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為兄奴的封行朗,又怎麼會不出手呢?
這最後一程,他說什麼也要一路護送。
從封家到機場,途中要經過一段荒無人煙的墳場和田地。
幾公裡之内,隻有星星點點的車輛駛過。
隐約之間,封行朗嗅到了一絲詭異的味道,便加上油門兒,更近的去跟上前面的商務車。
握着方向盤的骨節,蜷得有些泛白。
這一路,封行朗的神經都是緊繃着的。
突然,從路的右側竄出了一輛防暴車,‘碰’的一聲巨響,幾乎将最前面的那輛商務車給撞飛了出去。
後面的商務車一個急刹,裡面的人都慣性的朝向叩去。
“哇啊啊……”
好不容易對被封立昕哄睡的女兒封團團,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雖說已經有papa封立昕懷抱的緩沖,但還是撞到了前面的座椅後背。
“團團乖,不哭!”
封立昕一邊安慰着女兒,一邊啟下車窗四下的張望。
見面前的商務車停下,封行朗的電話随之打了過來。
開車的是葉時年,他是臨危受命的。他在接到封行朗的電話之後,立刻從GK集團趕去了封家,并叫上了兩個手下,一起護送封立昕一家去機場。
“時年,不要停!繼續開!我在你們後面!”
在得到封行朗的指示之後,葉時年再次狠踩油門,借了一點兒路牙,從左側繞開前面被撞停的商務車,繼續朝機場一路疾馳而去。
撞停一輛商務車的防暴車,調整了一下行車狀态,讓後面的另一輛防暴車去追擊前面一輛商務車。
“時年,一會兒你往右側閃,把那輛防暴車交給我!”
“好的朗哥,你小心點兒!”
用的是藍牙車載免提,封行朗的話全車人都能聽到。
“叔爸……叔爸……是你嗎?”
封團團帶着哭音叫喚着。
“是叔爸!團團乖,不哭!叔爸就在你們後面,會保護好團團的!”
“叔爸……團團好害怕!”
“不怕!有叔爸在,沒人敢動你!”
淚水,迷蒙了藍悠悠的視線。她并不怕死,也不畏懼年幼女兒會跟她一起死!
可在她聽到封行朗言語的一瞬間,她突然就有了強烈的求生願望。
她一把從封立昕的懷裡奪過了女兒封團團,壓低着姿态,将自己和女兒半蜷在後排的車座上。
這樣的姿态,可以很好增加車輛撞擊時的緩沖,也避免了将自己和女兒暴露在别人的視線裡。
“立昕哥,坐穩了!”
就在防暴車試圖撞過來時,葉時年一個快速的側滑,從路中間半漂移到了右側的草坪上。
“砰”的一聲巨響,那是車輛撞在一起的聲音。
不過不是商務車,而是封行朗的帕薩特和防暴車撞上了。
防暴車隻是側挪了半個車身,而帕薩特的前車燈被撞得支離破碎。
與此同時,封行朗啟下了兩側的車窗,讓勁風竄了進來;同時也讓防暴車裡的人看到了自己。
“不好,是封行朗!要不要向邦哥請示一下?”
防暴車的副駕駛看清了看帕薩特的人竟然是封行朗。
嚴邦的電話很快就打通了。
河屯能知道藍悠悠今晚會逃離申城,嚴邦做為申城的地頭蛇,當然也會知道。
“怎麼樣了?弄死藍悠悠那個賤女人了沒有?”
“邦哥,封二爺在呢!”
“封行朗?他怎麼也在?他不是呆在GK裡的麼?”
手下跟他彙報說:看到封行朗的保時捷超跑停在GK集團裡,所以嚴邦才會選擇今晚收網。
“二爺應該是一路護送封立昕過來的!開着輛不起眼的帕薩特,剛開始我們都沒看出來。邦哥,現在怎麼辦呢?二爺一副要跟我們玩命的架勢!”
“我X!”嚴邦低厲的咒罵一聲。
以嚴邦暴烈的性子,能讓藍悠悠多活上兩天,已經是對她的仁慈了。
他不可能讓藍悠悠活着離開申城的。
可是封行朗竟然一路護送着她?
還用上了玩命的架勢?嚴邦聽說封行朗的兒子昨天晚上丢掉了,以為封行朗肯定會忙着找自己的親兒子,沒空顧及藍悠悠這個賤女人的,卻沒想到封行朗竟然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找了,來一路
護送這個賤女人!
“機靈點兒,你跟堅虎一前一後,讓堅虎先把封行朗的車逼停;你跟老貓上前去堵住藍悠悠!實在不行,連車帶人一起毀了!”
“好的邦哥!”
“記住了,别弄傷你家二爺!”
下一輪的追逐賽開啟了。一輛防暴車猛加着油門超過了帕薩特,卻在帕薩特前緩緩的減速,打着小‘S’想逼停封行朗的帕薩特。
可封行朗一個漂亮的側甩,便甩掉了防暴車,朝前面那輛快撞上商務車的防暴車兇狠的撞了下去。
擋風玻璃承載不住這樣的撞擊力道,一下子破碎;飛濺起的一小點玻璃渣子,從封行朗的側臉上滑過,頓時蜿蜒出一道皿口。
按理說,這一回藍悠悠是必死無疑的。
螳螂捕蟬、麻雀在後。在麻雀的後面,還有一條帶毒的河豚!
邢十二跟邢老五還沒開始加入,路面上的四輛車已經撞得不可開交了。
邢十二的第一反應,也是打電話跟義父河屯請示。
“義父,嚴邦的人在;封行朗也在!封行朗正跟嚴邦的人杠上了!”
“那小子怎麼又在?他這是非要保全藍悠悠的性命呢?連他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封行朗的帕薩特損毀得挺嚴重!估計再撞一次,安全氣囊就要彈開了!”
“算了……你跟邢五幫阿朗一把,别讓嚴邦的人弄傷了他!”
“好……”
“砰!”
邢十二跟河屯的通話還沒有結束,帕薩特便以‘粉身碎骨’的姿态撞上了那輛防暴車,直接報廢。
而防暴車則被撞翻在了路牙外……
雪落沒睡,一直在側耳細聽着客廳裡的動靜。
剛剛河屯的話,最傷心的莫過于雪落了!
一個為了保全别的女人,連他自己的生命都不顧的男人……正是她孩子的親生父親!
雪落知道自己不應該為那個男人流淚,也不值得為那個男人流淚;可雪落的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