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煩的不是自己名聲的問題,而是接下來淩若蘭她該怎麼應付,她也不能一直裝病不見人吧。她倒是無所謂,但這件事對她那個反派老爹有沒有影響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他聽到了,肯定會不開心就對了。
事實上,此時,淩宏瑞正在書房大發雷霆。
“是誰傳出去的!給本王去查,查到了帶過來,本王要親自扒了他的皮!”
說着,他擡手用力一拍桌子,上好的黃花梨就這麼碎成了渣渣。
站在門口的管家,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在滴皿。
郡王啊!那可是他花了大價錢,請大師做出來的,銀子不是重點,重點是上面的雕工,大師足足花了兩年呐,就算再做一個,也不可能和原來那個一模一樣,所以這可以算是無價之寶了,天呐!
但淩宏瑞哪管的了那麼多,他閨女的名聲都不保了,他還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他分明記得那天他特地派人去警告過當時在場的所有人,讓他們老實的閉上嘴,結果這才幾天!
很好,看來是他表現的太仁慈了,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不客氣了,實在找不出來,他甯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他女兒也快到及笄了,這件事如果影響大了,那可是一輩子的事。
他隻希望她以後能嫁個好人家,一定不要是像他這樣的男人。
他并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自從妻子死了之後,他就東奔西跑到處忙。
一開始的想法是,要為了這個孩子打下一片天,讓她知道,就算沒有母親,她也絕對不會過得比别人差。
可事實上,他與她的距離越來越遠。
從這幾天的相處,他發現這孩子看他的眼神居然變得陌生起來。
這都是他的錯,想着,他攥緊了拳頭,眼神變得越發堅定,這件事一定要趕緊處理了,絕對不能讓那個孩子知道。
于是,他當即下令,讓府裡所有的下人都管住自己的嘴,要不然……
後面的話不用說,其他人也知道什麼意思。
郡王府的下人們一個個恨不得立刻把自己毒啞了,在他們心裡,穆郡王的可怕程度超過了當今聖上,畢竟穆郡王殺人不眨眼的樣子他們是見識過的。
“呵,我這個大伯還真的是寵女如命啊。”
淩蕪月得知這個消息後,先是一愣,随後冷笑了一聲,眼底盡是不屑,隻有廢物才會躲在别人的羽翼下,她平生最看不起這種人了。
此時,她正斜靠在窗前,搖着手中的蒲扇,身穿一件澹澹色薄羅短衫,衣襟兩側有束帶松松地在兇前打了個結,餘下雙帶随意垂下。
烏黑如泉的長發沒有任何束縛,散在身後,幾縷青絲從鬓邊滑落,随手挑起一撮纏繞在指尖,整個人似一朵盛開的睡蓮,慵懶中透着些許冷漠。
墨逸軒捂着自己的兇口,覺得自己的心裡仿佛住了一隻小鹿,在那不停的亂撞。
這……就是愛嗎?
此時,他正躲在暗處偷窺自己的心上人,正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越看越美。
當時在書裡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淩染卿心裡被一句經典歌詞刷屏了:愛情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至于淩若蘭,她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正在逗貓,氣得當場就把貓給摔了。
伴随着一聲貓的慘叫,一旁的婢女吓得連忙跪了下來。
“呵呵,生得好還真是不同,都這樣了還有人護着她。”
長長的指甲在桌上狠狠劃過,留下一道深深地抓痕,嫉妒使人扭曲,大概就是形容她現在的樣子,完全沒有了在外人面前的那種柔弱和仙氣。
跪在一旁的婢女叫青衣,是淩若蘭的親信,她擦了一把額頭上不存在的虛汗說道:“小姐,你别生氣,生得好有什麼用,還不是個蠢貨,隻要你的計劃成功,以後整個郡王府都是你的。”
她這句話,讓淩若蘭心裡頓時舒服多了,是啊,淩染卿反正是個沒腦子的蠢貨,稍微騙一騙就行了。
不過,這幾天她去找她都沒見到人,每次都是那個叫羅素的婢女出來傳的話,她懷疑是那賤婢自作主張。
“你說那個傻子是不是發現什麼了,這幾天都沒主動找我。”
淩若蘭重新将貓揪了回來,強行抱在懷裡,給它順毛,可憐的小家夥吓得渾身發抖,尾巴都縮了起來。
青衣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依奴婢看,應該不是,小姐你是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她的腦子,何時開過竅。”
“嗯,倒也有幾分道理,反正消息已經傳過去了,現在阻止也已經晚了。”淩若蘭挑起了唇角。
沉吟了一下,繼續道:“那個叫羅素的,你去想辦法把她叫來,就說是本小姐請的她。”
“是,小姐。”青衣一直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垂着頭:“那菱香呢?要不要把她給……”說着,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淩若蘭手中的動作一頓,吓得她懷裡那隻貓立刻炸起了毛,神經都繃緊了,準備随時逃跑。
“不用,暫時留着那個廢物,說不定還有用。”
畢竟她能用的人不多,誰讓她沒權沒勢,她的這些人脈還是花的郡王府的錢培養出來的,都不容易,特别是菱香,她可是在她身上花了大精力的,輕易不會舍棄這顆棋子。
“是,那奴婢去了。”
青衣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眼底閃過一絲暗光,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她老早就看菱香不爽了,仗着是替小姐辦事,不但在郡王府耍橫,更是在她面前裝逼,不過這次不行還有下次,早晚把她拉下馬,她才是小姐的左右手。
花靜容這幾天一直住在郡王府,淩宏瑞做到了他的承諾,一直把她當成座上賓,隻是兩人很少說話,隻有在淩染卿那裡能說上兩句,其他時候,基本就是點頭打一下招呼。
但這并不妨礙她和淩染卿好,這不,她也聽到了傳言,立刻就趕過來了,見後者安安靜靜的在那賞魚看花,松了口氣的同時又很無奈。
這孩子雖然有爹護着,但那個男人和她一樣,不善言辭,關心的話也說不出口,像這個年紀的孩子,有些事不說,她根本不會懂,甚至會誤會。
“卿卿。”
淩染卿擡頭一看,是花靜容,笑了笑,随後沖她招了招手:“花姨,你快來看這荷花。”
她也是幾天前才知道花靜容已經三十二歲了,她本想叫她姐姐,可是人家不願意,她也沒辦法。
“哎,來了。”
花靜容優雅的走了過去,坐在淩染卿身側,接過一旁羅素手中的扇子,替她扇了起來。
後者一臉惬意的捧着手中的酸梅湯,享受的靠在欄杆上,跟沒骨頭似得,完全不像一個陷入醜聞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