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似乎觸及了封行朗的疼點,他的一張俊臉也随之黯然了下來。
言語冷生生的,帶着憎惡的戾氣。
“我不記得了!”
很顯然,封行朗并不想就這個話題深讨下去。
見封行朗那張俊臉生冷得跟千年寒冰似的,叢剛也沒有多問下去。即便知道了原因,也阻止不了河屯給封行朗所出的選擇題。
“河屯約我在淺水灣見面!那個地方,嚴邦派人去查過,正是河屯的臨時居住地!”
緩了幾秒,封行朗才心平氣靜的跟叢剛繼續商讨着明天的赴約。
“但做選擇題的地點,肯定不會在那裡!河屯不喜歡被人打擾!他會留給你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去痛不欲生!”叢剛淡淡道。
封行朗冷哼一笑,似笑非笑,“可我不覺得我會痛不欲生!”
“你會的!”
叢剛否定了封行朗的自信。
封行朗斂眉,陰沉沉的。他很不愛聽叢剛那種笃定的說話腔腔。好像他勢在必知似的!
很讓人生厭!
“你讓那個姓莫的管家在淺水灣附近做好接人的準備!一般被你選擇的人,河屯不會為難他的性命!”叢剛繼續說道。
“他到是挺講職業道德的!”
封行朗又是一聲冷冷的嗤哼嘲諷。
“河屯給你出選擇題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看到做題的人生不如死!”
“恐怕這回要讓他失望了!”
叢剛再次深凝着桀骜不馴中的封行朗,嚴肅着聲音,沉甸甸的說:
“封行朗,不到最後一刻,不要放棄你自己!”
封行朗淡淡的看着一臉肅然中的叢剛,微微的在唇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意:
“我二頭肌裡的東西,會給你跟那幫條子們引路的!要是這樣也能讓河屯逃跑,那我就隻能變成厲鬼向他索命了!”
丢下這句話後,封行朗便轉身離開了三樓的陽光房。
目送着封行朗離開時的挺拔背影,叢剛偌有所思。
“大哥,你累了吧?我扶你躺在庥上休息一會兒吧。”
關押室裡,雪落準備把輪椅上的封立昕挪動到庥上去。
突然間,整個關押室像是活動了起來,整體的先向上,然後又水平推移了一定的距離才停下。
封立昕立刻意識到:自己跟雪落應該是被關在一個可活動的,類似于集裝箱的東西裡。
雪落的第一反應就是奔過來抱住輪椅上的封立昕,阻止着輪椅的進一步滑移。
“大哥,該不會是……地震了吧?”雪落驚慌的說道。
“不是!”
封立昕閉上了雙眼,默默了感受了幾秒,“我們好像被人牽引吊離了起來,已經離開了地面……”
哐啷一聲,在落地的一瞬間,整個關押室還是引起了不小的振動。
“雪落,快推我去牆邊。”封立昕急切一聲。
“哦!”
雪落連忙推着輪椅上的封立昕朝東側的牆壁靠近了過去。
封立昕用自己殘疾的手去敲打了一下牆壁:雖說聲音很悶實,但還是驗證了封立昕的猜測。
“我們現在被人裝上了一條遊輪!應該是要帶我們去海上了……”
封立昕的方向感,以及對周圍環境的變化相當的敏銳。
“去海上?”
雪落恐慌了起來,“他們是要把我們帶離申城嗎?”
“不會!他們應該是想找個更安全可靠的地點,好跟行朗進行交涉!”
動響在五分鐘之後恢複了平靜,隐隐約約間,封立昕感覺到遊輪已經啟動,正朝遠離岸邊的方向駛去。
有封立昕在,雪落安然了不少。
雖說自己跟肚子裡小乖前面的路生死未蔔,但有封立昕的陪伴,這樣的傷感和恐慌,也能減少一些。
“大哥,您要如廁嗎?我推您過去吧。”
想到封立昕有可能會遇到的生理問題,雪落柔聲詢問道。
其實這一刻的封立昕還真有如廁的需求,但在雪落這個弟媳面前,他是不自在的。
“我不需要。”
答得有些不自然,也有些尴尬。畢竟雪落是個女人,而且還是他的弟媳婦。
“不需要也去方便一下呗!”
雪落聽出了封立昕言語裡的不自然。
“我真的不需要……雪落你别這樣!”
封立昕局促不安了起來。有種士可殺不可‘辱’的難為情。
但雪落還是将他推進了洗手間裡。
“雪落……我……我自己可以的,你……你出去吧。”
見雪落彎身過來想解他身上的束腰帶,封立昕都緊張得語無倫次了。“大哥,你就别害羞了!我在福利院的時候,還幫一個大男孩兒洗過澡呢!他有先天性的腦積水,特别挑剔人。護理他的阿姨請假了,而我那天剛好紮了個跟阿姨一樣的兩
條麻花辮……”
雪落一邊說時,‘刺啦’一聲,已經解開了封立昕腰際的束腰搭扣。
“雪落,讓我自己來好嗎?求你了!”
封立昕似乎于懇求。
雪落抿了抿唇,不想更多的去為難已經很難堪的封立昕。
“那好吧!我就在門外,有什麼不方便,你要叫我!”
雪落将輪椅擺放了個更便捷的方向,才放心不下的挪步到洗手間的門外。
三分鐘後,雪落聽到裡面傳來了沖水的聲音。
等雪落進去時,封立昕已經在輪椅上坐好了。
感覺到窗口透進的光亮屬于自然光,封立昕知道天亮了。
送進來的早餐很西餐化,三明治加牛奶。
似乎他們并沒有考慮到封立昕的咀嚼功能不及常人來得利索。
雪落隻能用三明治上的土司面包沾上牛奶喂給封立昕吃。
封立昕沒有拒絕,而是成全了雪落的善心,将她喂來的土司面包都吃了。
“雪落,大哥想求你幫個忙……”
“大哥您說吧。千萬别用‘求’字,我聽着會難受的。”
“悠悠她……的确是罪該萬死。她那麼對待你……我替她向你道歉!”封立昕微微仰頭,深呼吸上一口氣,“如果你跟行朗能夠原諒她,就請你們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她一條生路……我知道她該死!但行朗如果不肯,求你讓行朗給她一個好死,
别為難她!更不要因為我的死,而遷怒于她!”
“我從來就沒有怪過她!活着不會,死了就更不會!如果說這一切有錯,那就錯在我不該愛上她!”
雪落不知道自己如何去作答這個為情所困的男人,隻是機械的點着頭。雪落更沒有想到在封立昕被帶出去十分鐘後,他會以自殺的方式去用頭撞鐵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