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從那天晚上我就看出來了,你很聰明機靈,也很善良,所以我才敢如此。”他坐在休息的長椅上,雙腿優雅的疊起,雙手交攏的放在膝蓋上。
“我不喜歡和殺手做朋友,而且我認識軍人,我怕我把你給舉報了。你不傷害我,我也不想傷害你。我也不想給我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我們各退一步,互不相幹,可以嗎?”
“可是我還欠你恩情,我總要還給你。”
“不必了!不足挂齒!”
她連連擺手,急忙說道。
她才不要一個殺手報恩呢,想想都怪可怕的!
“真的不需要!”
“嗯嗯嗯!”許意暖點頭如搗蒜。
“那行,等你上班,我就去對面天台,架一把狙擊槍,瞄準你的腦袋,把你幹掉。”
“納尼?”
許意暖蒙圈了。
“有人買了你的命,出了很高的價錢。單子在我手裡,我還在猶豫要不要接,畢竟我還想報恩的。但現在既然不需要了,那單子我就簽下了。畢竟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等着我去養活,我總要賺點錢是不是?我們下次見,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說罷,傅西城起身就要離開,許意暖吓得趕緊把他攔住。
“等等!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這救命之恩怎麼能不報呢?”
“你又要我報恩了?”傅西城挑眉,嘴角噙着一抹戲谑的笑。
“嗯嗯嗯!”許意暖再一次點頭如搗蒜。
“乖,這才聽話嘛。”
傅西城摸了摸她的腦袋,像是摸阿貓阿狗腦袋一般。
許意暖有些火大,但一想到他要殺自己,立刻秒慫。
這都什麼事啊!
“我能弱弱的問一句,是誰要殺我嗎?”
“這個無可奉告,我是有職業素養的。”
“額……那你确定不會殺我?那其餘人呢?”
“不會,我可以保證。我們還會遇見的,這次見面,算我們的小秘密。不要告訴任何人,不然我會生氣的,生氣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嗯嗯,小的明白。你快回去陪孩子吧,慢走,注意安全!”
許意暖無比殷勤地說道。
傅西城嘴角揚起的弧度更大了,心情不錯,眉角輕挑。
随後他大步離去,上了車。
見他遠去,許意暖才松了一口氣。
她一屁股跌坐在長椅上,背後冷汗涔涔。
好委屈……
什麼壞事都沒幹,還被一個殺手給惦記上了。
藍瘦香菇!
……
傅西城回到家中,傅童謠立刻跑上前跳上他的懷抱。
“媽咪走了?”她明知道結果,可還是忍不住問一遍。
她看傅西城點頭,難過的垂下了腦袋,一雙璀璨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層灰塵,黯然無光。
傅西城心軟,立刻說道:“不過她答應期中去參加你的家長會,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表現才是,不能考全班倒數了!”
“真的?”她眼睛一亮,興奮地問道。
傅西城點頭,她開心壞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爹地,你放我下來,我要去做作業!”
他放開了女兒,她一溜煙的鑽回了自己房間。
他目光柔和溫暖,已經很久沒看到女兒這麼開心了。
之前一直在國外為她治病,她的成績耽擱了很多,再加上近來回國,她對國内的學習環境很不适應,成績一直很差。
她提不起任何學習的興趣,可現在積極地不得了。
他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後回到了卧室。
卧室床頭櫃放着一個相框,是一張婚紗照,裡面的男人自然是自己。
他懷裡摟着一個明豔動人的女孩,和許意暖有七八成的相似。
初見,震驚。
再見……他好像看到景謠回來了。
他手指顫抖的撫摸冰冷的相框,落在她的臉上,是那樣小心翼翼。
裡面的她笑的燦爛,那一天是她最開心的時候。
她們終于排除了重重險阻,私定終身。
可最後……還是逃不過。
“謠謠,是你回來了嗎?”
這話回蕩在安靜的房間裡,無人回答。
可是沒關系。
他笑了笑,眼中燃燒出詭異的光芒。
……
許意暖晚上給顧寒州打電話,他還在忙,聲音帶着濃濃的疲憊,看樣子這段時間很忙碌。
“顧寒州,一定要注意身體,别太拼命知道嗎?”她滿懷擔心的說道。
“嗯。”他從鼻腔發出聲音,道:“暖暖,接下來幾天我有些事情,要去封閉的環境,可能和你聯系不上。有什麼事情直接告訴安叔,他會給你處理。”
“是去工作嗎?”
“嗯。”
“那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可以嗎?”
“好,我答應你,我會完好無缺的站在你面前。”
這話格外沉重,壓在她的心頭,像是一塊巨石一般,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最後電話匆匆挂斷。
她看着黑掉的手機屏幕,不知為何,心髒顫抖,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第三天,她聯系不上顧寒州了,他提前發了短信告知。
她不知道他要去多久,畢竟生意上的事情自己也不是很懂。
她的休假也結束了,匆匆去上班。
工作清閑了不少,她也喘了一口氣。
倒是傅西城經常騷擾自己,每次來都是一個短信。
【我在樓下咖啡廳。】
沒有威脅的話語,但是她不敢不從,會麻溜的下去。
傅西城會拉着她拍張照,道:“謠謠怕我們離婚了,所以我要騙騙她。”
“你就不怕穿幫嗎?”
“等她長大,她自然會明白,她現在還太小了。”
“你……既然這麼心疼你女兒,為什麼還要從事這麼危險的職業?”
“習慣了。”
輕描淡寫的三個字。
他輕輕呷了一口咖啡,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優雅。
眼前這個男人,三十二歲,有一個五歲的女兒。
妻子很早就亡故了,目前從事殺手行業。
她不知道他殺了多少人,又被多少人惦記着性命。
她覺得很奇怪,這樣一個危險人物,自己還頻繁來往,真是見了鬼了!
“那你就不怕你女兒知道嗎?”
“不會有人告訴她,除非那個人不想活了。”
說罷,他挑眉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許意暖。
她哆嗦了一下,緊張的擺手:“我……我肯定不會說的,你相信我就是了。我打死……打死也不說。”
“嗯,乖。”
乖你個頭!
許意暖心中咒罵。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拜拜!”
她連咖啡都沒喝完,就灰溜溜的離開了,像是逃竄的兔子。
傅西城看着她離去的樣子,不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他是個殺手,卻信佛。
信靈魂轉世,信死者托生。
他信,他的景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