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康是真不樂意陪同封林諾去慕尼黑的。
因為他實在丢不下小蟲和安安那兩個孩子。一想到原本安排在今晚上的狩獵,衛康整個人都不得勁兒起來。
“要你不方便,把地址給我,我一個人可以的!”
封林諾聽出了衛康言語中的不快;他也不太好意思麻煩衛康陪他去慕尼黑找姜酒。
“就你?一個人?”
衛康瞄了封林諾一眼,随之嗤之以鼻,“估計你連默爾頓古堡的大門都摸不到吧!還你一個人?!你這孩子都快被河屯那老家夥給養殘了!”
微頓,衛康也不怕封林諾臉疼的補充上一句,“夜郎自大!”
衛康是怼完了老子,再怼兒子!
歸根結底,衛康就是看封行朗不順眼,順帶把封林諾給也嫌棄了!
同樣是養孩子,衛康覺得河屯那老家夥都抵不上自家老大的腳趾頭!
瞧瞧小蟲被老大養得多好:性格堅韌、獨立、睿智、處變不驚!
說真的,要不是着急找姜酒,封林諾真想跟衛康打一架!
說他‘巨嬰’,他忍了;說他被‘養殘了’,他也能忍;說他‘夜郎自大’,他也不計較……但為什麼要帶上他義父河屯呢?!
“衛康,你說我就說我……扯上我義父幹什麼?”
封林諾隐忍着怒火,“你沒人愛,也不能嫉妒我有人疼啊!!”
不得不說,封林諾的口才,跟親爹封行朗着實有得一拼。他要真想怼起衛康來,衛康還真有點兒招架不住。
“呵呵……呵呵呵!你覺得我是在妒忌你有人疼?”
衛康被氣得鼻孔直哼氣,“小子,你都被養廢了你!還不自知呢?!”
“我廢沒廢,先不談!但有一點兒是可以肯定的:你再怎麼覺得自己牛叉,還不得乖乖聽我毛蟲叔的話,陪我去慕尼黑找老婆?!”
封林諾是被衛康給氣成這樣的;原本他還對衛康的陪同懷着一顆感恩的心,卻沒想衛康這一路都在唠叨他、唠叨他……不停的唠叨他!
是個人都會忍無可忍的!
‘吱嘎’一聲,越野車急刹在了路邊。
衛康氣得兇膛都在劇烈的起伏,“臭小子,我被你親爹怼也就罷了,你個乳臭未幹的愣頭小子也敢怼我?我可是你長輩!!不服是不是?那就下車幹一架吧?!”
“……”說真的,封林諾是真沒想到衛康竟然這麼的沉不住氣。三言兩語就被他給氣得上竄下跳的。
他算是聽出了,這家夥也是他親爹的口下敗将。
“康叔……康叔,您消消氣……消消氣!我就逞點兒口舌之快而已!”
封林諾立刻以弱者的姿态認慫,“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不要跟我一個晚輩計較了!我給您先認個錯……認個錯!”
“這還差不多!”
見封林諾認慫,衛康這才勉強的咽下一口怒氣,“連你親爹都不敢這麼怼我呢……你小子長能耐了呢?!”
“對對對,康叔你教訓得是!是我年少氣盛了!”
要不是為了盡快找到姜酒,封林諾是真想跟衛康下車幹上一架!
“算你識相!”
衛康這才哼聲哼氣的重新放下手刹前行,“求我辦事還這麼嚣張?小心我把你丢慕尼黑當針筒子!”
“‘針筒子’?什麼意思啊?”封林諾随口問道。
“聽說默爾頓生物科技有個超大的地下監獄,專門關押針筒子的!”
衛康開啟了恐吓封林諾的模式,“所謂的‘針筒子’,就是專門給默爾頓生物科技試藥的活死人!”
“……”封林諾着實一怔: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有那樣兇殘歹毒的生化試驗?
或許他也知道,人類生物科技上的每一次進步,都離不開犧牲一部生物的健康為代價。其中同樣包括食物鍊頂端的人類自己!
見封林諾沒吭聲,衛康以為他是害怕了,便嘲諷式的哼笑,“怎麼,害怕了吧?知道害怕就乖乖聽話!”
封林諾淡淡一笑,“其實更害怕的是你吧?我要出了什麼意外,我毛蟲叔第一個不會放過的人,就是你!”
說完之後,封林諾才意識到:自己又逞口舌之快了!
“臭小子,又拿我家老大來壓我是不是?呵呵!是不是非要逼我打你一頓你才肯消停?”衛康再次暴怒。
“不不不,不用不用!我已經消停了……已經消停了!”
封林諾連忙再次認慫。說真的,他突然感覺:衛康這快四十歲的家夥,要比三歲的孩子還難哄!!
衛康見封林諾老實了,才又繼續的踩油門前行。
腦子裡卻想着老大交待給自己的任務: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訓教封林諾?!
叢剛給衛康的任務,可操作性并不強。
除了讓他護送封林諾去慕尼黑交給老五;還有就是訓教封林諾了!
意思就是讓封林諾感受一下外面世界兇險和殘酷的一面?
還是讓封林諾認清他自己就是個在溫室裡從小呵護到大的巨嬰?!
不過衛康覺得老大的意思應該是讓封林諾真正的男人起來!
嗯!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也就隻有衛康敢這麼怼封行朗父子!
所以叢剛才會選擇衛康來當這個‘惡人’!
……
封行朗趕回家時,妻子和女兒正圍繞在嬰兒床邊。
封團團也在。懷裡還抱着一隻白灰色的貓。她應該是在等封林諾。
當然,也可以理解成她是在作陪晚晚妹妹和叔媽。還有剛來家裡的小寶寶。
“叔爸,你回來了……”
見到封行朗後,封團團連忙起身相迎。動作要比林晚還要迅速。
“團團在呢?嗯……這貓是不是叫一一來着?”
封行朗并沒有像兒時那般擁抱已經是大姑娘了的侄女;隻是探手過來輕撸了一下封團團懷裡的小貓。
“一一,給叔爸抱抱好不好?你可不能撓他哦!”
封團團将布偶貓塞去了封行朗的懷裡;封行朗接過了那隻貓,隻颠了颠分量之後,又還給了封團團。
“看不出這貓兒還挺沉手的。”
言畢,換了鞋的封行朗便在玄關旁的水龍頭前清洗着撸了貓的雙手。
“行朗,諾諾呢?”林雪落問向丈夫。
“諾諾沒在家?”
封行朗微微一怔,随後敷衍上一句:“估計又跟顧成野去了吧!”
“諾諾說他去公司找你了。”林雪落起身朝丈夫走了過來。
“我沒見着他人呢……”
接過邢十四遞送過來的擦手毛巾,封行朗輕蹙眉宇,“嗯,一會兒我打電話催他回來!”
對大兒子這樣的行為,封行朗還是有些不滿的:自己的孩子都不守着,瞎跑個什麼勁兒啊!
不過就妻子平聲靜氣的樣子來分析:大兒子應該也沒肯告訴妻子真相!
在沒找到孩子媽之前,告訴了妻子也隻會徒增她的煩惱!
“讓我抱抱我家小四!”
封行朗圈起衣袖,躍躍欲試着不知道先下哪隻手。
“别抱别抱!小四剛喝飽奶的!你重手重腳的,别把他颠吐奶了!”
林雪落呵斥住了想抱起小家夥的丈夫;就丈夫剛才颠貓的架勢,她是真不放心讓丈夫抱。
抱不着小家夥的封行朗,隻能輕輕的捏撫着孫子的小手。
好小好小的一隻手,攤在他掌心裡,把封行朗的心都快萌化了。
再一次的意識到:自己竟然真的當爺爺了!
“媽咪……媽咪……大諾哥給你發了條信息!是語音的哦!”
正玩着媽咪林雪落手機的林晚舉着手機走了過來。
“你大諾哥發什麼信息了?”封行朗條件反射的伸手來拿。
林晚卻舉着手機跑開了,“又不是給你的……是大諾哥發給媽咪的!”
“那給媽咪吧!”
或許是因為有封團團在,林雪落覺得還是不要把大兒子發給她的語言信息當場播放的好。
“晚晚來播……晚晚來播!”林晚已經點開了播放。
【媽咪,大親兒子被親爹兇了……所以決定連夜飛回劍橋!做學問要緊嘛!辛苦您照顧孩子了……晚安!我敬愛的、親愛的母親大人!】
這通語音,聽着隻是普通的家常話而已。但封行朗卻聽出了端倪。
首先,以大兒子的心理素質,根本不可能因為自己兇了他,而連夜飛回劍橋的。再說了,自己也沒兇他個臭小子啊!
有一點很明确:大兒子肯定是去找姜酒了!
可問題是:護照之類的證件明明已經被他扣押了,他又是怎麼出境的?
“行朗,你兇諾諾幹什麼啊?”
不知道真相的林雪落開始埋怨起丈夫來,“他做錯什麼事了,你要這麼兇他?”
“我沒兇他……就你兒子那城牆厚的臉皮,能被我兇着?”
有些話,封行朗現在還不能跟妻子解釋。要讓妻子知道大兒子去慕尼黑找孩子媽了,她又要跟自己急了!
“他要做學問,就讓他做學問去好了!省得在家裡瞎鬧騰!”封行朗籲了口濁氣。
“封行朗,我覺得對諾諾是越來越不上心了!”
林雪落又是一聲埋怨,“你除了兇他,還是兇他!你這樣真的很讓人讨厭知道嗎?”
封行朗憋屈的吸氣,“好好好,我現在就去給諾諾打電話道歉!”
言畢,便健步朝書房走去。
可大兒子的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的狀态。封行朗又将電話打給了邢十七。
然而,邢十七的一通話,驗證了封行朗的猜測。
邢十七說他中了一個黑影的調虎離山計,就把大兒子給跟丢了!就發生在一個小時前GK風投的地下停車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