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和芽芽的百日宴,白老爺子征求了孫媳婦袁朵朵的意願,并不會大肆操辦,隻是請上一些知根知底的親朋好友來白公館裡好好熱鬧一下最舒适了。
問題又來了:關于請不請封行朗一家人,白默跟白老爺子出現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分歧。
“先說好了,這回誰也不許把封行朗一家子給叫來!”
白默說這番話的時候,是帶着沉重怨怒的。
他還沒能接受老大嚴邦已經葬身大海裡的殘酷事實,便就更不會原諒自私自利到讓人發指的封行朗一家人了。
“默兒,别這麼執拗了!”
白老爺子微微歎息一聲,“爺爺還打算趁豆豆和芽芽的百日宴,讓你跟行朗重歸于好呢!”
“永遠都不可能了!”
白默厲厲一聲,眼眸裡帶上了水霧,“我白默是不會跟他這種自私自利到骨子裡的人重歸于好的!”
“默兒,也許事情并不像你想像中的那樣……或許行朗也有他自己的苦衷。”
“他能有什麼苦衷?呵呵!”
白老爺子還沒把話說話,便被白默打斷了,“他的苦衷就是:舍不得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出事,理所當然的就把邦哥當成炮灰舍棄了,以求他們一家人自保!”
白老爺子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如果是為了自己的一家人自保,那也是人之常情不是麼?
如果換作他白林楓,肯定也舍不下自己的孫兒和曾孫女們的。
“默兒,阿邦去了……行朗心裡也不好受的。你們可是要好不過兄弟。”
老爺子隻能這般安慰孫兒白默了。
“呵呵,封老二也會有心裡不好受的時候麼?我那次去看他,他跟他兒子和侄女睡得那叫一個心安理得呢!”
白默冷嗤一聲,他實在受不了封行朗在嚴邦死後,還能那般的若無其事。
白默說着說着眼眶便紅潤了,他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默兒,人死不能複生,生命走不了回頭路。到是你跟行朗的兄弟之情,還是要繼續下去的。”
看着孫兒如此的難受,白老爺子也是心疼不已。他知道自己的孫子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
“我不想再跟這種自私的人扯上任何的關系!從今以後,他走他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就當沒認識過他!”
白默說什麼也接受不了封行朗為了他自己一家子的安生,卻丢下了深受重傷的嚴邦于不顧。
“默兒,或許丢下阿邦的隻是河屯的個人行為,并不是行朗的本意。”
白老爺子一直替封行朗說着話。
“老爺子,你用不着替封行朗那一家自私鬼說話了!反正今後我白默跟他勢必形同陌路了!”
白默丢下這番執拗的話後,便轉身離開。
嬰兒房裡,白默靜靜的坐着,目不轉睛的盯看着搖籃裡的兩個粉之又粉的小可愛。
袁朵朵知道白默心裡難受憋勁兒得利害,可她實在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他。
‘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便’的話,俨然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袁朵朵到是挺能理解封行朗的所作所為:難不成讓他丢下自己的老婆孩子去救嚴邦吧。
其實海上發生的一系列情況,剛開始白默跟袁朵朵也隻不過是道聽途說。
後來袁朵朵見過雪落,才确定嚴邦的确是被河屯給棄在遊輪上炸死的。雖說并不是封行朗的本意,可嚴邦畢竟是因為他們一家人而死。
還聽說當時救走嚴邦隻不過是舉手之勞。袁朵朵也認為,既然這樣,以封行朗的智謀,想讓河屯一并救走嚴邦,應該不難;可封行朗為什麼沒有那麼做呢?
總之,封行朗并沒有在營救嚴邦這件事上盡力!或許他當時隻顧着他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了!
所以說,這有些事,還是當事人最清楚。事實究竟如何,旁觀者也隻能是猜測。
這幾個月裡,袁朵朵過得并不是很開心。
原本她以為,這養尊處優的闊太太生活,應該是她自己所夢寐以求的才對。
可袁朵朵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
什麼呢?
應該是愛情的滋味吧!
雖說白默接受了她,也接受了她跟他的兩個女兒;可袁朵朵總覺得白默沒能從真正意義上原諒她。
他每日都跟兩個女兒親昵,各種的舐犢情深;也會對她這個女兒媽媽噓寒問暖!
可袁朵朵還是覺得少了點兒夫妻之間應該有的情意。
到不是說非要抱着親着,又或者是做夫妻之間最為親密的事兒,而是……
而是袁朵朵總覺得白默隻是把她當成豆豆和芽芽的親生媽咪;卻好像忽略了她也是他白默的妻子!
那是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就好像有一堵無形屏障,橫在了他們兩個人之間。
看得到彼此,也摸得到彼此,但袁朵朵卻進不去白默的心。
自從有了兩個女兒之後,白默好像一下子成熟了許多。變得穩重,變得有擔當,不再晝伏夜出的厮混不回家。
“白默,等過了豆豆和芽芽百日宴,我想出去工作。”
擔心白默會不同意,袁朵朵又随即補充說道,“我早晨喂飽豆豆和芽芽,中午也會回來喂的,晚上……”
“袁朵朵,你鬧什麼呢?白家不缺你工作的那點兒錢!”
白默呵斥住了袁朵朵想繼續下去的話。雙胞胎女兒才一百天,袁朵朵就要吵着出去工作,這不是故意鬧騰人麼?
“白默,我知道白家不缺錢……但我在家閑着也是閑着……”
“你很閑是麼?那把兩個保姆都給辭退了,你就不閑了吧?!”
白默最近心情都不太好。有人抵觸他,或是跟他對着幹,自然脾氣就好不到哪裡去。
“……”袁朵朵怔了一下,随後便答應了,“也好啊。其實我一個人也能帶好豆豆和芽芽的。她們都三個多月了,很好帶的。”
白默回頭盯了袁朵朵一眼,“請兩個保姆也是怕你辛苦受累,你怎麼還矯情上了?”
“白默,你……你愛我嗎?”
袁朵朵不記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問過白默,但這一刻,她很想知道此時此刻白默内心處的答案。
白默似乎猶豫了一下,“當然愛了!女兒都跟你生了兩個,能不愛嗎!”
袁朵朵沒去質疑白默所說的話,而是深情的補充一聲,“白默,我也愛你!”
“嗯。”
白默探手過來輕劃過朵朵的面頰,淺淺的哼應一聲。便沒了下文。
袁朵朵知道即便白默想辭掉兩個保姆,白老爺子都不會答應的。他們白家好不容易一下子多了兩個女寶貝,白老爺子又怎麼舍得讓兩個小可愛受苦受累呢。
雖說舍不得兩個幼小的女兒,但袁朵朵還是決定等豆豆和芽芽百日之後,就出去工作。
矯情也好,鬧騰也罷,袁朵朵總覺得自己必須要有點兒精神方面的追求,不能老懶在家裡被人伺候着。或許自己天生就不是當公主,或是闊太太的命。
袁朵朵很感激白老爺子在女兒們的滿月宴上,将她這個卑微的孫媳婦公布于衆;但袁朵朵似乎覺得自己要想在白默心目中有‘白太太’的一席之地,恐怕還需要時間和磨砺。
白默關心她,愛護她,可卻……
或許白默做為爸爸,他是開心的;但做為她袁朵朵的老公,似乎沉悶了很多。
袁朵朵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總覺得白默當她的丈夫當得并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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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行朗的轎跑剛駛進小區入口,便有一個黑影從暗處的灌木叢裡鑽出,朝他的車頭直撲過來。
‘吱嘎’一聲刺耳的急刹,封行朗将正給妻子林雪落跑磨合期的奧迪R8緊急制動停下。
封行朗探出頭來剛要開口訓斥,卻發現攔他車的竟然是莫冉冉。
“我……我……我可以給你答案了!”
莫冉冉急喘着粗氣,似乎剛經曆過了一場生死抉擇的思想鬥争。
“這麼快?上車說!”
封行朗以為,莫冉冉會知難而退,又或者考慮個十天半個月,卻沒想才一個白天,她就做出了決定。
反到是封行朗開始擔心她這股子沖勁和厲勁,來得也快,去得也快。
上車後的莫冉冉,依舊急促的呼吸着。整個人看起來汗哒哒的。
“先喝口水冷靜冷靜!”
封行朗沒有着急追問,隻是将一瓶礦泉水遞送過來。
打開瓶蓋後,莫冉冉急促的灌上了好幾大口,嗆得直咳嗽。
“你慢點兒喝!還沒到世界末日呢!”
封行朗微微歎息:看來還是個涉世不深的小丫頭片子啊!
飄乎乎的,更草裡草率的,看上去一點兒城府感都沒有。即便做出什麼決定,恐怕也是一時興起的多!
“封行朗,我想好了!首先,我必須讓立昕哥跟藍悠悠那個女人離婚!那個女人給不了立昕哥幸福!”
莫冉冉這一出口,到是讓封行朗給怔住了。
一張口就想讓大哥封立昕跟藍悠悠離婚?這丫頭還真夠彪的!
“冉冉……你說什麼?讓我大哥跟藍悠悠離婚?”
有些不可置信的封行朗,又重複的詢問一聲。
“對!這是第一步:讓立昕哥跟藍悠悠離婚!”
莫冉冉又堅定一聲,“藍悠悠根本不愛立昕哥,這樣的婚姻,毫無意義!”
封行朗側過身來,仔仔細細的開始打量莫冉冉:一個比大哥封立昕小了整整十歲的大女孩兒!單眼皮,麥色的陽光膚色,健美的身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