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爺子的家當要留給誰,嚴邦并不感興趣。
總之,不會留給他姓嚴的就對了!
嚴邦把封行朗強行弄上了自己的跑車,卻把輪椅丢給了身後一直緊跟着的巴頌。
巴頌是不敢吭聲嚴邦的。
至少現在不敢!
等他敢的時候,或許就是嚴邦的末日了!
“你親爹要跟我競标禦龍城城東那塊地!”
嚴邦側頭了瞄了一眼封行朗俊顔上的情緒,“聽衙門的人說,他勢在必得!不惜高出市場兩倍的價格!”
“跟我有關系麼?”
封行朗看着車窗外,目光沉沉的。時至今日,他依舊不想提及河屯這個人。更何況嚴邦還是以‘親爹’這樣的字眼來稱呼河屯!
“怎麼沒關系?”
嚴邦再次盯看了封行朗一眼,“你說你親爹不把錢留給你這個親兒子,卻非要跟我過不去,從而便宜了衙門那幫吸皿鬼?”
很顯然,河屯是要全方面着手,跟嚴邦對着幹了。
“便宜了你這個劊子手,也好不到哪裡去!”
封行朗悠哼一聲,面容依舊清冷。對于河屯的任何話題,他似乎都提不上興緻。
“朗,要不你也參與競标吧。隻要你出手,河屯應該會拱手相讓的!我們就可以做鄰居了!”
嚴邦探過一條遒勁的胳膊過來,攬了一下封行朗的肩膀。
“禦龍城附近被你搞得烏煙瘴氣的,那地兒送我都不要!”
話是這麼說,可要是衙門吃錯藥肯真送,保準封行朗會要。
“那你是想坐山觀虎鬥了?”
嚴邦的聲音微微上揚了一些,似乎有些不滿封行朗一直老側頭看着車窗外,“外面有什麼可看的?看我!”
“多看你一眼,會折壽的!”
封行朗又是這樣漫不經心的悠哼。
“你放心大膽的看!要折壽,也會折老子的壽!”
即便隻是在言語上,嚴邦都會偏袒着封行朗。
“河屯想要那塊地,你就給他好了!别跟他争,低調點兒。”
封行朗這話聽着總覺得有那麼點兒幫親不幫兄弟的意味兒。
嚴邦深瞄了封行朗一眼,“看來你們父子真夠情深的!”
“出門帶腦子了沒?聽不出來老子是在幫你麼?”
封行朗終于轉過頭來狠盯了開車的嚴邦一眼,俊臉上染着愠怒之氣。
“……還真沒聽出來!”
嚴邦見封行朗終于轉過頭來瞪自己,便賞了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獰笑。
“河屯經濟實力的殷實,遠不是你一個地頭蛇能夠抗衡的!他可是能搞到外交豁免權的人!”
封行朗掃了嚴邦一眼,“你覺得你嚴邦出了申城,還能張牙舞爪麼?”
嚴邦濃眉深蹙,“這鳥毛的豁免權……咋弄?”
“弄你個頭!安心當你的地頭蛇吧!”
封行朗賞了嚴邦一記冷眼。
“怎麼了?心情這麼不明媚?是不是白老頭子跟你說什麼了?”
嚴邦感覺出封行朗的情緒似乎有上了那麼點兒攻擊性。
“邦……其實我應該對你說聲抱歉的。”
醞釀了一會兒,封行朗才緩緩的籲歎出一口濁氣,面容依舊低沉。
之所以有如此的感歎,是因為封行朗已經意識到:在已經上演的這場蓄謀已久的陰謀中,嚴邦顯然是個徹頭徹尾的受害者!
或許嚴邦唯一的錯,就是太過把他封行朗當情同手足的兄弟了!
封行朗想讓嚴邦脫身,
“呦呵,你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了?”
嚴邦卻不以為然的笑了,“老子連命都可以拱手相送,還怕被你坑?”
“對了,來之前你說有了V字臉的消息?”
封行朗淡聲問,不太想繼續上面的話題。
“哦,這是抓拍到的幾張照片,你看看眼熟不?”
嚴邦将儀表盤上的一個信封丢了過來。裡面裝着幾張還算清晰的照片。
其中一張是側影,能清晰的看到臉部所帶着的V字仇殺面具;他的肩膀上背着一個帆布袋,沉甸甸的,上面還有細小的出氣孔。
“這家夥帆布袋裡肯定裝着你家諾小子!”
然後是幾張背影,看不出什麼人物特性;還有一張相當比較模糊:蒙着面,隻能大體看到一個身型和輪廓。
可即便隻是一個輪廓,封行朗還是認出了那個人就是妻子的‘表弟’林森。
見封行朗盯視了良久,嚴邦詢問一聲,“認出是誰了?”
封行朗揚動了一下眉宇,“太模糊了,認不出!”
“我覺得他們至少是兩幫人!這個V字臉和那個蒙面人并不是一夥的!”
嚴邦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如果說有一幫是河屯的人,那另一幫呢?又會是誰?”
封行朗劍眉微擰:因為他已經認出那個V字面具了!
不但叢剛回到了申城,還把他的衆爪牙們也一并給帶回來了!
那個背着帆布包的V臉面具,應該就是衛康無疑了!
叢剛這家夥是要逆天而行麼?
不是都已經跟河屯化幹戈了麼?怎麼又卷土重來了呢?
這回他又要幹什麼?是要對河屯趕盡殺絕呢?還是要将嚴邦置于死地呢?
還有藍悠悠口中的V字臉,會不會也是叢剛的人?
叢剛這家夥究竟要下怎麼樣的一盤大棋呢?
關鍵問題是:封行朗根本就無從找到叢剛本人!
可總覺得叢剛的氣息無處不在一樣;像一張無形且密實的網,将他們一群人統統的籠罩在其中。
要是能見着叢剛本人,封行朗真會把他暴打一頓先!
“我想,應該是有人想挑撥你跟河屯鬥個兩敗俱傷,他好坐收漁人之利吧!”
封行朗冷清清的說道。
他的眸光放遠拉長,卻看不穿這高樓林立的世界裡,究竟藏着什麼樣的貪婪和欲望。
“誰它媽這麼陰險歹毒啊?”
嚴邦低厲着,怒意被瞬間點燃。
“還能是誰!你的某一個仇家呗!”
“我的仇家多了去了……也沒見誰能玩出這樣的手段啊!”
封行朗賞了嚴邦一記冷眼,冷嘲熱諷,“平時讓你與人為善,現在知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了吧?!”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坐以待斃?還是先下手為強?”
“還先下手?你到是能先找出那個目标啊!”封行朗嗤聲冷哼。
“朗……你說會是誰呢?難道會是……衙門的人?”嚴邦試探着問。
“不排除這種可能!這些天你低調點兒,守着你的禦龍城過日子就行了,别到處撒野的給我沾花惹草!”
封行朗借機訓斥了嚴邦幾句。
“放心,我隻想沾你這朵花,惹你這根草!”
嚴邦笑得很……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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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說,林諾小朋友還是相當紳士的。
雖然看不慣封團團動不動就眼淚汪汪的鼻涕蟲模樣,但她親爹親媽不在時,他還是能夠以一個哥哥的身份把她照顧得好好的。
什麼城堡積木對于6歲的林諾來說,完全可以用幼稚來形容;但他還是耐着性子陪着封團團一起在搭着積木。雪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捧着筆記本電腦在翻看學院裡的優秀畢業設計作品。時不時的往榻榻米的方向瞄上一眼,感受着兒子的紳士和友愛,她這個當媽的也是相當欣慰的
。
“諾諾哥哥,團團這樣放對不對?”
封團團長得本就萌甜,加上奶聲奶氣的聲調,聽着格外的讓人心生憐愛。
“差不多了!”
林諾随口應了一聲,又開始鼓弄自己的intelligent-robot。
“諾諾哥哥,你看看嘛,看看嘛……就看一眼,一小小眼!”
封團團爬上前來拉過林諾的手,賣萌的非要他看一眼她的城堡。
“行了,别拉了!就看一眼哦!”
最終,林諾還是依了封團團,爬上前來參觀她搭了一兩個小時的城堡。
“團團……團團……”
兩聲急切的歡呼聲從客廳門外傳來。
“是我papa在叫我!”
封團團立刻從榻榻米上爬起身來,朝客廳門口迎了過去。
門口處,風塵仆仆的封立昕一把将女兒托抱在懷,“想papa了沒有?”
“想了!”
小可愛連連點頭,又探出小腦袋朝封立昕的身後看了一眼,“我mama呢?是不是生病住院了?”
“嗯,papa現在就帶團團去看mama好不好?”
“好!”
小可愛應得乖巧。雖說還有那麼點兒心有餘悸。
雪落覺得自己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
她俨然沒有心情去詢問有關藍悠悠身體狀況的問題;至于封立昕要帶走他自己的親生女兒封團團,雪落也是阻止不得的。
那是封立昕自己的閨女,他當然會疼;也用不着她林雪落來提醒他什麼!
不然還真以為她這個叔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念想呢!
跟雪落招呼了一聲後,封立昕便抱着女兒離開了封家。
可還沒能出院落,邢十四便攔身在了他跟前。
“你,你想幹什麼?”封立昕警惕的問。
“我……姐夫吩咐我:任何人都不可以從封家帶走封團團!”
“你姐夫是誰?”
“就是封行朗!”
“你大概聽錯了吧?我可是團團的爸爸!”
封立昕當然不會相信:自己的弟弟會不讓他帶走他自己的女兒!
“我沒聽錯!任何人中,當然也包括你封立昕!”
邢十四上前一步,“如果你不想讓你女兒受傷,那就乖乖的把她給我!不然,我就要動手搶了!”微頓,又補充上一句,“很顯然,你搶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