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娴的心情我完全能明白,從小嬌生慣養,過慣了公主的生活,現在一時間難以适應,就連親媽也把她抛棄了,這種一個人孤獨的滋味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更何況是一向驕傲的張小娴呢?
坐在車上她隻是靜靜地看着遠方,一聲不吭,東西也不吃,完全地把自己封閉起來。
車上幾個小時的時間,我想跟她聊會兒天,放松放松,可是她愣是不理我,不管我怎麼說,安慰她也好,閑聊也罷,她對我都是愛搭不理,回應我的永遠隻有那種冰冷又絕望的眼神,看到她那雙冷漠到極緻的眼睛,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心跟着她一起冷漠了起來。
“B市到了,B市到了。”隐隐約約傳來了司機的叫喊聲,我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才發現車上的人已經都下去了,隻剩下我跟張小娴,難怪司機會這麼喊。
我搖了搖張小娴:“咱們到了,快下車。”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被我搖醒了,現在還是一副傻傻分不清楚的樣子。
我倆下了車,從來沒有來過B市,雖然全國的車站都大同小異,但是一下車後才發現,居然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看着形形色色的車與人,我竟然懵了,愣在了那裡。
“唐老師不是給了你聯系方式和地址嗎?”張小娴推了推我。
我當然知道地址,關鍵是咱們怎麼去?
“笨死了,手機導航打開不就知道了。”張小娴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
也對,我怎麼沒想到。按照手機導航的提示,我們總算是找到了唐老師朋友的家裡。
她的朋友知道我們是唐老師介紹來的,非常熱情地招待我們,别說,唐老師的朋友還挺有錢,光看他住的房子就知道了。
我剛坐下就開始打聽唐雲的事兒:“聽唐老師說你有唐雲的消息是真的嗎?”
唐老師的朋友說道:“你們是菲兒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其實也是好幾天前的事兒了,幾天前唐雲确實來找過我,但是當天就從我家走了,至于現在在哪兒,不好說。”
早知道是這種結果,我又問道:“那她後來沒有再找你嗎?”
“打過電話,但是沒見過面兒。”唐老師的朋友繼續說道。
“我媽找你有什麼事兒?她是用自己的手機給您打的電話還是别人的手機?”張小娴迫不及待地問道。
“找我借錢,具體的事兒以後你們見到唐雲就知道了,她是用一個座機給我打的電話。”那位朋友想了想很确定地說道。
是座機就好辦了,拿到号碼再拖關系查查就知道這個号碼的歸屬地了,于是我們從唐老師朋友那兒要到了座機号。
在走的時候又特意跟他說了聲,如果唐雲再來找他或是打電話給他,請他務必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們,他也很爽快的答應了,其實我們心裡都非常清楚,唐雲再次聯系他的可能幾乎沒有。
這位朋友人不錯,本來是想留我們住幾天好好招呼我們,但是因為我們的事兒刻不容緩就沒有多逗留。
從這位朋友的家裡出來,我隻能再次打通了唐老師的電話。
“王洋,人找到了嗎?”唐老師十分關心我們這邊的情況。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找人如同大海撈針,哪有那麼簡單。”
“别急,慢慢來,總會有辦法的,實在不行就先回來吧!”唐老師說得挺傷感的,好像有點兒想我了。
“對了唐老師,你能不能幫我個忙,我要到一個座機号,你能不能找關系幫我查查是誰在用?”我說道。
唐老師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讓我把号碼給她,還說今天晚上之前她就會回複我,我當然是很感謝她了,挂斷電話後,我似乎輕松了一些,又似乎更沉重了。
“唐老師怎麼說?”張小娴着急地問我,她現在應該是急瘋了。
“等消息吧!我估計懸,你媽是故意躲起來,隻要她不想露面,我們誰也找不到。”我說道。
張小娴聽我這麼一說,整個人都不好了,剛才看起來還有點兒精神,聽我這麼一說,整個人都好像垮了。
“别怕,總會找到的。”我安慰地說着。
“萬一找不到呢?咱們是不是一直找下去,我不想過流浪的日子,我好怕。”一向強勢的張小娴也會有怕的時候,我真的很難想像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的陰影面積有多少。
“咱們現在做什麼?總得找點兒事情幹吧!”我問道。
沒錯,現在隻能等唐老師的電話再行事,而目前,除了等待就是要怎麼打發時間,張小娴一天沒吃東西了,也沒聽她說餓,再這麼下去真怕還沒找到她媽,她自己先跨了。
“咱們去吃點兒東西吧!你喜歡吃什麼?我帶你去?”我說道。
張小娴愣愣地盯着我,不好不壞地說道:“吃不下,能不能找個安靜的地方走走?”
“等下,我用手機搜搜看附近有沒有什麼安靜的地方?”我拿出手機搜了一下,發現附近正好有一個公園,風景挺美,比較适合散心,特别适合張小娴現在這種狀态。
我帶着她過去了,在公園的小路裡,我倆慢慢地走了,沒有目的,一圈又一圈,走了多久我也不知道,隻知道走到最後的時候,兩條腿已經沒有知覺了,而張小娴也不怎麼跟我說話,隻是靜靜地往前面走。
直到我的電話響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通電話響起,我跟張小娴就像被勾了魂似的盯着手機看,即期待又害怕,特别怕唐老師帶來的消息沒有用。
“唐老師,查到了嗎?”我弱弱地問道。
“嗯……好,好,我知道,好,唐老師再見。”
我挂斷了電話,張小娴望着我十分迫切地問道:“什麼情況?唐老師怎麼說?”
“查到了,這個電話是B市南大街十号一戶姓白的人在使用,但是你媽現在不一定在那兒?”确實是這樣,這個電話最後的通話記錄是三天前,時隔太久,我們現在過去不一定能找到人,唐雲也不一定還會乖乖的在那兒等着我們去找。
也許現在不止我們在找唐雲,跟整件事有關的人可能都在找她。
“咱們現在進去看看吧!”張小娴拉住我就往前面走。
現在去也好,天快黑了,人少,辦起事兒來比較方便。
“等等,總得先定位吧!”我拿出手機定了個位然後接着說道:“走反了,這邊兒。”
于是我們就根據這條線索找到了這個住址,這是一個四合園,四面都是圍牆,大門上也被一把鎖給鎖上了,估計是人不在了。
“怎麼辦?我們進不去?”張小娴又開始失望起來。
“而且進去了也不一定能查到些什麼,不過嘛,既然來了咱們就進去看個明白。”我繼續觀察了一些四面牆,想翻進去應該不難,等我上去了再拉張小娴應該沒問題。
不過現在天還沒有完全黑,要是被人看到我們公然翻牆也不好,所以我們決定在附近等等,等到天黑透後再來試試。
我們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直到晚上十一點多,我們再次站在了四合院外面。
“我先上去,然後再拉你。”我說道。
“能行嗎?這牆挺高的。”張小娴表示懷疑。
“沒問題的,相信我。”我說完就朝牆的方向走了過去。
正好在牆外面有棵樹,我先爬到了樹上,然後再從樹上跳到了牆上面,整個過程還是很危險的。
我穩穩地趴在牆上,然後雙腿勾住牆,一隻手抱穩牆面,另一隻手朝張小娴伸了過去。
她猶豫了好久,廢了我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把她拉上來了。
然後我就跳了下去,這牆足足有三米高,跳下去還是需要勇氣的,我站在牆裡面叫了張小娴半天,她愣是不敢跳,雙腿在那裡發抖,吓得不要不要的。
“快啊!别磨叽了,被人看見就不好了。”再次催道。
“王波,我怕。”她說道。
“快跳,我接住你,咱們沒時間了,快點兒。”我雙手張開,做好準備。
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張小娴隻能咬牙閉眼跳了下來,幸好有我接住她。
不過她重心不穩,直接朝我身上撲了過來,我兩隻胳膊怎麼可能承受住她整個人的重量,咚的一聲我被她當成了人肉墊子。
她兇前的酥軟壓在我身上,我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快起來,要出人命了。”我喊道。
張小娴慌張地從我身上爬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還好吧!”
我咳嗽了幾聲,從地上爬了起來:“還好沒被你壓死了,算是萬幸,快走,别被人發現了。”
其實也不會被什麼人發現,等我們到院子裡才發現,這個院子好久都沒人住了,地上鋪滿了落葉。
連個燈都沒有,陰森森的,跟鬼屋似的,張小娴被吓得奪在我身後不敢吱聲,我拿着手機走在前面。
“王波,你走快點兒,我怕。”張小娴用手扯了扯我的衣角。
我猛然一轉身,手機的光剛好打在我的臉上,張小娴啊的一聲跳了起來:“鬼啊!”
“什麼鬼?這世上哪兒有鬼?”我歎了口氣,平時她大姐頭的樣兒都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