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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四分之一中國胖子

我的泰國牌商生涯 TV帝、 2819 2024-01-31 01:02

  時隔半年,再與爺爺見面,感覺他又蒼老不少,不禁多有感觸。爺爺滿臉慈祥,拉着我的手,一個勁的說好。然後,又拉着我同學的手,說:“好孩子,好孩子,一定要互相幫助,團結友愛。”

  這話聽起來,有點像少先隊員宣誓詞,我頓覺尴尬,連忙把他哄進車裡。路上,爺爺翻看着我給他買的特産,雖然隻是一些不值錢的東西,如年糕,春餅,元宵,扒雞等,但老人家也激動的熱淚盈眶,弄的我手忙腳亂。

  還沒到家,幾個同學便嚷嚷着要出去玩,爺爺讓傭人開車帶我們溜達溜達。老人家不在,我們幾個就放開了許多,講話不再有太多顧忌。那次去泰國的室友,一共有三人,我們按時下流行的年齡排了順序。

  老大張啟超,湖南長沙人,個子很高,身材健壯,是大學籃球隊的候補中鋒。

  老三梁習,山東德州人,皮膚黝黑,家裡種了一輩子地,兩百年了才出這麼一個大學生。給爺爺買的扒雞,就是他推薦的。

  老四胡小藝,山東菏澤人,眉清目秀跟個女孩子似的,是整棟樓的調戲對象。不過他這名字取的很好,多才多藝,一手毛筆字和古琴,在整個大學都是出名的,深受學姐們歡迎。

  至于老二麼,隻有傻子才不明白是誰。

  為什麼要着重介紹這幾位室友呢?隻因為他們三人中,有一人最終沒能活着回到大陸。

  這件事,是我一輩子的痛,可能到死都無法釋懷。

  那天我們坐着傭人的車,四處轉悠,一路看風景,聊天打屁。幾個人都說,我爺爺看起來挺和善的,沒想到會賣佛牌這麼奇怪的東西。

  我笑着說:“和善?那是老了,他年輕的時候混過這裡的黑幫,就靠一槍崩一人,兩槍崩一群,硬打出來的名堂才站穩了腳後跟。”

  “吹吧你就。”張啟超有點不信,說:“還兩槍崩一群,那槍是火箭筒吧,給我也能崩一群。”

  我們幾個都哈哈大笑,那位泰國男傭人從後視鏡看我們一眼,滿臉微笑。我想起二叔說過關于這傭人的一件事,便趴到他旁邊問:“蓋大叔,聽我二叔說,你以前夢到過我們家?”

  蓋,是這位男傭人的名字,他跟随爺爺已經有十年之久,也算身邊的老人了。聽到我對他的稱呼,不禁兩手一抖,差點把車開到電線杆子上。他連忙沖我說:“小少爺,不要這樣喊我,叫我蓋就可以了。”

  他的中文說的很流利,應該是被爺爺培養的,隻是觀念方面,依然維持本土特色。那時泰國的階級觀念,相比國内還是非常重的。許多傭人在主人面前行走,都要彎腰屈膝,以示恭敬。

  這并非單純的封建制度殘存,還因為他們的宗教信仰。泰國人認為,你之所以窮,是因為上一世造孽太多。而這一世有權有勢的人,則因為上一世累積了功德。所以,有罪孽的人,必須服從有功德的人。

  蓋在遇到我爺爺前,是開tuktuk的,兩人絕無可能有任何交集。可有一天,他忽然走進爺爺住的别墅裡,說要應聘傭人。

  并且為了讓自己能夠獲得這份工作,他就站在門口,很詳細的向爺爺描述了屋子裡現有的一切。包括房間的布置,作用,甚至到碗筷放在什麼位置。爺爺很是驚奇,問他怎麼知道這些的,是不是以前來過?

  二叔當時和我差不多大,直接把他當作是賊。因為如果不是賊,怎麼可能還在門口,就知道卧室裡的枕頭是什麼顔色?

  蓋說,他不是賊,而是在前一天晚上做了個夢。夢見因疾病死去的妻子,拉着他的手來到這棟房子裡,并告訴他,以後這裡就是新家。他在夢裡把整棟房子走了一遍,所以才能說的如此清楚。

  這事說出來,恐怕沒幾個人信,因為太神奇了。但在泰國,類似的事情絕不算少。爺爺本就是個賣佛牌的,深知世上有很多事情,無法用常理來解釋。

  蓋如果真是因為死去的妻子才來到這裡,說明天意如此。所以,爺爺接受了蓋,讓他做了傭人。這一幹,就是十年。十年裡,蓋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爺爺和兩位叔叔都很滿意。

  我聽二叔說起蓋的故事時,又覺得驚奇,又覺得驚悚。托夢?那不等于是鬼把他帶去的?真吓人,爺爺就不怕屋子裡多個女鬼嗎!

  這件事,得到了蓋的确認,他微笑着說:“是妻子告訴我哪裡有好運,她讓我住在哪裡,并請神保佑我們。”

  幾個同學都聽的大開眼界,他們很快便想起我們家的生意。老大張啟超最喜歡玩,來泰國也是他先提議的。聽過蓋的故事後,他立刻問我:“老二,你不是說認識黑衣阿贊嗎?帶我們見識見識呗?”

  我哪認識什麼黑衣阿贊,上次見阿贊洞,還是二叔帶着去的。那的守衛,比鄭學長去的賭場還要嚴,我可不敢随便去闖。張啟超以為我是在推脫,便說:“他不就是幫人做佛牌嗎,我們也找他做個不就見到了。”

  我見他一臉正經,完全不似在開玩笑,便說:“黑衣阿贊做的都是陰牌和小鬼,這些忌諱很多的,你又沒什麼需求,沒事買那幹什麼。想見的話,等過完年我二叔回來再去吧。”

  然而幾人都不樂意,沒辦法,我說:“隻能試試,要是阿贊師父不願意見,那我可不管。”

  随後,我請蓋幫忙,帶我們去阿贊洞的家。

  實際上,阿贊沒有想象的那麼可怕。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也是皈依佛門的僧人,你不惹他,他也不會平白無故對你下手。隻是相比普通的僧人或白衣阿贊,他們對物質的需求更高罷了。

  很快,蓋把我們帶到那個黑漆漆的巷子口。張啟超幾人往裡面看了眼,都有點不信,說:“這就是阿贊師父的家?也太寒酸了吧!”

  我吓了一跳,連忙沖他們擺手,說:“别亂講話,阿贊師父是低調的人,畢竟制作小鬼陰牌什麼的,不是什麼好事情,要是住進鬧市區讓人知道,還不惹出亂子來!”

  張啟超幾人哦了一聲,紛紛點頭,不再吭聲。我們沿着黑漆漆的巷子往前走,沒多大會,就看見阿贊洞的屋子。然而,屋門是關上的,張啟超想上去敲門,覺得說不定人都在裡面。

  我搖搖頭,阻止了他,說:“如果阿贊在裡面做法,外面肯定有徒弟把守,現在一個人都沒有,說明他可能已經走了。”

  “走了?”幾人都覺得有些失望。

  我倒覺得這沒什麼不好,他們幾個什麼都不懂,萬一見到人說錯話,犯了忌諱,肯定會惹出麻煩來。見三人都有點不痛快,我便說,晚上帶他們去喝酒,看人妖,泡泰妹!除了泰國巫術外,這些也是很吸引人的事情,尤其對我們這些年輕人來說。

  他們的精神頭,這才被重新提了起來。然而,當我們順着巷子打算往回走的時候,迎面走來一個人。

  那是個年輕,且靈活的胖子。他小心翼翼避開地上的污水,彎着腰跑到我們跟前,一臉微笑,問我們是否來自中國,是不是來買佛牌的。

  然後他又自我介紹說:“我是龍婆根的關門弟子班拉達,身上也流淌着四分之一中國人的皿。阿贊洞被人請去泰北了,短時間應該回不來。他臨走前交代,如果有熟客上門,讓我幫忙關照一下。你們如果買佛牌的話,找我就可以了,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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