子把她跟摁倒了。
兩個人翻着身子滾了出去。
乒,乒。
又是兩聲。
就是擦着我們的頭頂射來地。
“小心。”我幾乎是扯着嗓子叫道。
這是一個用槍的高手。
隻是憑着一點微弱的光,就鎖定了我躲藏的地方。
“有奎爺出馬,就憑這厲害的槍法,他們肯定死了三個人了。”
有個尖銳的聲音笑了起來。
他們對這人很有信心。
想不到子彈會這麼厲害。
之前準備的那一套行不通了。
隻要露了頭,肯定就會被這個神槍手打中。
修道人也是皿肉之軀,本事再大,也是一顆槍子,一個窟窿眼兒。
原本是唐宇對付杜家長老,我們收拾匪徒。
現在要換一下了。
他們還有六個人。
大概是對這個奎爺信心過頭了,有個人朝裡看。
砰。
他仰頭倒了下去。
是警長開槍了。
他的槍法也很厲害,一下子就打死了一個。
警長開完槍,就地一個滾開了。
姿勢雖然難看,但是躲掉了接下來的爆頭一擊。
“好家夥,裡頭有高手,别大意了。”
唐宇躲在一根柱子後頭,一直在低聲念咒。
他丢出兩張符紙,撲哧就引燃了。
一股森森鬼氣來了。
他一腳踢翻了身前的香灰,叫道:“陰鬼速速現身。”
虛幻的影子來了。
這是一個青眼厲鬼。
“去。”
唐宇一聲令下,這厲鬼就殺了出去。
子彈對活人是緻命武器,但是打不了死人。
外頭響起了驚叫聲。
“别怕,有我在呢?”
既然鬼出動了,自然是杜家長老出來迎敵了。
他拿出一張符紙。
哧溜。
符紙燒起來了,冒出堂皇的紅光。
“破煞符。”
這符紙赤炎兇狠,威力大得很,連我們在裡頭都覺得刺眼。
鬼魂急忙要躲。
“去。”
這符紙就跟長了眼睛,居然自己飛過來,一下子打在鬼魂的身上。
砰,轟然爆開。
杜家長老忽地睜大眼睛,詫異叫道:“不可能,你怎麼沒事?”
鬼魂陰陰一笑,就往前沖去。
唐宇帶着幾分得意:“這可是青羊宮特别的陰鬼,沒有那麼好對付。”
杜家長老提着銅錢劍,朝他殺去。
外面亂了。
該我出場了。
我把米袋解開,抓了一把。
嘴唇咬破了。
鮮皿灑了進去。
我念着咒語,五谷被抓在掌心,然後冒出一縷縷的煙氣來。
“接招。”
我朝着杜家長老砸過去。
五谷潑灑出去。
這老頭吓了一跳,他舉着銅錢劍,發出霍霍青光來。
這法劍果然是厲害,五谷一個都沒法子沾身。
這厮得意起來,叫道:“小子,還有沒有其他手段了。”
我一聲冷笑。
紅煙越來也大,把視線給阻絕了,最起碼對面的神槍手看不到,就沒法子偷襲我們了。
他背後傳來了尖叫。
唐宇繼續念咒。
又有一個陰鬼撲出來了。
目标就是那幫土匪。
召喚陰鬼的消耗極大,這家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哈哈大笑。
“來,來,小爺我喊了兩頭陰鬼過來,這次你要是你打中我,算你赢。”
乒。
這話沒說完,就有一個子彈飛來了。
陰鬼從他身前詭異地冒出來。
一張嘴,就把子彈給吃了。
這鬼物露出慘笑,還嘎嘣嚼了兩下。
他嘴張開,吐出一個變形的鉛丸。
對面看的目瞪口呆。
沒事了。
我走了出來。
“張淩,好久不見啊,你居然敢來襲擊我,就不怕我把你給抓到陰間去?”
襲擊陰官,也是個名頭。
我的确可以這麼做。
不過我手頭沒有鬼差,想要這麼做,還得跟城隍爺打聲招呼。
這厮嘴皮子哆嗦着。
嗚哇。
他吓得跑掉了。
杜家長老氣壞了,大叫道:“跑什麼?有我在,還能吃了你?”
“給我打。”
警長從裡頭跑出來,朝着匪徒射擊。
這次沒打中。
但是對面看到他,卻慌了神。
“不好,是白山來了,快跑,肯定有埋伏。”
他們認識警長。
幾個土匪都拿着槍,朝着這邊一通乒乓的亂射。
唐宇操縱着兩頭陰鬼,去對付匪徒。
警長他們也跟上了。
我留下來,對付杜家長老。
這厮是個禍害。
我跟他無仇無怨,他卻處心積慮的要害死我。
尤其杜家的能量還能大,不把他給除了,隻怕這人比海定楊派對我的威脅更大。
他見我跑去,不怒反喜。
“哈哈,小子,這可是你這輩子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
我冷笑起來。
是輸是赢,還未可知呢。
他立刻掏出一張符紙,上頭發出耀眼紅光。
煞氣沸騰。
好厲害的符紙。
他催動法術,忽然臉色一變,身體就軟了。
“傻瓜。”
你以為我灑出五谷,就是對付神槍手?
知道無礙,這家夥就放心地沒有躲開。
隻要吸進去。
就會中招。
“不可能,你的醫術難道比我還要厲害?”他忽然一聲大叫,“我明白了,難道你得了素心六訣?”
杜家長老的眼珠子變得貪婪起來。
他拿出三張符紙。
我哈哈一笑:“去。”
我發出命令。
一個小小的黑影跳出來,就落在他的影子上。
嘻嘻。
“哥哥,我踩住了。”
杜家長老眼神有些錯愕:“嬰靈?”
他不能動了。
跟我猜想的一模一樣。
他的法術沒有多厲害,又先中了招,胖小子一下子就得手了。
我把符紙搶了過來。
“說吧,為什麼要害我?”
我想問個清楚。
“因為你在陰間壞了杜家的事,杜文濤的死責任在你,他是我的侄子,我要殺了你,給他報仇。”
我不信。
他在王家說過的話,被我聽得一清二楚。
他肯定有着更深的圖謀。
我啪的賞了他一個嘴巴子。
清脆,痛快。
這老頭愣住了。
他的臉很快就漲的通紅發紫。
“你,你敢打我?”
這人身居高位,連杜文瀚都對他客客氣氣地,估計沒有受到過這樣的羞辱。
他狠狠瞪着我,眼珠子裡快噴出火來了。
“你,你這是在找死。”
我看着他,心裡厭惡到極點。
我問了他一句話。
“你出生杜家,是一個醫者嗎?”
他大叫道:“既然知道我是杜家人,你還敢得罪我?我告訴你,隻要我說句話,無數人會替我把你給殺死,就像捏死一個螞蟻一樣。”
“你說的沒錯。”
我誇了他一句。
他愣住了。
的确如此。
他隻是找了張淩這麼一個小畜生,就差點我們全都害死了。
那又如何?
現在你輸給我,就得任由我宰割了。
“我問你的話呢?回答我?”我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