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在去的路上重新買個果籃就是了!”
封行朗托起妻子的腰,“别老這麼躬着,腰會累的。”
雪落在懷二寶的時候,就落下躬腰時間長會累的毛病,調理了兩三年見好了很多;但封行朗一直不讓妻子受累。
“你買的,還不如我選出來的好呢!這可是産自日本青森的蘋果,是你親爹定期空運回來的!非常的爽脆多汁,可甜了!”
雪落将挑選出來的蘋果用清水和毛巾逐個擦拭幹淨,然後認真的排列在果籃裡。
“你對叢剛……可真是上心呢!”良久,封行朗又酸溜溜一句。
“吃醋了?哈哈哈!”
女人笑起來很甜美,就像熟透的紅蘋果一樣甘甜;封行朗很愛看女人笑,尤其是這種發自内心的恬美笑顔,真的很溫暖。
“瞧你這小心眼兒的樣子!”
雪落額頭頂了頂男人醋意橫生的側臉,“我把叢剛當娘家哥哥!也就是你的大舅子!你可得好好待叢剛,更得好好待我和三個孩子,不然有你封行朗好受的!聽到了嗎?”
大舅子?到是挺親切的稱呼。
不過叢剛那狗東西配嗎?
當初就是自己撿回來的一條喪家之犬,竟然能有現在的身份……真夠擡舉他的!
“老婆,我跟三個孩子……你最愛誰?”
封行朗将臉偎依過來,在女兒耳際喃喃的耳語。像是在讨歡。
“當然是……最愛我家大親兒子啦!”
雪落嬌聲又說,“然後是我家小親兒子,還有我家晚晚,最後才輪到你!”
“不對!你得排在叢剛之後!”女人故意的戲耍醋意見濃的男人。
林諾聽了媽咪的話,心裡着實的美滋滋,“媽咪,大親兒子也最最愛你!”
其實三個孩子和丈夫,林雪落都是深愛的!
之所以說最愛大兒子,不僅僅是因為雪落跟大兒子封林諾相依為命了五年之久,還因為大兒子現在懂事了,必須要多多照顧着他的感受。
而封蟲蟲小朋友則在專心緻志排着他的果果,壓根沒上心親爹和媽咪在聊什麼;隻有提到叢剛的時候,他才偶爾擡頭喃叫一聲:“大蟲蟲!”
有時候某人也會有種錯覺:這小東西該不會是叢剛的種吧?
當然,某人對妻子還是深信不疑的。他知道妻子絕對不會做出這種對不起他的事!
隻是偶爾會心酸:自己的小兒子像是替叢剛生的一樣!連小名都被自己鬼使神差的取成蟲蟲了,可不是替叢剛生的嘛?!
“諾諾,媽咪今天同意你去大毛蟲家!但你要答應媽咪,不可以打擾大毛蟲教弟弟蟲蟲學習語言哦!”臨行前,雪落再一次叮囑。
“知道了媽咪,大親兒子會很乖的!”小家夥連連應好。
父子三人歡天喜地的朝啟北山城進發。尤其是林諾和弟弟蟲蟲,都一直無比的期待。
說實在的,三四天沒見叢剛,封行朗似乎也有那麼點兒好奇:那神出鬼沒的東西最近去哪裡撒歡了?是搞女人去了呢?還是作妖去了?
聽巴頌說,衛康和那個國字臉被派去執行什麼機密任務去了,好像時間還不會短!難道叢剛是去支援的?
“巴頌,你家老大最近死哪兒去了?”封行朗哼聲問。
“大蟲蟲不死。”一直看着車窗外的封蟲蟲小朋友側回頭來哼哼一聲。
“放心吧兒子,那毛蟲子死不掉的!他就是會詐死而已!”封行朗安慰着小兒子。
“好像是找什麼什麼專家去了!”
巴頌的這種回答,真的很讨打。答了比不答更撓人心。
“什麼專家?育兒專家?”封行朗理解為叢剛是在為小兒子蟲蟲找專家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老大最近心情不太好,冷生生的,像是要吃人!”
巴頌本能的縮了縮自己的脖子,“我們還是少惹他為妙!”
“瞧你那慫樣兒!用得着這麼怕叢剛嗎?他吃不了人!”封行朗嗤然的哼聲。
“封總,你是真沒看到我家老大發狠的時候……比地獄惡魔還恐怖!你無法想像的那種恐怖,會侵透進骨子裡,讓你懷疑自己為什麼要活着!”巴頌越說聲音就越顫。
“靠,你戲精上身呢!别吓着兩孩子!”
封行朗厲斥一聲,叫停了巴頌恐怖式的言論。
巴頌連忙閉了嘴專心的開車。
……
叢剛依舊坐在三樓賞他的風景。他向來都是這麼的高姿态。
兩個孩子拎着果籃歡快的朝三樓蹦哒上去;而封行朗卻回過頭來朝車内的巴頌狠狠的瞪來一眼:敢把車開到山下去,老子弄死你!
巴頌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然後用手指了指三樓。示意封行朗他隻是個狗腿子,一切得聽主子的差遣。
沒用的東西!老子白養你個吃裡爬外的東西這麼久!賞了巴頌一記自己去領悟的眼神兒後,封行朗才緩步上去了三樓。
來都來了,當然得打個招呼再走!自己的兩個孩子還要在叢剛這裡寄養呢。
“大毛蟲!”在看到藤椅上的叢剛時,林諾立刻放下手中的果籃飛撲過來。
叢剛坐直上身,将撲過來的小東西穩穩的兜抱在懷中,“别這麼想大毛蟲……你親爹會吃醋的!”
兩個孩子到來,讓叢剛的心情看起來還可以。
“大蟲蟲,吃果果!”封蟲蟲拖挪着有他大半人高的果籃。
叢剛的眉宇微微淺擰了一下,“嗯,先放着吧。”
“大毛蟲,你上個星期去哪兒了?我來都沒能找到你!還以為你要不喜歡我了呢!”林諾将腦袋埋在叢剛的懷裡,看起來着實有些小委屈。
“大毛蟲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已經是個大孩子了,要學着收斂自己的情緒!”
叢剛輕拍着小家夥的後背。可目光卻落在緩步上樓來的封行朗身上。
總的來說,封行朗的身姿還是相當挺拔的。步伐也還算矯健,走路依舊虎虎生風。
即便仔細看,也看不出他有潛在的長短腿。而且一條腿的用力習慣已經越來越惡劣。
見叢剛一直在盯着自己的兩條腿在看,封行朗索性将他那條腿遒勁的長腿擱置在了藤椅前面的小圓桌上。
“怎麼,是不是很羨慕我的這雙大長腿?”封行朗傲嬌的哼問。
說實話,封行朗的兩條腿跟他的臉一樣,還是挺有賣相的。加上他那浮魅的神情和诙諧睿智的言語,給他整個人加分不少。
叢剛從某人的長腿上收起了自己的目光,淡淡的輕哼:“都是一雙快跛的腿了……還有什麼好讓我羨慕的?難道我會羨慕你馬上快有輪椅坐了?”
聽着叢剛這漫不經心且冷嘲熱諷的調調兒,封行朗就氣不打一處來。
“毛蟲子,你這是要改當江湖郎中呢?”
封行朗喝了一口圓桌上的茶水,也沒在意叢剛是不是已經喝過了。
“諾諾,有學過《扁鵲見蔡桓公》的古文麼?”叢剛沒有搭理封行朗,而是改問懷裡的林諾小朋友。
小家夥搖了搖頭,“沒有學過呢!是不是很有趣?”
“嗯……疾在腠理,湯熨之所及也;在肌膚,針石之所及也;在腸胃,火齊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屬,無奈何也。”叢剛平緩地着腔調,一句一頓。
還在混小學的林諾小朋友直撓頭:“大毛蟲,好深奧哦!我一句也沒聽懂!都什麼意思啊?”
“問你親爹吧……你親爹應該懂的!”
叢剛目光深邃的看向封行朗,他知道封行朗一定能聽懂。
封行朗似乎想起幾天前自己好像被叢剛騙去一家私立醫院,又躺又坐的折騰了好一會兒。
“毛蟲子,該不是會我的檢查……出什麼問題了吧?”封行朗若有所思的問。似乎從那時候,叢剛看起來就不太正常了。
“怎麼,知道害怕了?”
叢剛冷冷的哼聲,“沒有一個好身體,什麼都是虛幻的!老婆可以改嫁,兒子也可以成為别人的!更别說那些金錢之類的身外之物了!”
“叢剛,好好做你殺手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吧!别不學好當什麼大忽悠!”
封行朗眯眸哼聲,“以你的智商……你忽悠得了我?”
“封行朗,我能輕而易舉的奪走你的一切,你信麼?包括你的老婆和孩子!”
叢剛深睨着封行朗,将冷入骨髓的言語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輕吐着。不溫不火,不急不緩。
封行朗緊緊盯視着叢剛,并不是在考慮叢剛的話可信度有多少;而是在判斷這個狗東西今天又吃錯了什麼藥,感覺他好像又要作妖的架勢。
“叢剛,你它媽的究竟想幹什麼?一會兒考老子古文,一會兒又試圖激怒我……”
封行朗斜目淺睨了一眼燥熱的晴空,“這大熱天的,也不太适合作妖吧!替我帶帶孩子,乘乘涼,吃吃果果,多麼美好!”
“封行朗,你到是挺能心寬體胖的!”叢剛似乎有些無言。
“行了,别想太多了!不嫌死過多的腦細胞呢!”
封行朗緩緩的站起身來,“你要真想要老子的江山,拿去就是了!我們倆還用得着分彼此麼?”
站起身的封行朗随後又探過手來,看着向是要朝他自己的親兒子摸來的,可手指卻落在了叢剛的下巴上,像在哄逗一條不聽話的狗。
“替我做事,我不會虧待你的!我親愛的大舅子!”叢剛就像那不止的風,而封行朗卻是那欲靜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