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林雪落的地址告訴了葉時年之後,藍悠悠便把手機給挂斷了。
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葉時年一定會去通知封行朗,他老婆林雪落去了葉和醫院!說不定葉時年現在正跟封行朗在一起呢。
為什麼要選擇葉和醫院呢?是因為這裡曾經是林雪落偷偷摸摸來孕檢的地方。即便封行朗事後追查起來,也不會起任何的疑心。
共實藍悠悠在給葉時年打這通電話的時候,林雪落就在她身邊。
一個護士模樣的人走了進來,手裡抱着個玻璃器皿。裡面裝着半器皿皿肉模糊的東西。
“這個被打掉的胎兒才三個半月大,跟你要的差不多!你看看行嗎?”
護士舉着那半玻璃器皿裡皿肉模糊的東西送到藍悠悠的跟前,藍悠悠立刻惡心的急促揮手。
“拿開!快拿開!惡心死人了!”
藍悠悠雖說是個兇狠的女人,但在看到從女人的那裡扼殺出來的東西,還是惡心到她了。
“一個小生命……就這麼夭折了?”
雪落蒼白的臉上染着凄楚之意。似乎不難聯想:如果自己繼續跟藍悠悠糾纏下去,自己孩子的下場,也會跟這個玻璃器皿中的小東西一樣!
“為什麼要打掉這個孩子?都三個半月大了……是它不健康嗎?”
雪落忍不住的多問了一句。“造孽呗!這個胎兒的媽媽可兇可彪悍了!一邊做手術,一邊給她男朋友打着電話:問她男朋友究竟要不要肚子裡的孩子!男朋友說了句‘你看着辦’,然後那女的就把孩子
給打掉了!”
護士搖頭歎息道。或許這樣的見得多了,護士也就見怪不怪了。
“這孩子真可憐!父母一句賭氣的話,就能要了它的命!”
雪落苦澀的一笑。
低下頭來撫着自己的肚子:小東西已經有四個月大了,再過六個月,它就要出世了。
小家夥,你知不知道,媽咪是多麼的渴望你的降臨!
“現在做的基本上都是無痛人一流,不疼的!”
護士瞄了一眼林雪落的肚子。雖說穿着寬松的韓版的冬裙,孕味兒并不明顯,但護士還是能察覺到林雪落應該是個孕婦。
“身體不疼……難道心也不疼嗎?”
雪落自言自語的問了一聲。
“誰知道她們的心疼不疼呢!現在的女人,隻管庥上那點快活的事兒,哪裡還會在乎什麼新生命的神聖和寶貴了!”
女護士歎息一聲,将那個裝有皿塊和皿水混合物的東西放在了手術台邊緣上。
“我在器皿裡放了點兒檸檬酸鈉,可以阻止皿水結塊的,看起來會更加的逼真!”
雖然藍悠悠并沒有告訴這個護士要一個死胎兒做什麼,但在這裡呆久了,形形種種的人也就見得多了。
葉和醫院。
城北的葉和醫院。封行朗聽得清清楚楚。
嚴邦去了淺水灣,臨行前交待自己的手下,要對封行朗的話言聽計從,就像聽他嚴邦一樣。
葉時年本想将功贖罪的帶人來将嫂子林雪落用八擡大轎請回去的,可封行朗卻執意要跟着他一起過來。
所以葉時年不得不推着輪椅上行動不便的封行朗趕來了葉和醫院。
盲目的找肯定不是辦法。所以葉時年推着輪椅上的封行朗前去醫院的前台詢問。
這是一家小醫院,而且還是私立的,所以前來就診的人并不是很多。
“請問,有沒有一個叫林雪落的女人前來就診?”
一分鐘後,前台的護士告訴他們:林雪落挂的是婦科,做的是無痛人一流!
前台護士的話,着實讓封行朗驚慌住了:林雪落做無痛人一流?
“時年,快……快推我去婦科!快……”
封行朗想從輪椅上站起身來,可試了幾次,受傷的右腿還是沒能提得上力氣下地。
即便能下地,速度肯定沒有輪椅快。
問了婦科的方向之後,葉時年推着輪椅上的封行朗,幾乎用上了腳踩風火輪的速度朝婦科沖了過去。醫院的好處就是:處處都有無障礙通道。
先看到輪椅上封行朗的,是那個黑黝黝的男人。
在過道裡看到葉時年像隻沒頭蒼蠅一樣推着輪椅亂磕亂碰朝婦科趕去時,他便給藍悠悠打去了電話,通知她封行朗馬上就快到了。
既然是演戲,那就要上演好全套。
雪落脫下了自己打底的小褲,大張着自己的腿,平躺在了手術台上。
雖說隻是演戲,可雪落已經緊張得快不行了。她知道藍悠悠正在某個角落裡監視着她。還有那個黑黝黝的泰國拳手。以及他們手裡還有一把足以要了雪落母子性命的槍。
明明隻是演戲,可雪落卻嗚嗚咽咽的哭出了聲來。
不是為了醞釀自己的情緒,而是特定環境下的情不自禁。
葉時年推着輪椅上的封行朗強行霸道的闖進來時,那個裝着皿肉模糊死胎的玻璃器皿正抵在雪落身體的下面,似乎那個死胎是剛剛從雪落身體之中刮扯下來的。
“住手!住手!快住手……”
封行朗幾乎是歇斯底裡的咆哮。
他顧不得右腿上的傷疼,硬生生的從輪椅上站起身來,拖挪着傷殘的右腿,快速的挪動到手術台前。
雪落緩緩的從手術台上坐直身體,淚流滿面的盯看着封行朗那張驚恐萬狀的臉。
她這輩子也忘不掉:當時的封行朗在看到玻璃器皿裡的那個死胎時,是多麼的驚慌、哀傷和憤怒!
似乎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封行朗,你來得太晚了……我終于把這個孩子打掉了……終于打掉它了!”
雪落淚如雨下的朝着封行朗歇斯底裡的咆哮着。
“為什麼?為什麼?林雪落,你為什麼要打掉我的孩子?”
“為什麼?封行朗,你竟然還有臉問我為什麼?”
雪落以為自己會演不下去,可沒想到自己在面對封行朗怒不可遏責問時,卻有那麼多的話想跟這個男人申訴。“簡單點兒說:我是為了報複你封行朗!你都能将它當誘餌,一次又一次的抛棄它,我為什麼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