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一聲長響,依維柯急刹停住了。
雪落打開車門,還沒等自己的身體站穩,便跌跌撞撞的朝那個站着人的小山丘一路奔跑過去。
“雪落……你慢點兒!”
本以為雪落下車是為了方個便之類的,卻沒想她卻一路朝小山丘上站着的人跑了過去。
“那人是誰?該不會是封大财神爺吧?”同行的一個志願者猜測道。
“應該不是!封行朗比這麼壯!”
左安岩接話作答,“不過從林雪落奔過去的速度來看,她應該跟這個人很熟識的!”
“叢大哥……叢大哥……是你嗎?”
剛開始,雪落隻敢小聲翼翼的低喃着,不敢叫得太過大聲。
因為他們都說叢剛早在兩年前就已經過世了,包括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也是這麼說的。
雖說雪落一直不相信蘊藏着無限生命力的叢剛就那麼死掉了,但叢剛杳無音信了兩年時間,難免會讓她心頭的堅定信念在一點一點的崩塌。
那小山丘看着挺近,感覺就好像隻有幾步路的距離,可雪落足足奔走了一兩公裡路,才靠近了這個身穿連帽灰色衛衣的站立者。
要知道,平日裡跑個八百米,她都要跟莫冉冉讨價還價的;而這一刻,雪落幾乎不停腳的跑下了這一千多米高低不平的山路。還差點兒被那些小土包給絆上一跤。
“叢大哥……叢大哥……是你嗎?”
雪落氣喘籲籲的。在距離衛衣人七八米開外的距離處頓下了腳步。她大口大品的喘着氣,感覺自己的聲音連同自己的身體都在顫抖。
衛衣人依舊背對着雪落,靜默如同這座山谷的守護神一樣。
“叢大哥……是你……一定是你!”
雪落沒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感,幾乎是撲身上前來緊緊的從衛衣人的身後抱住了他的腰際。
那讓人安然到甯靜的擁抱感覺……隻有叢剛才能給她這樣近乎聖神的感覺!
衛衣人動彈了一下,似乎不太适應被别人,而且還是一個有夫之婦的女人這麼緊緊的擁抱着。
又或者說,他不太适應跟任何人的擁抱。尤其是這種帶上了情感的擁抱!
情感,并不一定非要是男女之間的情感;還有淩駕于男女情感之上的親情、友情等等!
“你是叢剛……你是叢剛!你就是叢剛!”
沒能掰動衛衣人的雪落,便順沿着衛衣人的腰際,轉到了衛衣人的跟前。
衛衣人戴着口罩,目光溫潤的看着正審視他的林雪落。
隻是看到衛衣人的那雙眼睛,雪落便歡呼雀躍了起來,“叢大哥!你果然是叢大哥!你還活着……你還活着!太好了……你還活着!”
說着說着,雪落的眼淚便不自控的滾落了下來,再次從正面緊緊的擁抱住叢剛的腰際,将臉埋在他的兇膛上肆無忌憚的嚎啕大哭起來。
“叢大哥……你怎麼才回來啊……我每天都在想你!很想很想你!”
每天都在想他?還很想很想……
衛衣人微微的輕顫了一下,本能的想推開擁抱他的林雪落;可林雪落卻緊緊的抱着他,沒有任何要松開的迹象。
“林雪落……你能松開我嗎?”那自帶滄桑感的低沉聲音。
果然是叢剛。
那抹且淡且玄的疏離感,如同被上天磨砺後的神祗!
不真實,卻又如夢似幻的存在着!
觸手可及!又不可及!
“不能!不能!叢大哥,你怎麼才回來啊?你怎麼能讓我們一家人為你擔心難過了這麼久?!”
雪落像個任性的孩子一樣,叢剛越是想扯開她的雙臂,她便抱得越緊。
“怎麼,你還想我為了你們一家人而活?”
叢剛的口氣淡清清的。聽着有些生冷,但懂他的人知道:這隻不過是他一貫的冷情腔調。
“……”雪落擡起頭來,怔怔的盯看着言語有些不友好的叢剛。
“反正我需要你!你就是我林雪落非皿緣關系的唯一親人!你能不能不離開我?不離開諾諾……對了還有蟲蟲……”
提及小兒子,雪落的眼眸中放亮起來,“叢大哥,你知道嗎?我又生了一個兒子,叫蟲蟲!很可愛的!你要是看到我家蟲蟲,一定會很喜歡他的!我保證!”
叢剛沒接話,隻是側眸朝那輛依維柯看了一眼。
似乎有些不自在被人這麼觀摩着。
而依維柯裡的幾乎志願者,已經議論開了。
“啊?那個男人是誰啊?怎麼林雪落抱他抱得那麼久?”
“估計是林雪落的什麼親人吧……”左安岩猜測一句。
“也沒聽說過林雪落有什麼親人呢!”
“就是!除了夏正陽,林雪落有這樣的男性親人嗎?”
“對了對了,該不會是方亦言吧?”
“很有可能!看着也像!”
“啊……林雪落離家出走,連她的兩個孩子都丢下了……該不會就是為了來跟方亦言私會吧?”
“天呢!那男人越看越像方亦言!”
對林雪落正抱着的男人,大家議論得神乎其神起來。
就連雪落那個不太算前男友的前男友也被扯了出來。而且還越扯越像那麼回事兒。
“都給我閉嘴!别胡說八道!林雪落不是那樣的女人!”左安岩叫停了大家的議論紛紛。
“可她還抱着那個男人呢!而且還是她主動抱那個男人的……該不會是真有什麼私情吧?”
“少胡說八道!都好好給我在車上呆着!”
左安岩下了車。一來是想看清楚雪落在抱着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二來,也為了雪落的人身安全。
看到下車的左安岩,叢剛帶上了力道扯開了林雪落緊緊環抱着他腰際的雙臂。
“林雪落,你這麼抱着我……真不怕封行朗吃醋呢?”
“不怕!”
剛被叢剛扯開了雙臂,雪落又慣性的傾身偎依過來,“再說了,封行朗又打不過你,你不用怕他的!”
“……”女人這番話,怎麼聽着那麼别扭呢!
說得好像自己跟她真有什麼見不得光的私情一樣!
“對了叢大哥,我要把我家蟲蟲給你做幹兒子!”
這樣的想法,在叢剛将還在肚子裡的小家夥和她送去那個滿院花草的小屋時便有了。
當然,那時候的雪落隻是想把自己的閨女給叢剛當幹女兒;哪想自己會又生了個小子呢!
“你……做得了主?”
叢剛的問話,帶上了明顯的挑釁。
也是一種另類的激将!其實從另一個側面也能讀出:他很喜歡蟲蟲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