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雖然林晚有一千個不願意,但還是乖乖的應了好。
大概十分鐘後,身上挂着水漬的林晚才從樓下客衛的洗手間走了出來。
“叢叔叔,洗手間打掃好了,您可以用了!”
“嗯,跪着去吧!”
叢剛半側着身斜靠在沙發上,像是在打盹兒。
也跪了八個多小時了,雙膝有些不聽使喚的直直跪了下去;封十五一個眼疾手快,立刻用掌心托住林晚的膝蓋,這才避免她的膝蓋直接撞在地毯上。
林晚斜了一眼閉目休憩的叢剛,然後偷偷摸摸的往封十五身邊挪了挪;一直挪到貼緊着封十五才停了下來。
封十五保持着直挺的跪姿;可一隻手卻在輕輕的拍撫着林晚的後背以示安撫。
他知道林晚能跪上八個多小時,已經很不容易了。
接下來還有十到十二個小時……說真的,封十五還是有點兒心疼林晚的。
對封十五來說,别說跪二十個小時了,就算跪上個三天三夜,他也能輕松應付的。何況這還有吃有喝,偶爾還能上個洗手間活動一下筋骨。
但對于林晚這樣身嬌肉貴的千金來說,跪這麼久是真不容易。
要是沒有封十五作陪着,林晚怕是三個小時都堅持不了!
不過讓封十五奇怪的是:義父封行朗還真舍得讓他的寶貝女兒跪這麼久呢?
聯想到剛剛師傅叢剛打發走邢十四時的口氣,封十五猜測:義父封行朗該不會被師傅叢剛給軟禁起來了吧?
這種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封十五節奏式的給林晚舒緩着後背;林晚靜靜的偎依在封十五的肩膀上,瞄上閉目養神中的叢剛一眼後,還會偷偷摸摸的親上封十五一下。
封十五深情的看了一眼偷親自己的林晚,輕揚起一抹微甜的笑意;然後做了個安靜的手勢。
林晚連連點頭。一隻手環過封十五的後腰。
這淘氣的丫頭啊……就當給她緩解疲乏了!
其實這樣的小動作,又怎麼會逃得過叢剛的眼呢。即便叢剛在閉目休憩,估計跪着的四個人呼了幾口氣他都能感覺得到。
“累?”
封林諾貼近過來,輕輕将妻子姜酒往自己懷裡攬了攬。
姜酒搖了搖頭,有些乏力的将腦門擱在大諾的肩膀上;又側頭朝窗外瞄了一眼。
感覺窗外沒什麼動靜了,她才淺籲了一口氣。
但願那倆傻哥哥不要頂風進來給她送吃的!因為叢剛着實不好惹。
如果說公公封行朗陰險狡詐;那叢剛就是兇險狠毒了!
真不知道這世上怎麼會有叢剛這種厲害到讓人膽戰心驚的人物!
活該他娶不到老婆會孤獨終老!哼,小姨應該對他失望透了,所以才會……
姜酒擡眸偷瞄了叢剛一眼:再厲害又怎麼樣?晚上還不是沒人給你暖被窩!
叢剛一直閉目休憩着。
“忍着吧!即便你看不慣我,但又幹不掉我……”
一句輕幽幽的話從叢剛的唇間溢出;姜酒内心咯噔一下,立刻把頭埋了下去。
我去,這家夥會讀心術嗎?!
跟封十五正卿卿我我的林晚也吓了一跳,一臉懵比的看了看四周:
誰看不慣叢叔叔啊?難道嫂子家的那兩個可愛的哥哥又來給他們送吃的了?
這不是往槍眼兒上撞嗎?叢剛可比十四叔難對付多了!
這一晚是怎麼熬過來的,此時此刻跪在地上的四個人深有體會。
對封十五來說,還不算熬;
姜酒的體質也還勉強能撐得住;
大諾幾年産受過大傷,那尾椎骨跪壓了近二十個小時,對他來說也算是個不小的煎熬了!
再看封林晚,她的姿勢完全不能算跪了:她大半的重量幾乎都挂在了封十五的身上。深夜的時候,封十五就一直半托着林晚讓她小睡了一會兒。
要不是封十五托撐着林晚的身體,以林晚的體質是根本扛不住跪二十個小時的。
……
睡到自然醒的封行朗,在發現自己竟然在叢剛的鬼屋時,立刻彈跳而起。
自己怎麼睡着了?
扯開窗簾一看,外面已經是一片晨曦滿山林。
都天亮了?自己竟然睡得這麼死?
那四個孩子呢?是不是還跪着?
封行朗記得清清楚楚:自己昨晚是來‘請’叢剛個狗東西的。
然後就睡着了?
好像是喝了一杯什麼茶,然後隻記得叢剛最後說了一句‘我說你困了,你就困了’,他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X!那該死的蟲子該不會給他下什麼安眠之類的藥了吧?!
封行朗快速的在自己外衣口袋裡翻找手機,卻發現手機怎麼也找不着。
“叢剛……叢剛!你丫的作死呢你!!”
封行朗穿好衣物奔出了房間,一路朝樓下直沖過去。
簡易到不能再簡易的客廳小桌上,放着一個保溫瓶和一張便簽。
封行朗直接拿起那張便簽:【我先去替你看守四個逆子!你吃完早餐回去接班!】
吃你妹的早餐!!
封行朗飛奔而出,卻發現自己開來的那輛冰藍賓利早不見了蹤影。
“我去,這隻死蟲子難道要他跑下山嗎?狗東西,找死是不是?”
沒有手機,封行朗便斷了與外界的聯系;又開走了他的車,這是要他用雙條腿跑下山嗎?
此刻的封行朗已經将叢剛咒罵了幾十遍!
擡頭看了一眼和煦又暖融的晨光,不知道四個孩子是不是還跪着……封行朗咬了咬牙,便決定抄近路下山。
父愛的力量戰勝了饑餓,下山的路封行朗跑得不算慢;可上山容易下山難,還沒跑上幾百米,封行朗便覺得自己餓得都快前身貼後背了。
“這隻死蟲子!老子不把你大卸八塊,老子就跟你姓!!”
又忍着饑餓跑了幾百米,站在一塊山石上朝半山腰看了一眼,封行朗喜出望外。
“卡耐……卡耐……我在這兒!”
封行朗竟然看到了卡耐。以及卡耐開來的那輛勞斯萊斯。簡直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
當時的封行朗餓得暈乎乎的,也沒去聯想:為什麼卡耐和車停在半山腰,而不是直接等在鬼屋的門口?
卡耐繞車走了一圈兒,又朝山坡上看了幾眼:似乎不太确定有人喊了他。
“卡耐……你個狗東西沒帶耳朵出門呢?老子在這裡!!”
封行朗又喊了幾嗓子。可卡耐還是沒聽到似的,傻不隆冬的四下亂看了幾眼。然後靠在車身上,開始吃早餐!
過分了!太過分了!
聽不到喊他也就算了,竟然還吃起了早餐!!!
下去非弄死他個瞎眼的東西不可!
封行朗忍受着饑餓,繼續朝山下奔跑過去。實在跑不動了,就側身滑行向下;一路跌跌撞撞的,總算是跑出了山林,七搖八晃的走到卡耐的面前。
“封……封總?是……是您嗎?”
卡耐驚訝的看着眼前衣冠不整,渾身邋遢,泥水和草葉沾了一身的封行朗。
“對!你的眼睛還沒有完全瞎透!就是我!狗東西,等老子回去就把你個瞎眼又耳聾的家夥給炒了!”
封行朗累得已經是精疲力盡,關鍵還餓得連草都想啃上幾口。
“封總,您這是……您這是晨練呢?”
卡耐好奇的上前來攙扶住搖搖欲墜的封大總裁,“老大說你一早會以晨練的方式下山來……我還琢磨着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健身了呢!”
“叢剛那個狗東西呢?現在在哪兒?”
封行朗隐忍着沖天的怒火問道。
“老大在封家給您看孩子啊!”卡耐一邊說,一邊給封大總裁整理着頭上的草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