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就像一場永無休止的苦役,不要懼怕和拒絕困苦,超越困苦,就是生活的強者。
任何經曆都是一種累積,累積的越多,人就越成熟;經曆的越多,生命就越有厚度。
這兩個多月過山車似的苦役,讓雪落又一次領悟到了人生的真谛。
夕陽西下,燙金的晚霞籠罩着申城的天空。
緊繃了兩個多月的神經得以放松,雪落像一隻遠足歸來的貓兒一般,匍匐在丈夫封行朗的懷中。
聆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感受着這平靜的安甯時刻。
“行朗,你說艾某這十來天究竟去哪裡了啊?”
雪落還是忍不住的想問個究竟。因為艾某的突然失蹤,肯定不是一種偶然。
“應該是去跟上帝忏悔了吧。”
封行朗悠聲應了一句。慵懶的用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纏卷着雪落的長發。
“這個上帝會是誰啊?我真得好好謝謝它。”
這個免她驚,免她苦的上帝,雪落是真心想感謝它的。
“當然是你親夫我了。”
男人輕輕吻了一下女人的額頭,将她擁得更緊,溫聲喃語:“我說過:有親夫在,一定會保你們母子平安幸福的。”
“行朗……你太冒險了!萬一把你也搭進去,咱家諾諾該怎麼辦呢?”
雪落後怕的輕斥一聲,卻将男人擁抱得更緊密更嚴實。
“放心吧,你親夫的能耐你又不是第一天見識過。沒有絕對的把握,我是不會冒險的。但為了你跟諾諾,我心甘情願去冒這個險!”
其實如果叢剛不出手,封行朗也計劃出了禁閉艾某的打算。
隻是叢剛竟然能不動聲色的把事情辦得如此的完美,或多或少還是讓封行朗驚豔到了。
當然,叢剛也不是第一次驚豔他封行朗了。
總覺叢剛是那脫手的風筝,大部分情況下都在放飛自我;但也會偶爾的将自己的線晃蕩在封行朗的面前,讓封行朗忍不住的想去扯一扯他的線!
在封行朗看來,這完全是一種刷存在感的犯賤行為!
隻不過叢剛跟他尥蹶子的時候,也能把封行朗給氣得肝疼!
“行朗……”
聽到男人如此感動且煽情的話,雪落卻淚眼迷蒙了起來,“我不該那樣任性的。”
“别自責了!誰還沒有點兒脾氣?但親夫還是要批評你,下次可不能再把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
封行朗貼上女人的臉頰,“你可是我跟諾諾的主心骨……你一出事,我跟兒子都快六神無主了!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要搬進看守所裡跟你一住了!”
雪落嗅了嗅泛酸的鼻子,伸過手來輕輕的觸碰着丈夫的臉頰:英俊有型的男人,有着無盡的魅力。
雪落特别喜歡男人微勾唇角時的浮魅模樣!
即便已經是他的妻,還有了一個七歲的兒子,但雪落還是敵不過男人的魅惑。
可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卻無法再擁有更多的子嗣……
“行朗,真的很抱歉。我……我可能沒辦法替你湊足一個‘好’字了。真的很抱歉……”
“你抱什麼歉呢?”
男人撫去了滾落在女人臉頰上的淚水,“該說抱歉的人是我!有你,有諾諾,我此生足夠了!”
封行朗的話,再次讓雪落失聲哽咽。
她不想将悲傷帶回封家,更不想将憂郁繼續傳導給自己的孩子;
于是,她放肆的在男人懷裡大哭了一場。
哭夠了,就好了!
兩個孩子被莫冉冉精心打扮過了。以飽滿的狀态迎接雪落回家。
車剛停穩,手捧鮮花的林諾小朋友就迎了上去。
“媽咪,最最親愛的媽咪,花花送給你!”
接過兒子的手捧花,雪落幸福得再次鼻間泛酸。
“親兒子最最乖了,媽咪真的好開心!”
“叔媽咪,團團也有很乖哦!這是我跟大冉冉一起做的紫薯餅,叔媽咪你快嘗嘗吧。”
雪落蹲身下來,一手環着兒子林諾,一手環着團團;挨個親了一下。
看着團團那漂亮的萌甜模樣,雪落心頭再次湧上一股凄殇:自己這輩子怕是不可能會有這樣萌萌的女兒了。
已經下定決心不再把自己不好的情緒帶回家,雪落抿緊着唇,再次将封團團抱進自己的懷裡,又求之不得似的親了親小可愛。
“封團團你走開!你太胖了,我媽咪抱不動你!”
林諾小朋友當然見不得自己的親親媽咪親别人家孩子的次數比親自己多。
于是他一點兒都不紳士的将媽咪懷裡的小黏人給扯了開來。
“來吧,乖兒子,親爹最愛你了!”
封行朗懂女人的傷感。便将直嚷嚷的小家夥抱了起來,并拉起半蹲在鵝卵石地面上的妻子,三人相擁在朝封家客廳走去。
封團團手捧着紫薯餅,有些小失落的被叔爸和叔媽晾在了身後。
“團團快跟上!叔爸等不及要吃你手裡的紫薯餅呢!”
“團團來了!”
隻是叔爸封行朗一句關愛的話,小可愛又歡快了起來。
“團團,叔媽咪也想吃紫薯餅呢!團團跟大冉冉一定做得很幸苦吧?叔媽咪好幸福!”
卸掉思想包袱的雪落,像是新生了一樣,整個人輕松了不少。似乎連呼吸也變得格外的暢通。
“叔媽咪要是喜歡吃,團團天天給叔媽咪做!”
“那還不得把你叔媽咪吃膩啊?”封立昕打趣一聲。
“吃不膩的!叔媽咪最愛吃團團做的愛心小點了!”
這一晚,雪落總算是能睡上一個安穩覺了。
凝看着好睡中的妻子,被冷落了兩個多月的封行朗忍着渾身的燥意,也隻是蹭了女人幾下過瘾。
溫意的大掌撫在雪落的腹部,黑暗中傳出封行朗微微的籲歎。
心底突然有種大義凜然的感歎:别說他跟女人已經有了一個兒子,即便女人真的不能給他生下一兒半女,自己恐怕也會跟這個女人相守一生吧!
隻是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有如此大的魅力,能讓他封行朗‘妥協’!
……
鳥語花香的晨,格外的沁人心脾。
在去GK風投的路上,雷克薩斯打了個彎兒,朝啟北山城一路呼嘯而來。
蘭花嬌貴,就迫使得培育它們的人,得有更加富足的耐心。
剛好,叢剛就有這樣的好脾氣好耐心。
一盆藏虎頭蘭,一盆姜氏荷,一盆獨蒜蘭,被養得分外的蔥郁。
從雷克薩斯駛進盤山路口,衛康他們就能獲知了。
對于衛康的禀報,叢剛也隻是點了點頭,并沒有交待衛康要做什麼。
從Boss那沒有表情的表情來看,自己當透明人是最合适的。
無論封行朗的來意是好是壞,反正他也不是Boss叢剛的對手。
打又打不過的封行朗,充其量也就是耍耍嘴皮子罷了。
自從叢剛搬進這複古的别墅居住後,衛康并不常在這裡。但最近因為林雪落的案子,他便留下方便差遣。
叢剛是一個自我生存能力極強的人。他并不需要别人的伺候。他習慣于自己親力親為。
封行朗來的時候,衛康正準備離開。
“你家主子在吧?”一聲打招呼式的問話。
“呃……這得分情況了!”衛康悠聲哼了哼。
封行朗斜了衛康一眼,“在就是在,不在就是不在……難不成還有第三種可能?”“别說三種了,什麼可能都會有!這麼跟你說吧:我家Boss在不在,得取決于他的心情!他要是心情不美好,上帝都别想見到他的面兒!他要是心情夠燦爛……即便你不想
見他,那也必須得見!這決定權呢,在他!而不在你!”
衛康丢下這番聽似拗口,但又十分明了直白的話,就這麼嚣張的走了。
他是越來越有他Boss叢剛那欠揍的範兒了!
真可謂近墨者黑!
封行朗微微勾了勾唇角,還是轉身走進了别墅。
直覺告訴他,這一刻的叢剛,心情應該是夠燦爛的。
替他辦了那麼一件獻殷勤的大事,能不美得心情冒泡麼?
估計此時此刻正等着他這個主子進去誇獎他幾句呢!
正如封行朗所預料的那樣,叢剛的心情是夠燦爛的。這一刻的他正在專心緻志的打理一盆姜氏荷。
姜氏荷,有着優美獨特的株型、精巧的一箭雙花造型,迷人的粉紅色荷型花、寬大雪白的舌面如同小孩的臉龐,彩塊就像一張櫻桃紅色的小嘴巴……
對花花草草無感的封行朗,總覺得那盆蘭花有點兒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尋思了一會兒才想起:這盆蘭花,不就是自己當初為了感謝叢剛救了他侄女封團團所送的?!
叢剛背對着花房的門。似乎沒發現身後封行朗的靠近。
又或者……從封行朗的雷克薩斯駛進盤山山路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嗅到了他的氣息。
“弄什麼呢?”
封行朗提醒着叢剛自己的到來。
“你一大早趕來我這裡……又想怎麼鬧騰我?”
叢剛沒有轉身。也不需要轉身。因為他能精确的判斷封行朗離他的距離。
封行朗沒有作答叢剛什麼,而是……
而是突然張開雙臂,從身後擁抱住了叢剛。
一種兄弟友誼式的擁抱。
“謝了。”
最簡短不過的兩個字。卻能表達出封行朗此時此刻的真實内心情感。
看得出來,封行朗是專程來感謝叢剛的。
可是……
然而……叢剛的世界似乎在刹那間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