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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醉八仙與東坡肉

重生之食全酒美 芝士肉卷 3122 2024-01-31 01:09

  一群對這些傳統文學不感興趣的小年輕們默默懵逼,陶大寶哈哈一笑:“鳳妹妹你還會這些文绉绉的詩呢啊?”

  鳳緻也不惱:“這是四道糕點的名字。”

  小夥子們不愛吃糕點,可看着那一個小碟上擺放的四種不同點心,就試着嘗了一塊。

  咦?

  白色的、沾滿椰蓉的冰皮裹着綿綿的豆沙,不是太甜,紅豆沙的味道絲絲縷縷地在嘴裡蔓延開來,裡面還混着些冰晶似的東西,沁涼可口,外面的冰皮口感豐富,既彈牙又柔軟,并且還充斥着濃濃的椰奶香。

  “涼快,好吃!”

  “是啊,這裡邊兒還有碎冰呢。”

  “這是什麼啊?”

  “椰蓉紅豆冰皮餅。”鳳緻說:“先前那四句詩是它們的雅稱罷了。”

  “這個也好吃!”有人已經把手伸向了第二樣,同樣是涼涼的糕點,嫩黃色,吃到嘴裡有濃郁的杏子味道。

  椰蓉紅豆冰皮餅、杏子涼糕、椰汁香芒豆腐糕、草莓山楂餅,四種不同的糕點擺在精緻的小碟裡,惹得人食指大動。

  鳳緻知道他們是吃了佛跳牆後還滿嘴餘香,回味無窮,故并沒有急着讓他們吃主菜,等他們吃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指着桌上的八個瓦罐。

  “各位,這些就是我打算推出的――醉八仙。”

  有人掀開了壇蓋,一開始還沒什麼味道,可随後濃郁的酒香就撲面而來,并且久久不散。

  本來在旁邊看熱鬧的劉山水都被這酒味兒吸引了,過來瞧了瞧。

  八個壇子,都掀開了蓋子,酒香沉醉濃郁,鳳緻抽空看了眼念念,隻見小家夥已經眯上了眼睛,顯然是馬上就要醉倒了!

  被他的可愛樣子狠狠萌了一把,鳳緻的心情更好了。

  “這就是普通的酒糟菜吧?”

  “是啊,這有什麼好吃的?”

  “酒糟鳳爪、酒糟蝦、酒糟排骨、酒糟鴨舌……我看看還有啥?”

  “雞肉、蟹鉗、鲈魚、酒糟肉……就這點兒玩意兒就叫醉八仙?别鬧了!”

  吃過了劉師傅的菜和佛跳牆後,這些人顯然看不上這些普通的酒糟菜了,他們嘴裡還惦記着佛跳牆的濃郁鮮香,雖然方才吃了些草莓山楂餅讓他們現在食欲大開,但……這普普通通的酒糟菜能好吃到哪兒去啊?

  有人拿着筷子,夾了個鳳爪到小碟裡,吃了一口。

  這剛入口,脫骨的鳳爪酥爛無比,酒香濃郁,二者融合得恰到好處,尤其是這酒,絕對不是普通的花雕或其他酒類,甘醇而不苦口,如果這酒用來喝的話就更好了……

  “怎麼樣?怎麼樣?”

  其他人難免躍躍欲試。

  先吃的人道:“你們自己嘗嘗不就知道了嘛。”

  衆人動了筷子。

  魚肉鮮美,蟹鉗下酒正好,雞肉軟嫩,蝦也香甜無比,本來隻想嘗一嘗的人們這一嘗就停不下來了,紛紛坐在圓桌周圍大快朵頤。

  鳳緻見狀,便拿出了自己前些時日在這後院釀的酒,酒壇一打開,濃郁的酒香四溢,整個圓桌上都溢滿醉人的味道。

  “這……這酒就是你之前釀的?”陶大寶左手筷子夾着個雞爪子,右手拿勺子舀排骨吃,嘴裡還塞着東西,根本停不下來。

  這酒香與酒糟菜的風味不同,濃郁醇厚了許多,酒量不好的,聞了就能醉倒似的。

  那邊陶嬸已經哄着念念睡覺了,起身上了包間裡,不打擾這些爺們喝酒吃飯。

  鳳緻點了下頭:“随便釀了一點,你們嘗嘗看。”

  這酒沒用到空間裡的東西和靈泉水,滋味也未必那麼好,鳳緻已經做好了打算,等一會兒就去買些種子種上,再加上釀酒,最快也要一個月,才能在酒香人家重新開業那天拿出來。

  淡綠色的酒倒在透明的酒盅中,泛起不易消散的酒花,陶大寶聞了聞,先前濃郁的酒香過後,這酒味兒變得綿長而淡雅,喝一口,口感清冽,酒體輕盈而柔和,宛若纖腰的古典美人在蓮葉上翩翩起舞,酒入喉不辣,餘香無窮。

  “卧槽可以啊。”陶大寶平日和狐朋狗友在一起也不講究那麼多,粗魯勁兒又上來了。

  “這酒比我前幾天買的進口清酒還好喝,真是你自己釀的?”

  萬一是從外面買的酒倒進去的呢……

  鳳緻哭笑不得:“你現在去後院看還有幾壇沒啟封呢。”

  “你這手藝真的可以啊……”陶大寶震驚極了,本以為這就是個不知民間疾苦的小公主,怎麼突然間變了個人似的。

  “真的好喝。”

  “完全可以拿出去賣了吧。”

  “雖然沒有鳳樓春好,但是這個釀起來成本挺低的吧。”

  衆人議論紛紛,酒勁兒上來,說話也沒那麼多顧忌了。劉山水也被徒弟拉過去坐在椅子上,擡起别人給他倒的一杯酒,面色凝重地嘗了嘗。

  确實是好酒。

  鳳緻不知道什麼時候去了後廚,再回來,手中就多了個砂鍋,這才是她用來和佛跳牆比的菜式。

  劉山水的注意力早就放在她手中那黑色砂鍋上了,鳳緻将它放到桌子正中,外面聞,是聞不到任何香氣的,當她掀開蓋子時,濃濃肉香撲面而來,隻見砂鍋正中整齊碼放着的……東坡肉。

  “竟然是東坡肉?”

  有人不解地道:“就這東西,能和佛跳牆比嗎?”

  他們剛吃了那天下美味于一鍋的佛跳牆,喝了美酒,吃了酒糟菜,心中還是覺得劉師傅那桌菜做的好,至少那些菜式都是酒樓菜,平常是不怎麼吃的。

  現在看見鳳緻端了東坡肉出來,不免有些失落,還以為自己又能吃到什麼燕窩魚翅等珍貴食材呢。

  不過這醬香濃郁的肉菜配酒最好,有人用筷子夾了一塊兒,一使勁竟然把肉給夾碎了。

  這不配點兒米飯肯定是不行的。

  聰明人從後廚把大煮飯鍋搬到旁邊的桌子上,盛了幾碗飯,先孝敬給劉師傅和陶大寶,用長柄勺子将瑪瑙色的肉塊舀出來,再舀了些醬汁兒澆在熱氣騰騰的米飯上。

  陶大寶吃相粗犷,上來就把飯一拌,就着肉吃了。

  而劉山水卻小心翼翼地将肉送進口中,入口酥爛極了,仿佛化在口中似的,肥而不膩,肉香淋漓盡緻,而這口味兒又不同于他吃過的任何一種。

  很小很小的時候,祖母炖的一鍋肉散發着濃濃的香味兒,就在竈上燒着,碗裡舀了一塊兒,紅得透亮,祖母不是什麼文化人,很多日後回想起來富有哲理的話就在飯桌上、田野間、閑暇的午後時光中從她的口中溜出來。

  “為什麼做飯好吃呀?因為這是給我孫子做的啊。你用了心,人家也感受得到。”

  “以後好吃的多了,你就想不起奶奶了。”

  “水兒嘞……”

  人一老,做菜的水準很難保持了,皺紋越來越多,脊柱越來越彎,見面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很多東西都在成長的過程中被舍棄了。劉山水做的菜越來越多,回老家的次數越發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不會為了吃上那麼一塊兒紅燒肉而欣喜,口味越來越刁鑽,也越來越難以滿足。

  他終于從一個毛頭小子長成了世故而刁鑽的中年人,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劉山水吃着吃着就低下了頭。

  輕狂的少年意氣被磨得隻剩二兩,不夠歲月拿來下酒。多年的怨氣累積成疾堵在兇口,咬一口東坡肉,悶一口酒,仿佛間他又回到了那幾間大瓦房,看着佝偻的婦人掀起鍋蓋舀一勺肉出來,對他笑眯眯地招手。

  耳邊觥籌交錯。

  有人回過神,喃喃道:“師父,你咋了?你咋哭了啊?”

  叫了兩三聲,劉山水這才回過神,胡亂地抹了把淚,也不再欲蓋彌彰,起身對着鳳緻道:“鳳姑娘,你赢了,我走。”

  說着就轉身離去。

  走到一半,隻聽鳳緻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等等,你就這麼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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