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爾德被收購,并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餘下還有不少瑣事,都需要打點。
墨權這些天雖然在公司忙碌,但也沒忘了準時下班回家,不想讓喬治娜等自己。
畢竟她現在沒任何社交,一個人會很無聊。
他也不認為,自己辛苦打拼賺錢,是為了她,而是為了這個家,她同樣為自己犧牲了太多,他作為男人,床上床下雙辛苦,也是應該的。
顧希作為執行官,本來就對墨爾德事務熟悉,所以接手也很順利,将一些蛀蟲徹底鏟除後,再安插自己的人進去。
“快下班了,事情交給你了,反正現在公司是你的。”
墨權關了電腦。
顧希扶額:“什麼是我的,你還是墨爾德的總裁,我們可說好了,明面是收購,背地裡是合作,隻是墨爾德現在屬于顧氏而已。”
“哎,你也說了,是屬于顧氏的,我充其量就是打工的。到下班的點了,國内可跟你們帝都不一樣,準點下班準點上班,拿多少薪水,幹多少活,可不會随便加班,加班給的錢也是很多的,你休想壓榨我這個勞動力。”
“估計你也加班習慣了,多忙點,你不能太閑。”
“你……”
顧希欲哭無淚,的确國家不一樣,思想文明都不一樣。
國内加班普遍平凡,但在這兒,加班的成本太高。
墨權正準備離去,卻不想辦公室的門開了,來的人竟然是哈爾。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不可思議。
他現在已經不管公司任何事情,這個點,怎麼來了。
墨權很識趣,想着哈爾肯定是來找顧希的,自己也不方便打擾。
“家主,你們慢慢聊,我先回去了,喬治娜還在家等着我。”
他彎腰,恭恭敬敬的說道。
他正準備要走,卻被哈爾叫住。
“我是來找你的,喬治娜嫁給你也很久了,也算是我兒媳,我到現在都沒跟她好好打過招呼,作為公公,也沒給見面禮。”
“家主……”
他愣住,萬萬沒想法他竟然是來找自己。
他驚訝的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的看了眼顧希。
顧希沖他微笑,這些都是他應該得到的。
哈爾讓人送來一個保溫盒,他顫巍巍的走到顧希面前。
“别太辛苦,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我給你做了點吃的,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麼,我廚藝也有限,将就着吧。”
“我知道你和顧念暖好事将近,也不知道你肯不肯認我這個爹地,如果認得話,把這個給她,這是你母親的遺物,是我曾經送給她的項鍊,她離開我的時候,什麼都帶走了,唯獨這個留下來了,我一直留到現在,隻可惜再也不能為她戴上了。”
“款式比不得現在,她不喜歡就不戴。”
顧希聞言,喉嚨梗塞,看着那響亮,心髒足有千斤重。
他對親生母親的印象近乎為零。
都說孟母三遷,全都是為了兒子。
他的母親何嘗不是,為了逃避夫人的追殺,為他尋求一個庇護,才跟露西娅有了糾纏。
她的死,也是為了成全自己,讓顧家收留他。
父母之愛子,為其計長遠。
他緊緊地攥着那個項鍊,一時間無法拒絕。
“好了,我也該走了,墨權,走吧。”
“是,家主……”
墨權也深深地看了眼顧希,相信他現在肯定感慨萬千,他的内心也是如此。
很快開車到了住處,哈爾正準備進去的時候,卻被墨權攔着。
“家主……她不及以前,我希望你不要提克萊德的事情,怕傷到她。”
“她現在的确一無所有,但是我的心頭至愛,我希望你能尊重我,也能尊重她。”
他低頭,誠懇的說道。
“你也不願意認我這個父親了嗎?家主家主……怎麼還不改口?”
“習慣了……一時間難以……”
“習慣,還是心裡别扭,不願意喊我?我知道錯了,以前都是我荒唐,這世上哪有什麼應不應該。我覺得我救了你的命,你為我做任何都是理所應當。實際上,沒有應該,隻有願不願意。”
“孩子,辛苦你了,這些年我虧待了你,對不住。我都這個年紀了,才明白這個道理,而你也長大成人了,對不起……”
哈爾枯槁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
這段時間,他深思了很多,明白了很多荒唐。
他一聲自诩聰明,但沒想到每一步都走錯了。
再這樣下去,衆叛親離隻是時間問題。
他一直都有兒子……
就在身邊,他怎麼就視而不見?
“父親……”
他極少叫他父親,因為哈爾覺得不合規矩,逾越了身份。
人前人後,都是叫着家主,以示恭敬。
這都快三十年了,他終于可以叫他父親了。
他還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等不到這一天呢。
“好孩子,父親以前做錯了,你不要跟我計較。”
“父親,墨權從來沒有跟你計較過,我也從未背叛過你,背叛過墨爾德。如果你肯給兒子一點信任,我都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知道,為難你了……”
哈爾語氣沉重地說道。
“不為難,兒子很好,進去吧。”
他攙扶着哈爾,兩人一同進去。
喬治娜聽到腳步聲,滿心歡喜的去開門。
“老公,你回來啦。”
她開心的喊着,看到哈爾的時候,面色一僵,瞬間窘迫起來。
“哈爾……哈爾先生。”
“怎麼這麼客氣,不應該改口嗎?”
“改……改口?”
她茫然的看着墨權。
“嗯,改口叫父親。”
喬治娜聽到他語氣中如釋重負的感覺,明白他得償所願。
“父親。”
她立刻甜甜的喊了一聲,哈爾臉上滿是笑容。
墨權主動下廚,而他們在客廳,哈爾在口袋裡摸索着,然後拿出了一個絨盒,遞給了她。
喬治娜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
“給你的禮物,嫁給我們家,也不能委屈了你。”
喬治娜聞言,忍不住打開,竟然是一枚戒指,很古樸的感覺,中間鑲嵌着一個品相極好的祖母綠。
她看着眼熟,哈爾以前戴過,一直沒摘下來過,想必這個戒指意義非凡。
“先收下,不要告訴墨權,等我走了你可以給他看。”
“好,好的。”她應着,猜想這個戒指對墨權來說,也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