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父皇考驗(上)
第九十七章:父皇考驗(上)
江楚吟看向赫連辰蕭,知道他這是在安慰自己,可是自己卻又産生一種想要保護他的想法,終究還是個孩子,不應該受到這些事情的污染。
“不知道,你的感覺是不是和我的一樣,但是就在剛剛殺人的前一個月裡,我也是總做噩夢,夢到被殺的人,滿身的鮮皿,要抓我去陰曹地府。”赫連辰蕭将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的事情,分享給江楚吟聽。
“習慣就好了。”赫連辰蕭不知如何安慰一個女子,這個女子還是自己最在意,最不願讓她受到傷害的人。
“赫連辰蕭?我會好起來的。”江楚吟試着叫着他的名字。感覺真的有點親切,好舒服。
“嗯。”赫連辰蕭應了一聲,接着便像一頭出籠的小老虎似的,蹦起來,沖進家仆中,打起雪仗來。
院子裡的歡笑聲,感染了周圍的一切,就連枝頭的鳥雀,也都在喳喳地應喝着。
日子平淡地過着。江楚吟的傷也恢複得差不多,已經可以騎馬運動。玉竹和霍起夫兩人也結為了正式的夫妻,倆人正過得情意濃濃。
朝堂之上,衆臣與皇上共讨大事,散朝。
“辰蕭,謹,少卿,你們随朕一同到你們母後那裡去一趟,有事商議。”赫連成在朝臣散去之後,叫住他們幾個,“董叔敖、蔣绾你們二人也一起來吧。”随後叫着了兩個朝中的大臣,叫着他們幾一起,好像是有事要商讨,又不像是國家大事。卻又不能輕視。
“是。”衆臣領命,便跟着皇上的内臣一同走到後面。
韋子盈正在她的盈福宮裡,與宮女和其他的嫔妃們賞着院子裡的梅花。嫔妃們都紛紛迎合着皇後的意思,出着詩句應着皇後的題目,也有些勾心鬥的樣子。不過,都讨得韋皇後的高興。
“本宮喜歡這梅的堅毅。越是寒冷就越是旺盛。”韋皇後看着滿枝的梅花,說了一句。
身後跟着的各宮嫔妃們也都争先恐後的說着,“我也以為,梅花是百花中最有品格的一種花。”說話的是寒香宮的香妃,她是剛剛才選進宮的秀女,不過長得清秀,又會讨得韋皇後高興,赫連成也喜歡她的機敏。所以在短短的一年時間裡,就從一個小小秀女,升到妃子的地位,她的家中也跟着她光耀門楣。
“對,對,對香妃說得很對,梅花在衆花中既清潔,又脫俗,菊花略顯富貴,而芍藥又脂粉味過重。”站在香妃身邊的是永慶宮裡的賢妃,一向以刻闆守教條聞名,她深得韋後的喜歡,就是因為她凡事都要講出一些韋皇後寫給後宮嫔妃們的《嫔妃則》裡的一些話語來。
而賢妃的舅舅也是朝中議事主管人事的重臣,赫連成雖不是十分喜歡她,但對她的印象也還是不錯的。
“冬梅,你說說看。”韋後問着她身後一直站不做聲的宮女,看她是什麼意見。
“皇後娘娘喜歡梅花,是因它潔白無暇,卻又可抵禦寒冷,在萬物皆休的冬季,唯它傲寒而立,才可稱之為百花之首。”冬梅的話好像正說到韋後的心坎裡。
“還是冬梅最解我意。”韋後将一隻手搭在冬梅攙扶的手上,緩慢地向前走去。
初雪霁晴,天氣寒冷,在這雪地裡,後宮的衆妃子們也陪着皇後站了半個早上,個個早就凍得手冷腳冷,卻一個也不敢表現出怕冷的樣子。還要裝做興緻勃勃,賞梅贊梅。
不過,不是每一個妃子的身體都是那麼好的。正當韋後與衆妃子們興高采烈地論着,到底是梅花的氣節高,還是菊花比較高潔的時候,站在衆妃嫔最後面的一個渾身抖動的妃子,還沒等說出一句話,就一頭栽倒了。
衆妃子們都隻是口裡關心着。“呀,良妃,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了…………”可卻做散開狀,都躲得遠遠的。正怕遷連進去。這良妃身體一直不好,在外面站了這麼久,還沒來得吃早飯的良妃就支撐不住,暈倒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韋後不喜歡這個妃子,她憑着有一手的好字,就獨自占着皇上數個月,而且還冷言冷語地對過去問候的其他妃子,所以她将大部分後宮女人都得罪了,最近聽說她的身體是越來越差,皇上過去她那裡的時候,她竟然不肯再見皇上。
連皇上的面子都不給,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其他嫔妃的口口相傳中,都是這麼說她的。可是她還是我行我素。皇後也曾多次派人去她的宮裡,叮囑她要多注意身體,和周圍的宮人們處好關系。皇上對她也是一片癡心,就不要和皇上再動小脾氣。
可她就是不聽,面對其他宮人們對她的關心,她反倒當成要害她似的,避而不見。傲慢的不得了,所有的嫔妃都看她不順眼好久了。
今天,是雪後的好日子,皇後要所有的後宮嫔妃都到她的院子裡去賞梅花。可這個良妃,偏偏起得晚,梳洗都來不及,也沒有吃上早飯,還一副病恹恹的樣子。中途大家興緻剛好的時候,她卻倒在地上了。
這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嗎。真是的,其他的嫔妃個個都離她遠遠的,讓她一個人地雪地中躺了好久,直到太醫來的時候,良妃的宮女擔心地哭着。扶着她的主子,讓她離地面上寒冷的雪遠一些,但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這麼個好的氣氛就都讓這個晦氣的女人給破壞了。”賢妃撇了一眼,地上的良妃,心中似乎很不高興,“《嫔妃則》裡說過,身為人妻,就要受得住饑寒,這麼一點寒冷就受不住,怎麼有資格侍奉皇上。”說着也不顧她的死活,背過身去,不願在見她的臉,好像她十惡不赦。
“看來她是太冷了才暈過去,真是可憐,應該好好養養了。”香妃表現出一點點可憐她的樣子,不過馬上也就沒有下文,還是隻讓她躺在寒冷刺骨的雪中。
“去找個太醫來,看看良妃到底是什麼問題。”冬梅領會了皇後的意思,替皇後說出她要說的話:“皇後寬洪,不因良妃失态昏倒治她的罪,但她宮中的侍臣們,沒有照顧好良妃的身體,導緻良妃破壞皇後的興緻。良妃好好靜養,其他侍臣們罰俸半年。”
跟在良妃身邊的侍女哭得更傷心。
“哭哭泣泣的幹什麼,這麼好的心情,全讓你給哭沒有了。”旁邊的一些宮女,聽着良妃的侍女哭得心煩,抱怨着說了她幾句。
“我家主子這些天,吃不進,喝不下,就算吃進去一些東西,也都吐出來。身子骨兒大不如前,做奴才的沒有及時請太醫診治是奴才的過錯。奴才傷心,我家主子如此可憐。”良妃的宮女忍着悲傷反駁着看熱鬧人的冷言冷語。
就在争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太醫慢慢騰騰地走過來,他看到躺在地上的良妃,臉色蒼白,雙目緊閉。穿着單薄,心中便有了一點譜。隻見他俯下身來,慢條絲理的給良妃把着脈。
一旁的妃嫔宮女們都看着,心下在想,這皇後怎麼就看着這個晦氣的人躺在這雪地裡,破壞了高大好的氣氛,就應該把她拉下去,關在冷宮裡呆上幾天。以後所有的大型喜慶的活動都不要讓這個掃把星似的人出現。
半盞茶的功夫,太醫就擡起頭,看向皇後,面露喜色地說:“恭喜皇後,也恭喜皇上,這良妃懷上龍種了。”
“啊,竟然有這種事,太奇怪了,皇上這幾天都是在賢妃那裡。怎麼可能……”太醫的話一出,一旁站着的人們立即竊竊私語起來。
“對啊,這時間對不上啊。”皇後身邊的内臣總管想了想,也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太醫,你确定良妃這是懷孕了?”一直冷眼旁觀的皇後,這時候開口說話了。
“回皇後的話,老臣很肯定,良妃是懷孕。”太醫點點頭。
良妃的宮女緊張地看着太醫,當太醫肯定的話說出來之後,她立即就像是被冤枉了一般。大喊凄厲地哭喊着:“這不可能,良妃不可能是懷孕,她前些天還有月事,根本不可能懷孕。”
就在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赫連成帶着三個皇子,兩個大臣走進來,一進門便看到這鬧哄哄的鬧劇,“這是在幹什麼,亂做一團。”赫連辰蕭看到這種場面,心裡一沉,知道母後導演了這一場戲,一定是又有妃子不服從她的管教,要除之而後快。
衆妃子們見了皇上,還有外臣,再加上赫連辰蕭的大喊喝止,馬上就不做聲,低着頭退到一旁。皇後見了赫連成來了,也就不再任由那些妃子們鬧下去。
“你們都退下吧。良妃的事,冬梅,你就把她帶到後庭,等她醒過來,再仔細問清楚。退下去吧。”皇後揮揮手,要那些不相幹的人們都退下,後宮的事,不應該要外臣知道。皇家的事不要傳到宮外比較好。
一幹人等,聽到皇後的發話,便默默地退下了。良妃還沒有轉醒過來,由兩個内臣給擡出去了,她的侍女抹着眼淚跟在後面。也出去了。
原本鬧哄哄的大院兒裡,瞬時間,就變得安靜和嚴肅。赫連成也就沒有再細問是怎麼一回事,不過他看到良妃,心中就有些明白,但是也裝做不知情,不願插手。
“子盈,你來。”赫連成心情還是很好,根本沒有受到剛剛喧鬧的影響。他上前拉着韋後的手,很是高興地向宮内走去。
赫連辰蕭,赫連謹,赫連少卿還有兩個大臣,一行宮女内臣,都跟在皇上和皇後的身後,進入到盈福宮。
這盈福宮還是和以前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依舊是那棵蒼勁的梧桐樹,溫暖光照充足的大堂。韋子盈當上皇後之後,不願去皇後宮裡,那裡陰氣太重,陳皇後大行巫盅之術,讓原本莊重的皇後宮變得魍魉重重。沒有人願意再到那裡。
她一直就住在了盈福宮裡。雖沒有什麼大的變動,但韋後身邊的侍女和内臣都作了大換皿。以前的舊宮女,還有内臣幾乎一個不剩。所有有關于韋後過去的事情,都随着舊宮女們的離去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皇上,什麼事要你下了朝就過來。”皇後受到皇上好心情的影響,把剛剛良妃帶來的不好心情都丢到九霄雲外雲了。韋後也是滿臉笑容地看着皇上,好奇地問着。
“坐,坐,坐下。”赫連成将韋後按進坐位裡,他也在一旁坐下了。擺擺手,:“你們也都坐下吧。”示意着旁邊的皇子們和大臣們也都坐下。
“三個月之後,就是你們母後的生日。”赫連成說出了此次的目的。“事逢大勝匈奴,喜上加喜,朕決定,為了慶祝皇後的生日,要為皇後蓋一座長壽宮。”
赫連成此話一出,下面的兩位大臣,有點坐不住了,又要花錢,出征匈奴之後,國庫裡的銀子,已經所剩無幾,還要留做應急之用。現在要為皇後蓋一座長壽宮。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說什麼也不能同意皇上的這個想法。
“皇上,請你三思啊,為皇後祝壽可以換其他的形式,大興土木蓋一座耗時費工的長壽宮,這可是萬萬使不得的。”蔣绾聽了赫連成的話,馬上就站了起來,他将雙手抱在兇前,冒着皇上大怒的危險,大聲地極力阻止。
“這長壽宮要建多大,要建多長時間,需要多少銀兩,這都是一個龐大的數目,皇上,現在戰争剛結束,百姓們禁不起這樣大的工程。”蔣绾還是一味的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