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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扯别的,你說,你當年是不是把人家小姑娘肚子搞大了?”
嘉睿剛把辣塊兒丢進白湯翻滾的小鍋,光哥就迫不及待開始審問了。
“啥?這都什麼什麼,當年我才初三好吧,傳說中的小姑娘才初二啊!你們這幫狼狗……”
他拿筷子捯饬了兩下辣塊兒,然後繼續攪和起來。當然,他瞪大眼又很大聲的說了這句話,還不忘掃視我們一圈兒,上揚的嘴角代表的多半是不可思議。
“都别瞎猜了,來來來,聽哥現身說法。沒錯,我當年是和那個初二的小姑娘好了,對,就是給我寫了一牆情書的那個。那會兒還小,被她的勇敢打動了,當年我人在江湖漂,都沒辦過這麼酷的事兒!然後我們就拎個手接個吻啥的,你們都懂吭。”
“好孩子表示沒聽懂,但你繼續……”
我捏了一下下巴上萌芽的小胡子,假裝不明真相的圍觀群衆甲。
“我們都跟你混的,你不懂,我們不都隻能圍觀吃瓜了啊!我接着說,沒幾天我倆的事兒就被她機智的爹發現了,肯定不願意啊,我記得好像還呼了我一巴掌。當年正趕上青春期,不是一般的叛逆,再加上……哈哈,她迷我迷的那個樣的,我倆就毅然決然的私奔了!”
“私奔?睿哥霸氣,霸氣的都測漏了,奔哪兒去了,說來聽聽?”
聶震就差摸出個筆記本做筆記了,好似前陣子他還說要帶着莉珊私奔來着,然後莉珊微微一笑對他說,奔你個頭啊。
“我們去看大海來着,結果才呆了兩天,從我舅那兒偷的錢就都敗光了,我們就回去了。”
“求細節!”
“住的小旅店,定了兩間房。你還想聽什麼?”
“你就給我們聽這個?沒勁沒勁……”
光哥一邊搖頭,一邊自顧自的往小鍋裡夾了半盤兒肥牛,還湊上前聞了聞味兒。
“我是想給你們講這三年艱苦卓絕的經曆來着,哪知道上來就給你帶跑偏了,現在我可以開始了嗎?”
“等等!”
我一擺手,示意暫停,然後趕緊往鍋裡斂活了香菇白菜羔羊肉什麼的。完事兒蓋上鍋蓋,像嘉睿擺了個OK的手勢。
“還是跟當年搶餃子時無異啊,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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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插一嘴,你怎麼就悄麼聲的去韓國了呢?”
沒憋住,我又打了個岔。
“還記得咱在聶震家吃的那頓生化危機的晚飯嗎?”
“哎不是,怎麼就生化危機了,多好吃啊,你們客觀點兒評價,是不是?”
“好吃……個毛線球啊!”
嘉睿表示,事實就是如此殘酷。
“這不是重點,你們還記得那天我的造型吭,一頭紅毛,那樣的無袖T,那樣的破洞牛仔。”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記起來了,曬得還挺黝黑來,另外胳膊上的那道疤你說是讓我們學校扛把子的弄的,不過你說後來你倆成朋友了。”
聶震的記憶力強如我啊。
“其實那時,我的心态挺不好的,你們看我混的風生水起,都是表象,隻是我這個演員演的比較像罷了。那種情緒怎麼說呢,不平衡,或者迷茫吧。咱哥幾個從小生活在一個大院兒裡,走一樣的路,撸一樣的串兒,看一樣的風景,但走着走着,我發現和你們漸行漸遠了,不是說感情上,而是生活的軌迹上。大哥,你和大衛是那種對生活有目标的人,初二那會兒就有很明确的想法了,聶震和光子,你倆雖然也吊兒郎當的,但上個高中還是沒啥問題的,而我呢,我離高中,離你們的那種生活有多遠呢?”
“不對,不是遠不遠的問題,而是不是一路人了,我當時真就這麼覺得,而且這種想法愈發強烈。既然分離在所難免,不如我先走一步,早日發現一下生命的可能性。所以那頓飯,就成了我臨行前咱最後的晚餐,多說一句,震哥你DIY的太有靈性了,西紅柿不再西紅柿,雞蛋也沒雞蛋樣了,好像還倒了醬油,哎呦味道太詭異了,那盤子東西我都不敢輕易記起來啊,哈哈。”
嘉睿一邊說着,一邊想往嘴裡塞片紅湯浸染的白菜,然而剛到嘴邊又停滞了,好吧,陰影再現,估計是詭異的味道湧上胃黏膜了吧。
“兄弟就是兄弟,咋還琢磨的這麼複雜了。你最‘櫻木’那會兒,我們也沒說和你劃清界限啊,因為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很清楚。”
我們不約而同舉起了杯子,碰杯的聲響很好聽。
“哎,咱院兒長起來的,沒有渣子。當時我就下決心讓自己重歸‘正道’,混好了再回來見你們,說實話,今兒重逢的早了,見你們沒在我這次探親的計劃中,哈哈。”
“哎呦喂,回來不給哥們報到,你真是欠摧殘了啊!”
說完,聶震一把摟過聶震,開始摧殘起來。
“探親,咋蹦出來這麼個詞彙,你現在……”
“我現在當兵啊。”
嘉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時化被動為主動,一把就把聶震的胳膊别在了身後,練過的人就是不一樣啊……
“松手,我錯了,哎呦,我嘞個……”
被擒拿的聶震隻剩了求饒的份兒,而我和光哥表示不要停,求繼續展示格鬥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