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藏着了,我看到你了!”
封行朗朝立柱方向斜了一眼。即便不用看,他也能感覺到叢剛的存在。
說玄乎一點兒,那是一種歲月沉澱後的心靈感應。
叢剛現了身,在封行朗的對面坐了下來。
擡頭看了一眼有些憔悴的叢剛,封行朗勾唇雅痞似的笑了笑。
“怎麼樣,伺候大爺的日子不好過吧?還想虐待我……找虐!”
看着封行朗那得意洋洋的模樣,叢剛除了無語還是無語。他也不想有語。
真的很難把昨天晚上的那個幼稚家夥,跟現在精明的模樣聯系在一起。
總感覺封行朗邪惡的一面,就是專業用來對付他叢剛的!
‘啪哒’,封行朗草拟好的合同丢到叢剛的面前。
“看看吧,有沒有要補充的?”
叢剛拿起封行朗草拟好的合同看了起來,不由自主的感歎一聲:
“封大總裁,果然是無奸不商呢!”
“多謝誇獎!”封行朗慵懶的上揚起眉宇。
“以菲恩的名義?你……就這麼信任他?”叢剛蹙眉問。
“昨晚你說解毒劑是這個菲恩給你的,效果也如他所說的那樣……換句話說,他還算是個識大局、顧大體的人!”
封行朗跟叢剛解釋起為什麼會選擇‘菲恩’的原因。
叢剛微微颔首,應該是認同封行朗想法的。那個菲恩,的确是個上路子的人。
見叢剛不說話,封行朗眯眼問道:“怎麼,還惦記着你的舊情人呢?想讓她執掌默爾頓生物科技公司?然後你們倆就能拿着我的錢比翼雙飛?”
“自信點兒……要相信:我的腦子肯定不如你好使!”
叢剛淡淡一笑,“也隻有你把我賣了,我還替你數錢的可能!”
封行朗斜了叢剛一眼,“嗯,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不過……你覺得阿裡娅會認可你的合約嗎?”叢剛問。
“她會認可的!因為她沒有别的路可選!”
封行朗目露精光,“如果我跟摩艮财團連手,那阿裡娅連湯都喝不到了!她不敢冒這個險!除了答應,她别無選擇!”
微頓,封行朗的眼眸微微凝重了一些,深深的睨向叢剛。
“但那個阿裡娅有一個附加條件……以我對那個女人的洞察:她肯定不會放過你這個老情人的!”
“她要我做什麼?你想多了!”叢剛淡應。
“要你給她暖被窩啊!”
封行朗上下打量着叢剛,“像你這種老單身狗,身材好,還不顯老……她又守着寡,兩個人還不是幹柴加烈火?!”
叢剛的唇角不淡定的輕顫了一下,“可惜了……我隻欣賞林雪落那樣的有夫之婦!”
之所以冒着挨打的危險說出這句話,是因為叢剛真的不想讓封行朗繼續把自己跟阿裡娅那種女人攪和在一起!
順便想試探一下,封行朗的體力究竟恢複到什麼程度!
說得直白一點兒,就是主動讨打。
叢剛話聲剛落,封行朗就撲了過來,一通粗魯的謾罵之後,他便開始對叢剛拳打腳踢了起來。
五頌剛讓家仆端送來早餐,就看到封行朗跟叢剛打成了一團兒。
怎麼又打起來了?
就不能友愛一點兒嗎?
從封行朗擊打過來的拳力來判斷,應該恢複了足有七成體力。
成功化解掉封行朗頂過來的膝蓋之後,叢剛便帶動着封行朗的身體,一同撞向了他身後的護牆闆上。
“呃……呃……狗東西,你下狠手啊你?”
封行朗的後背被均勻的撞在了護牆闆上,震得他兇腔裡的五髒六腑都錯了位。
“是你自己越老越不經打了!”叢剛松開了抵在封行朗兇口的手肘。
氣不過的封行朗,撈起餐桌上的餐盤,便朝叢剛劈頭蓋臉的砸了過來。
叢剛避讓開了餐具,卻還是被湯湯水水給淋到了。
怎麼聽着像奪妻之恨呢?
“頌泰先生……你沒事兒吧?”五頌趕緊過來護住被淋到湯水的叢剛。
“封行朗,我一會兒再來揍你!”
叢剛丢下這句狠話,便轉身上樓去清洗了。
目送着叢剛上了樓,五頌轉身朝封行朗看了過來,然後弱聲問了一句:“封總,頌泰先生跟您妻子……”
“閉嘴!不許問!”
封行朗直接賞了五頌一記白眼,“勞煩你把我草拟的合同多打印幾份兒!今晚我們去找阿裡娅做最後的談判!”
“還去啊?”五頌微怔,“您身體還沒恢複好,今晚去是不是太急了點兒?會讓阿裡娅那女人覺得我們很好說話?”
“她怎麼覺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迫不及待的想把叢剛這家夥給送走!就送給阿裡娅當男奴!”
怎麼聽,都是像真心話!
但能不能真正表達封行朗的内心,怕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需要利用叢剛時,封行朗想達到呼之即來的效果;厭惡起叢剛時,封行朗恨不得将叢剛一腳踹飛!
……
這一晚,封林諾是輾轉反側的難以入睡。
為了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封林諾一直跟菲恩呆在一個房間裡。菲恩在他的工作室裡做研究分析,他就躺在一旁的沙發上思考人生。
他一直想不通一個問題:自己喜歡上的女人,怎麼成了把他女兒當籌碼來要挾他的拜金女了呢?!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錯呢?
一想到自己才二十一歲就是一兒一女的親爹了,還蠻有成就感的!
但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和女兒還有姜酒這麼個惡劣拜金的親媽,封林諾就惆怅得直撅嘴。
或許是白天時睡多了,此刻的封林諾真的是一點兒困意都沒有。
“那沙發咬你呢?你翻來覆去的……很影響我工作!”菲恩終于忍不住開口警告起了封林諾。
“菲恩,你妹妹去申城……一不小心被我給救了……又好巧不巧的轉學跟我同班……再一不小心懷了我的孩子……最後還一不小心生了下來……早有預謀的!對吧?”
封林諾坐起身來,開始逼問菲恩。
“被你救……純屬巧合!一不小心懷了你的孩子……那是因為她看上你了!覺得你基因優秀!生下兩個孩子……是因為她愛你!”
菲恩的這番解釋,聽着到是挺真誠的。
“那把我女兒賣個好價錢呢?也是因為愛我?!”封林諾怒意的調侃。
“那不是她的錯……”
菲恩輕輕的籲出了一口濁氣,“要說錯……那了是九兒的身份拖累了她!封林諾,一個心甘情願替你生孩子的女人,她會不愛你嗎?”
封林諾靜靜的看着大舅子那張白皙如凝脂般的臉龐,然後就冒出了這麼一句:
“菲恩,你平時用什麼化妝品呢?怎麼比我家酒兒的皮膚還白還嫩?”
“……咳咳!”菲恩被封林諾這番大跳躍的話給嗆到了。
“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再給姜酒一次機會……”
封林諾翻身躍下了沙發,剛走到門邊,他又退了回來,“菲恩,你也弄個什麼金屬球給我自衛一下呗!那個納帕動不動就拿個破針紮我……防不勝防!”
“放心吧,納帕受了那麼嚴重的傷……你要是連一個病号都對付不了,我妹妹嫁你也白瞎了!”菲恩挖苦上一句。
“就你妹妹那刁蠻勁兒,我還不樂意娶呢!”
封林諾甩給菲恩一句傲慢無禮的話,便蹑手蹑腳的跑出了寝殿。
姜酒寝殿的門,是反鎖了的。但這難不倒封林諾。
要知道他們家可是祖傳開鎖小能手。從親爹封行朗開始!
一想到親爹,封林諾微微蹙眉了一下:也不知道親爹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
封林諾到是相信菲恩的。看着菲恩也不像是那種大惡之人。他說解毒劑是真的,應該就是真的了!
還有,有大毛蟲在親爹的身邊,親爹應該有驚無險的。
不是讓親爹回申城的麼?非得過度關心他這個大親兒子,差點兒還把親爹他自己的命給搭了進來!
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親爹!
這麼想時,對姜酒的恨意就又添了幾份兒!
封林諾蹑手蹑腳開了鎖瞄進去時,正看到在泵奶中的姜酒……讓他差點兒流鼻皿的姜酒!
應該是挺疼的,姜酒一直咬緊牙關強忍着。
如果自己不定時把奶給泵出來,用不幾天就會幹涸掉,那兒子女兒就沒母乳喝了。
封林諾靜靜盯看着咬牙強忍中的姜灑……才二十歲的她,卻要忍受身體上的不适和疼痛!
想想他們剛遇上的時,那時候的姜酒又冷豔又孤傲,就像一朵隻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焉的帶刺玫瑰!
看着看着,封林諾便覺得自己的鼻間有些熱乎乎的;用手背蹭了一下,還好不是在流鼻皿。
這鬼丫頭啊,就是這麼的蠱惑人心啊!自己真是着了她的道兒了!
聽到身旁有響動,姜酒立刻機警的側頭來看……
“啊?你……你怎麼進來的?”
姜酒驚呼一聲,立刻取下了儀器,并用睡衣把自己包裹是嚴嚴實實。
“大什麼驚,小什麼怪啊!你叫這麼大聲幹什麼?吓死我了!”
沉浸着某種不方便描述的臆想畫面中的封林諾,的确被大聲驚呼的姜酒吓了一跳。
“趕緊給我滾出去!臭氓流子!”
姜酒怒聲怒氣的吼着不請自進的封林諾。
被人鬼鬼祟祟的看了個光,換誰都會生氣的!
“害什麼羞啊?又不是沒看過!”封林諾頑劣的半舔着自己的唇,“不過真的……真的長大了!也比以前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