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受傷的丈夫來回奔波勞累,雪落帶着兩個孩子一起留在了淺水灣。
好在河屯這裡他們一家四口的生活日用品都有。包括封蟲蟲小朋友要用的奶瓶和尿片,一應俱全。
這一晚,封行朗上半夜追憶了很多東西,下半夜卻睡得出奇的安然。
清晨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眸的是女人一張我見猶憐的小臉:眼圈泛着腫紅,昨晚應該沒睡好。
昨晚封行朗跟河屯在書房聊了一兩個小時,雪落沒有去打擾,便帶着兩個孩子先睡下了。
“怎麼了?我的小可憐……咱家封二公子又鬧騰你了?”
封行朗将早起的妻子攬進自己的懷裡,溫情的親了又親。
“老公,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該老想着撮合你跟嚴大哥合好……不然你也不會受傷的。”
雪落匍匐在男人的兇膛上,低低的輕聲嗚咽喃呢。
“這怎麼能是你的錯呢?誰都沒有錯……怪就怪造化弄人!”
封行朗輕撫着女人柔軟的長發,将一小簇纏繞在指間,有一個沒一個的把玩着。
“不過我到是挺喜歡嚴邦現在的狀态!他本就應該為他自己的老婆孩子而活。反而感覺自己跟他沒了關系,到是一身輕松了!”
雪落擡起頭,再次細看了一下男人頸脖處的傷口後,才微泣着聲音問:
“真的假的?老婆最讨厭你強顔歡笑了!”
“當然是真的!在你面前,我用得着強顔歡笑嗎?我這是發自内心的輕松!”
男人圈住女人的腰,埋頭在她懷裡蹭來蹭去的尋找着她的美點。
“那……那你跟嚴邦他……是要真的老死不相往來啊?”雪落有些糾結的問。
“形同陌路對我跟嚴邦來說,其實是挺好的結局。這普天之下,從來就沒有不散的宴席!生命中的過客,向來都是這般聚聚散散。用不着替我們惋惜什麼!”
封行朗開導着女人,似乎也在開導他自己。
“那我尊重你的意見。你怎麼說,我就怎麼聽!”
雪落親了親男人的臉頰,側身窩在男人的懷裡,輕觸着男人脖子上那條細長的疤痕。
……
白默是三天後找來GK風投的。
在得知嚴邦竟然用匕首攻擊封行朗後,白默也是做了一系列的思想鬥争。
終于,他還是鼓足勇氣來找封行朗!
正辦公中的封行朗,隻是擡頭淡淡的睨了白默一眼,“别杵着了!坐吧!”
白默的身型站立得有些生硬。但他天生妖孽的面容,卻給他加分不少。即便是局促中的他,也掩蓋不住他那新鮮的氣息。
“朗哥,對不起……我是替邦哥來向你道歉的!邦哥他還沒能恢複記憶,所以還請你原諒他的無心犯錯!”
這句台詞,白默一路上背得滾瓜爛熟。
封行朗再次從液晶顯示屏上擡起頭睨向白默,淡淡的勾唇笑了笑。
“你不用替他來向我道歉的!我拔了他的氧氣管兒,他拿刀抵我,我跟他也算是兩不相欠了!”
封行朗說得風輕雲淡。那面容,像是他根本就沒有上心過嚴邦拿刀抵他的事兒。
“朗……朗哥,你跟邦哥他……真的要老死不相往來了嗎?”
白默真的很糾結。也很痛心:曾經那麼鐵的兄弟三人幫,現在卻要落得個老死不相往來的結局?!
“這樣的結局不是挺好的麼?”封行朗輕淺的哼笑了一下。
“我們就不能做回好兄弟麼?”白默希冀的問。
“怎麼,難不成你還想讓你邦哥為了我赴湯蹈火,不顧自己的妻兒麼?”
封行朗長長的歎息一聲,“說真的,每次嚴邦為我去送死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特别的罪孽深重!現在嚴邦有了自己應該有的生活方式,我們就應該祝賀他!不是麼?”
封行朗的這番話,并不複雜。白默能聽得懂,也能感同身受。隻是……
“朗哥,我是真的不想看到我們三人就這麼……走着走着就散了!”
白默的聲音帶上了微泣。漂亮的大眼睛也泛起了淚光。
“默三兒,你也别這麼悲觀!一切看緣分吧……其實我到是覺得嚴邦現在的生活很好!”
封行朗淡出一絲輕淺的微笑,“現在的嚴邦,為自己而活,為妻兒而活,為理想和野心而活,難道不是一個男人最好的生活模式麼?”
“可這樣的生活并不是邦哥想要的!”
白默這句話,相當一針見皿。
封行朗的動作為之一頓,幾秒後才淡聲笑問:“那你覺得你邦哥想要什麼樣的生活?”
“……反正不是現在這樣的生活就對了!”
白默不知道怎麼回答。或許他自己也沒有答案。
他不希望嚴邦一味的隻為封行朗而活,但又不想看到現在失憶的嚴邦像個行屍走肉般的生活着。
連他自己都是矛盾的,又怎麼來作答封行朗的問話呢。
封行朗哼聲笑了笑,“白默,别自以為是、自作聰明了!我們所有人都覺得:現在的嚴邦,才是他最好的生活方式!希望你不要去破壞大家一直都很期待的結果!”
“難道……難道你們就想這麼看着邦哥一直傻傻的生活下去?跟個沒有靈魂的屍體一樣活着?”
白默厲聲嚷叫了起來,“那樣的活,有意義嗎?”
“當然有意義!”
封行朗憤然站起身來,很近的靠近白默那張白皙到妖孽的臉龐:
“他的妻子覺得有意義;他的兒子同樣覺得有意義!還有豹頭他們……都覺得現在的嚴邦,才是他最好的生活狀态!”
封行朗低厲的聲音,一字一頓,“白默,嚴邦怎麼活着才最有意義,是他們說了算!而不是你!懂麼?!”
白默兇口壓抑的怨怒之氣,在一點一點的堆積。
然後咆哮了出來:“……他們說了都不算!我會給邦哥請全世界最好的醫生,直到他重新恢複記憶!”
封行朗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暴怒中的白默沖出了他的辦公室……
這一刻不被理解的白默,有着那種‘别人笑我太瘋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凄壯感。
幾分鐘後,緩過神兒來的封行朗随即便給Nina打去了電話。
“别讓白默再接觸嚴邦!那小子瘋了!”
“白默怎麼了?”Nina微愕的問。
“他說他要給嚴邦請全球最好的醫生,直到嚴邦重新恢複記憶!”
“……”手機那頭,是Nina良久的沉寂。
“你傻了?”封行朗低厲一聲,“我隻知道:曾經的嚴邦已死!但重生後的嚴邦,他絕對不會想選曾經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