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涼爽哦!”
褪去了白天的燥熱,山林裡的晚風還是沁涼無比的。連月光也變得分外皎潔。
小家夥爬上了護欄,張開雙臂,像是要擁抱着涼爽的夜風。
“小心點兒,别摔下去!”
封行朗關切的提醒着爬上護欄的兒子,“快下來吧!露台裡面一樣的涼爽!”
“親爹,你說那片墓地裡,會不會有Vampire(吸皿鬼)?”
因為好奇,似乎小家夥對吸皿鬼還挺感興趣的。尤其是晚上來叢剛這裡時,好奇心就更重了。
“也許有吧。”
封行朗悠哼一聲,“乖兒子,你一個小毛孩子老提那種恐怖的東西幹什麼啊?要真有吸皿鬼,估計你會吓到尿褲子了吧!”
“才不會呢!要真有Vampire,我就把它抓回來養着!”
“養一隻吸皿鬼?兒子,你這都什麼奇葩的嗜好啊!”
封行朗還真接受不了兒子的興趣愛好。雖說他不信什麼鬼神之說,但對于那種陰森恐怖的東西,封行朗還是敬而遠之的。
“親爹,你跟我去墓地抓一隻Vampire好不好?”
這河屯養大的孩子,果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呢。又或者小家夥還小,好奇心要遠大于恐懼心理。
“……”封行朗唇角微顫了一下,“關于吸皿鬼,那隻不過是一種傳說!又沒人真的見過什麼Vampire!再說了,你舍得把大毛蟲一個人留下吹冷風呢?”
“我沒關系的。你還是去陪你兒子抓吸皿鬼吧!我正好也想看看Vampire長什麼樣兒!”
叢剛不給封行朗推脫的機會。因為他知道封行朗不太喜歡墓地那種陰森森的地方。
“親爹,親爹,快陪我去嘛!說不定真能抓一隻Vampire回來呢!也讓大毛蟲開開眼界。”
被叢剛這麼一起哄,小家夥就更來勁兒了。
“他們都在地底下睡覺覺呢!你去他們的地盤打擾他們休息……不太好吧?”
封行朗委婉的拒絕着兒子那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的請求。
“才不是這樣的呢!Vampire都是白天在地底下睡覺覺,晚上出來活動的!親爹你都Out了,連這點兒常識都不知道!”
小家夥任性起來,真不是一般的難纏。
“要不你跟衛康他們去吧。正好親爹陪大毛蟲說說話。”
封行朗瞄到了在樓下晃動的衛康和彥納瓦。好像正從一輛廂式貨車裡卸着什麼。
“好!”
沒想到小家夥竟然一口就應達了,轉身便屁颠屁颠的朝樓下跑去,“親爹,你要把大毛蟲照顧好了哦!親兒子肯定能抓個Vampire回來看你們瞧瞧!”
“小心點兒!墓地陰氣太重,别自己下地走,讓他們抱着你!”
真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連成人都畏懼的東西,小家夥竟然會樂呵呵的去尋找。
小家夥已經不是第一次那眼前的那片墓地裡尋找Vampire。上回叢剛已經帶着他找過一回了。
其實隻要看透生與死,以及生命的起源與消失,就不會畏懼什麼死人之說了。就像植物一樣,從土壤裡長出來,然後又回歸到土壤裡去。萬物生生不息着。
目送着兒子坐在彥納瓦的肩膀上歡快的去找吸皿鬼,封行朗才悠悠的開了口。
“那兩盆蘭花……你究竟更喜歡那一盆?”
叢剛微微一怔,應該是沒想到封行朗竟然還會重新問他一回。
“不是已經說過了,我喜歡那盆蝴蝶蘭!”
叢剛好脾氣的又應了封行朗一聲。
似乎還有那麼點兒小顧忌:擔心封行朗會趁他兒子不在,對他亂來!
“真的?”
“當然是真的。”
“……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膚淺的人!”
“是不是喜歡你随随便便選的那盆雜一交失敗的墨蘭,就不膚淺了?”
叢剛看向封行朗;封行朗正好也在盯視着他。
“其實你明知道墨蘭是我選的,卻故意說喜歡蝴蝶蘭逗我兒子開心……對吧?”
“你想多了,我就是更喜歡那盆蝴蝶蘭!”
叢剛側過頭去,追尋彥納瓦跟小家夥的身影。小家夥手裡揮動着熒光棒,在漆黑一片的墓地時,格外的引人注目。
“叢剛,就因為你這種口是心非的選擇,老子卻要付出慘烈的代價。”
叢剛沒接話。估計是覺得封行朗在無理取鬧的耍矯情。
“知道小家夥讓我答應他什麼嗎?”
見叢剛沒開口回應,封行朗便自問自答,“如果我輸了,小家夥讓我答應他一起去佩特堡看河屯!”
封行朗盯向直視着遠方的叢剛,“你害我輸了……所以你得負責!”
“如果你不願意去,沒人能逼得了你!别找這樣幼稚的借口!太矯情!”
“……”這個狗東西!怎麼話從他嘴裡說出口時,便如此的刺耳呢!
“看來,你是不打算負責了?”封行朗冷聲問。
叢剛側過頭來,淡淡的掃了封行朗一眼,“封行朗,有一點兒你必須清楚:即便是受了傷的我,要對付你,也是綽綽有餘的!”
要這麼說,就真不友好了!
完全是挑釁的行為!
“就不能跟老子好好說話?”
封行朗也沒太過惱火。要說幹架,他還真幹不過叢剛。關鍵目的性不一樣:一個隻是強身健體;一個卻是能要人性命的必殺技。雖說封行朗知道叢剛不會用在他身上。
“那你想我怎麼……負責?”
叢剛淡聲問,“跟你兒子改口說:我喜歡的是那盆墨蘭?那種違心的話,我說不出口!”
叢剛将封行朗有可能想說的話,提前給堵了回去。
“叢剛,在我面前,你就别裝高尚了!”
封行朗悠哼一聲,貼近半躺着的叢剛,“其實你去墨西哥城,隻是為了報答邢二的恩情!順便答應我兒子救了一下河屯……僅此而已!”
叢剛沒有着急反駁封行朗什麼。隻是靜靜的看着他:封行朗的眼眸裡像是浸透着星辰一樣,借着月光,溫潤得像是在流動的星河。“我不高尚!但也沒你這麼猥瑣!封行朗,你聰明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