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邦進來時,偌大的房間裡已經沒有了封行朗的身影。
餐桌邊留着一張便簽:
【野蠻人:拿了你兩瓶好酒,再借一輛跑車——朗】
那個‘朗’字,幾乎是力透紙背,霸氣十足。
嚴邦微微勾動了一下唇角,像是笑了。随即,便掏出手機給封行朗撥去了電話。
“嗯,這跑車不錯!有空記得幫我空運一輛回來,就記在白默那小子賬上!他還欠我人情呢!”
手機剛一接通,就傳來封行朗醉意微醺的聲音。
“朗,你小子喝那麼多……開車小心點兒!”
嚴邦倒在了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翻轉着手裡的便簽。
“怎麼,心疼你的跑車?怕我把它撞成一堆廢鐵?”
“嗯!挺心疼的!所以你得悠着點兒開!”
“靠你妹的!一輛破車老子賠得起!”
“可我的好兄弟還在車上呢!你陪不起!因為他比我的命還重要!”
“……”
封行朗默了幾秒,“給那妖精留點兒遮羞的布條吧。送去封家讓我哥簽收就行了!就别拍什麼照片了!她會長記性的!給我哥留點兒面子。”
“呵,你這憐香惜玉都憐惜到你嫂子頭上了?真是你大哥的好弟弟!”
嚴邦挖苦一聲。
“邦,晚餐很好,謝謝。”封行朗肅然一聲。
随後又冷幽默道,“要撞車了!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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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處市中心的精品公寓樓。“當……當當!怎麼樣,這就是我袁朵朵辛辛苦苦打拼了五年之久的窩兒!單價三萬多一個平方,一室一廳,總價一百三十萬,目前還剩五十萬的銀行催命款。本姑娘争取
五年内還清!”
“當初我想都不敢想!可後來一咬牙,我還是狠心買了下來!我就是想有個自己的窩兒!不管大小!”
“我可以在裡面胡吃海塞、呼呼大睡、想站着噓就站着噓,想蹲着噓就蹲着噓!沒人管得了我,也沒人會趕走我!”
袁朵朵惬意的躺在一張雙人沙發上,無比陶醉的說道。
環看着袁朵朵的小窩,雪落的心間一陣揪疼:兒子都5歲了,自己連最簡單最基本的自由都給不了他,更别說像這樣的一個家了。
看到雪落郁郁寡歡的樣子,袁朵朵收斂起了自己的陶醉。
“當然了,這跟封家的豪宅是不能比的。雪落,你可不許笑話我!它再小都是我袁朵朵的家,我很知足了!”
袁朵朵的話,卻引得雪落一陣潸然淚下。
“我哪裡有資格笑話你啊……我羨慕還來不及呢!朵朵,你真的很堅強,很努力,不像我,永遠擺脫不了寄人籬下的命運!”
不但自己擺脫不了寄人籬下的命運,就連兒子林諾也跟她一樣。“雪落,你别這麼說嘛!我還羨慕你呢,有容有貌,還有健康的身體……女人誰不想嫁個高富帥,美美的當着公主被人寵被人愛啊!可我實在是沒那個條件,隻能像隻小強
一樣自己努力奮鬥了!”
雪落抱住了袁朵朵,緊緊的擁抱。
“朵朵,你才是王子們最應該去珍愛的公主!”
“得了吧!這年頭,那個王子不愛漂亮的白富美,誰還會瞎眼多看我這個殘廢一眼啊!”
“那些王子都是瞎眼的!會有眼神兒好的王子愛上你的!我堅信!”
雪落真心覺得,自己如果真是王子,一定會愛上像袁朵朵這樣獨立堅強、吃苦耐勞的女孩子的。
隻可惜,她不是王子!甚至于連男人都不是!
“對了雪落,這五年你都去哪裡了啊?聽封行朗說,你打掉了你跟他的孩子?為什麼啊?”
袁朵朵的追問,讓雪落愕了一下,“你聽誰說的?”
“封行朗啊!”袁朵朵肯定道。
“封,封行朗?他……他怎麼會跟你說這些啊?”雪落疑惑不解。
“行了,你别管我是聽誰說的。你快告訴我,你這五年都去哪裡了?老實交代、抗拒從嚴!如果你再敢像五年前那樣對我隐隐瞞瞞,我們就絕交!真的絕交!”
袁朵朵先給林雪落打上了預防針。
做為一個資深的閨密,被一而再的欺騙,的确讓人受不了。
雪落也很想找個人傾述一下衷腸,述說這五年來她是怎麼一步步咬緊牙關挺過來的。
可是這得從何說起呢?
如果真告訴袁朵朵自己跟兒子林諾被河屯軟禁了五年,以袁朵朵的暴脾氣,肯定會兩肋插刀的去警察局報警的。
可兒子林諾還在河屯的手上。自己又怎麼可能擺脫開河屯的惡勢力?
再說了,河屯除了不給她們母子自由,在其它方面幾乎是有求必應。
還有就是,雪落真的不想讓袁朵朵因為自己而牽連進去。
河屯如此的狠厲兇殘,袁朵朵的小命對他來說便如同草芥,想發難于她,不比踩死一隻螞蟻難。
“對了朵朵,我放在宿舍裡的那個紫檀木盒,你幫我收了沒有?”
雪落想起了自己找袁朵朵的另一個重要事件。
“提那木盒子幹什麼啊?你先跟我講講你這五年都去了哪裡,又都幹了些什麼!老實交代!不然木盒子沒得給你!”
袁朵朵要挾道。
“那個紫檀木盒真的在你手裡啊?太好了!太謝謝你了朵朵!”
雪落抱住袁朵朵狠狠的親了一口。
“你别高興得太早了,我記得我的确幫你從宿舍裡收拾出了那個紫檀木盒……可後來我又搬了三次家……你别出聲……讓我好好想想!”
就在袁朵朵冥思苦想之際……
“嘭嘭嘭!”
防盜門被砸得砰砰作響。
“朵朵,是誰啊?”
雪落心頭一緊,她擔心是河屯的人追蹤她來到袁朵朵這裡。
“還能有誰!肯定是封行朗那個大賤男呗!”
袁朵朵怨聲載道。
“封,封行朗?他……他怎麼會來你這裡啊?”
提及封行朗,林雪落真個人都不好了。
“怎麼會來我這裡?呵呵,自從我買下了這個精裝修的公寓樓後,那個大賤男就一直隔三差五的來我這裡搔擾!整整四年半時間呢!我倒皿黴了我!”
“不用猜,今晚一定又是喝得酩酊大醉,拿我這裡當旅館呢!”袁朵朵一把拽過雪落的手,“快去開門!今晚你家賤男你自己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