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被親親媽咪趕出書房的林諾小朋友,正在封家的院落裡遛十六。
順帶人狗一起給花花草草施肥。
便看到藍悠悠冷豔如鬼魅一般,踩着晨曦朝封家别墅這裡一路小跑而來。
“啊……大巫婆回來了!”
小家夥發出一聲驚叫,本能的拖拽着十六朝客廳裡一路狂奔。
“諾諾,怎麼了?”
餐桌裡正擺着早餐的安嬸急聲問。
“大巫婆回來了!我去告訴我親爹!”
小家夥丢下十六的牽繩,一鼓作氣的朝着書房跑去。
大巫婆是誰?安嬸愣怔了一下。
聽到腳步聲,安嬸側頭看向客廳門口,便看到了急匆匆沖進客廳來的藍悠悠。
“大太太?您……您回來了?”
想來林諾口中的大巫婆,便是藍悠悠無疑了。
“安嬸,團團呢?團團在哪兒?”
“團團……跟她莫爺爺在後院裡修剪花草呢。”
安嬸話聲未閉,藍悠悠便朝後院沖了過去。
“團團……團團……”
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正采着小花編着花環的封團團擡起頭來,一别大半個月的媽咪藍悠悠便映入了她的眼眸。
小可愛愕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雙眼。
找了這麼久的媽咪,竟然自己主動回來了!
“團團……我是mama啊……你不認識mama了嗎?”
“mama……”
小可愛這才帶着哭腔朝藍悠悠跑了過來,飛撲在了她的懷裡。
“mama,你怎麼才回來,團團很想很想你……”
“mama也很想很想團團!”
在晨曦的映襯之下,母女倆抱頭痛哭的模樣,還是挺讓人憐憫的。
再如何的嚣張跋扈,終究也隻不過是個想念自己女兒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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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被兇出的林諾小朋友,又呼哧呼哧的跑了回來。
“親爹……親爹……不好了,大巫婆回來了!”
“大巫婆是誰?”
封行朗微微蹙眉,聽起來有些明知故問的意味。
“還能有誰,藍悠悠呗!鼻涕蟲的mama!”
在潛移默化之中,林諾小朋友已經将藍悠悠烙印上了‘巫婆’的标簽。
雪落的心裡咯噔了一下:這簡直就是連環套啊!上一件揪心事兒還沒有了結,這下一樁便接踵而至了!
這嚴邦綁架諾諾的事兒還沒消停,藍悠悠又冷不丁的回到了封家?
藍悠悠這一次回來封家又想怎麼折騰?
雪落的心再也無法平靜。
就像心湖裡被丢進去了一顆滾燙的石頭,不但攪動起驚濤,而且還炙灼着雪落的心房。
“她回來幹什麼?”
封行朗像似自言自語般的喃問一聲。
“不知道!估計是回來看她的鼻涕蟲吧!”
小家夥氣喘籲籲的說道。
一邊說,還一邊側頭朝書房外面張望,“親爹,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
封行朗淡清清的笑了笑,“不怎麼辦!不是還有你大伯在嗎,他會處理的!”
“大伯跟大巫婆是一夥兒的!他們跟鼻涕蟲是一家人!”
小家夥有些急切的想表達着什麼。
看着急燥中的兒子,封行朗朝小東西勾了一下手,“乖兒子,到親爹這裡來!告訴親爹,你在害怕什麼?”
林諾微愣了一下,“我才不怕大巫婆呢!隻是她老想着害我和親親媽咪,很讨厭她的!”
“諾諾,不許亂說話!藍悠悠可是你的伯母!”
雪落溫斥了兒子一句。
“是也沒用!我才不會叫她呢!”小家夥哼哼一聲。
“讨厭她是麼?那好,親爹想辦法把她趕走就是了!”
“趕走她?那大伯和鼻涕蟲呢?”小家夥怔怔的問。
“怎麼,你該不會是想讓親爹連自己的大哥和侄女也一起趕走吧?!”
“大伯和鼻涕蟲嘛,我還是可以勉強接受他們的了……”
“成交!親爹負責把大巫婆趕走!”
父子倆在短暫的時間裡,便達成了一件讓雪落驚豔的口頭協議。
這個男人真會趕走藍悠悠嗎?
拭目以待吧!
“可萬一大巫婆一直賴着不肯走,怎麼辦?”
林諾問出了心頭的疑慮。這也是雪落想知道的。
“親爹自有親爹的辦法!乖兒子稍安勿躁!”
這話承諾給親兒子聽的,也是承諾給雪落聽的。封行朗能看出妻子面容上所呈現出來的不安心緒。
從書桌的北窗口,可以看到後院落正抱頭痛哭中的母女。
小家夥踮着腳張望着,“大巫婆正抱着鼻涕蟲哭呢!”
雪落回過頭來,看到了本不願意去看的人。種種的磨難和屈辱一股腦的湧上心頭,雪落感覺到自己的心又被揪了起來。
這是她的心結,或許今生今世都化解不開了。
等封行朗輸液結束,雪落幫他整理好衣物,“行朗,我有點兒不舒服,先上樓去休息了。”
“瞧瞧,大巫婆都把我媽咪氣得不舒服了!親爹,你趕緊的出手啊!别又磨磨蹭蹭的!”
小家夥走上前來牽過媽咪雪落的手,“媽咪,不怕的!有親親兒子在呢!”
雪落剛從封行朗的躺椅邊起身,便被男人将手腕撈在了掌心裡。
“陪老公和孩子去餐廳吃早點吧!”
雪落默了一下,想從男人掌心裡将手抽之開來,卻沒能如願。
“對了媽咪,我們還沒吃早點呢!親兒子都餓得走不動路了,你也很餓吧?”
一左一右被兩個男人牽着手,雪落微微輕籲出一口濁氣。
她知道丈夫意欲為何!
也對!自己為什麼要回避藍悠悠呢?該理虧、該愧疚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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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立昕沖下樓的時候,藍悠悠正抱着懷裡的女兒母女情深的親昵着。
原本責備和盤問的言語,在看到女兒享受到母愛的這一刻,又吞咽在了喉嚨裡。
女兒才4歲多,正該是被父母呵護在手掌心裡的時候。
可自己卻沒能給女兒最基本的愛護,讓女兒飽受着對母愛的渴求。
女兒的淚水,是封立昕最不願意去看到的。
“藍悠悠,你還回來幹什麼?”
封立昕還是忍不住的責問一聲。
藍悠悠擡起頭來,一張微帶病态慘白的面容上有些愕然,她這麼看着眼前呵斥自己的男人。
良久才緩聲嘶啞的喃了一句:“我想女兒了!”
“papa,不要吼我mama了好不好?mama會被你兇走的!”
小可愛的眼眸裡閃動着淚花兒,緊緊的用一雙小手臂勾着藍悠悠的脖子,似乎在害怕得而複失。
“走了最好!”
封立昕厲吼一聲,因為聲帶的原因,他的聲音有些破腔。
“藍悠悠,你還回來幹什麼啊?你想走就走,想回就回,你考慮過我跟女兒的感受麼?她才4歲,經不起你這樣肆意妄為的離家出走!”
面對封立昕的怒斥,藍悠悠靜默着。
一身灰色的亞麻裙,看起來有好幾天沒清洗過了;頭發也有些粘膩,還有些畏光,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沉悶。
“papa不要再兇我mama了!”
“安嬸,去把團團抱走!我有話跟藍悠悠說!”
“不要!團團要自己的mama……你不要趕她走!”
封團團緊緊的抱着藍悠悠,在下一秒便嚎啕大哭了起來。
終究,封立昕還是心軟了。
看着在藍悠悠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兒,他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整個封家客廳,因為封團團的痛哭聲,而襯托得無比的凄涼。
藍悠悠一直沉默着,緩慢着動作給女兒擦拭着滾落在小臉蛋上的淚水。
或許,她此時無聲勝有聲!
隻是這樣的動作,就很好的表達了她想說的一切:她的女兒離不開她這個唯一的親生母親!
她的母愛,是任何女人也代替不了的!
雪落推着輪椅上的丈夫封行朗走出書房,朝客廳裡的藍悠悠一步一步的走近過來。
像是一場心靈上的考驗和曆險!
好在男人一直握着她一隻手的手背。似乎在傳導她以能量。
雪落看清了沙發上坐着的藍悠悠。
應該說是頹廢又落寂,而且還有些邋遢的藍悠悠。
看來她這些天也混得不怎麼樣啊!少了平日裡那種不言自傲的精神勁頭!
“大巫婆,現在連我大伯都不歡迎你,你還是趕緊的走吧!”
林諾小朋友沖着藍悠悠咋咋呼呼的嚷嚷了起來。
“諾諾哥哥,不要趕走我mama好不好?我mama會變好的!”
“才不信呢!不趕走她,她又要留下害人了!”
在林諾小朋友面前,似乎沒有商量的餘地。
跳過嚷嚷直叫中的小家夥,藍悠悠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封行朗。
看着他受傷了左腿,似乎微微怔驚了一下。
“封行朗,你的腿……”
看來,那個人說的都是真實的。他果然已經開始下手了。
而且下的還是狠手!
“很驚訝?”
封行朗淡淡的笑了笑,“按理來說,你不應該驚訝才對!難道這不是出于你的謀劃之中嗎?”
藍悠悠苦澀的咬了咬自己的唇,“封行朗,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
“用不着單獨了!這裡沒有外人!他們都是我封行朗今生的摯親之人!”
封行朗直言拒絕了藍悠悠提出的要求。
藍悠悠低垂下了頭,撫了撫胳膊上被繩索勒得淤青的傷痕。
“那個人說……遊戲才剛剛開始!”
“哪個人?”
封行朗厲聲緊問。“一個帶着V字仇殺面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