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道觀
這樣的話,我可不敢和鄭家夫婦說。挂斷電話後,看着他們一臉期盼的樣子,我咬咬牙,又給胖道士馬如龍打過去。馬如龍一聽,就拍着兇脯說:“這種小事,放心交給貧道好了。不過最近引渡法會的準備正在緊張時刻,貧道無法分身,你就直接把人帶來吧,順便參加法會,也能得一些陰福。”
我問陰福是什麼,有什麼用?馬如龍說:“就是陰間的福利,等你死了,可以投胎投的好點。”
我說這樣的福利,你自己留着吧,我要長命百歲,永生不死!馬如龍哈哈大笑,說:“那你就是個妖怪,貧道得用羅盤收了。”
挂斷電話後,我對鄭爸爸說,有一個龍虎山的道士說可以幫忙看看,但不能保證什麼。而且人家正在忙大型法會,不能來這裡,如果你們願意的話,過幾天我帶她去一趟。鄭爸爸連忙說:“沒問題,沒問題,大概需要多少錢,你開個價。”
雖然不好意思提錢,但事關馬如龍,我不得不謹慎打算。以那胖子的尿性,恐怕得要個萬兒八千的。我琢磨了會,給出七千塊的報價,同時告訴他們,如果很麻煩,也許會再加幾千。鄭爸爸沒有半點猶豫,直接答應了下來,并在飯後直接取來八千塊交給我。多出來的那一千,是來回路程所需的花銷。
不得不說,像鄭爸爸這樣的人,還是很靠譜的,估計二叔喜歡這樣的客戶。但對我來說,這不是一場交易,而是友情幫忙。秦學姐聽說有希望,表示也要一起前去。我一想,反正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沒區别,去就去吧。
問題的關鍵是,我們所有人都準備好了,可鄭學姐不願意去。她就要呆在家裡,不想出門,更不想和我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麼,她對我很是戒備。我很是疑惑,跳樓前她雖然因為佛牌的事情有些不滿,但也沒像對待仇人一樣防着啊。再說了,當初她被痞子學長用降頭粉迷惑的時候,還是我找二叔解決的呢。算起來,我是她的救命恩人。
秦學姐和鄭爸爸鄭媽媽勸了半天,鄭學姐一頓發火,把人都趕出去,砰的一聲關了門,大叫:“我死也不會跟他一起去的!你們都走,我要一個人!”
我們幾個在外面互視一眼,都耷拉着臉,不知該怎麼辦了。過了會,我靈機一動,對秦學姐說:“要不然等兩天,你試着以個人名義約她出去?咱們分開走,然後在那裡彙合。”
秦學姐聽的眼睛一亮,這辦法可行。鄭學姐雖然防備我,但對她态度還稍微好點,平時約出去逛街,雖然臉不臉,腚不腚的,但都算沒拒絕。于是,這個主意就這樣定了下來。
我給泰國的班拉達打電話,要了個地址,把佛牌寄回去,并告訴他,這玩意要折給我一部分好處才行。班拉達開始是不同意的,說找阿贊重新加持花費很多,他自己得貼本錢。我哪會上這個當,說你不願意,我就不寄了。回頭給自己家人,讓他們找阿贊加持拉倒。
班拉達一聽,連忙說:“兄弟别開玩笑,這種事很危險的,你們家萬一找的阿贊不靠譜,是會惹出大麻煩。這樣吧,五百塊,回頭我給你彙過去。”
我冷笑一聲,說:“五百塊?打發叫花子呢?兩千塊,低于這個數字免談。”
當初他賣給我這盆栽佛牌,就賺了不少,按二叔的說法,這盆裡埋的是一半屍骨,比起完整的便宜太多了,成本價頂天兩三千塊。換句話說,班拉達的利潤是半對半。現在我把佛牌給他,找阿贊加持用不了幾個錢,回頭轉手一賣,利潤就更高了。因此,兩千塊的好處絕不算多。
班拉達跟我讨價還價半天,最後同意給一千五,就這還一副吃大虧的樣子。我說你一個和尚,要那麼多錢幹嘛,真市儈。班拉達說:“和尚怎麼了?不用吃飯啊,蓋寺廟不花錢啊。你這人,一看就沒有功德心,成不了佛。”
我說,這輩子都不想成佛,紅塵俗世多好,花花世界還沒享受夠呢。
閑扯一會後,我們挂斷電話。把佛牌寄去泰國後,我登上了火車。馬如龍雖然自稱是龍虎山上一代掌門的關門弟子,但他并不在江西,而是位于河南平頂山的一處小道觀。用他的說法是,這裡山清水秀,民風淳樸,是修行的好地方。假以時日,他成就真人,得道升仙,這道觀就是聖地!以後源源不斷的信徒會來朝拜,他願意以十萬塊的價格,轉讓給我百分之五的股份。
我在電話裡聽他侃侃而談,差點沒把嘴裡的可樂噴出來。媽的,道觀還有股份?沒聽說過!
不過,傳說平頂山是二郎神大戰孫悟空時,手裡的兵器削出來的。當然了,西遊記是小說,孫大聖是否真實存在,也有待考究。所以,這也僅僅是神話而已,做不了真。
又相傳盤古開天地時的斧子,用過後随手扔下來,把平頂山掃平後,落在了西邊化作一座大山。而這山,就叫落凫山,也被稱為落釜山。馬如龍的道觀,就在這座小山上,遠遠看去,倒真有點像斧面。隻是山路難行,雖然修了盤山道,可想爬上去也要把人累個半死。再加上秦學姐還沒到,我在山腳下找了個賓館休息,順便填飽肚子。
過了兩天,秦學姐給我發信息,說已經和鄭學姐上火車了,大概幾個小時後到。我說已經等的花都謝了,你們快點吧。
等待的時間裡,我又給二叔打了個電話,還是沒人接。眼看着他去柬埔寨已經接近二十天,我心裡越來越擔心,生怕他出什麼事。過了一段時間,秦學姐又給我發短信,說已經到了,正往山上去。我把詳細的路線用QQ發給她,然後自己先往道觀行去。
爬了幾個小時,遠遠的看到一座小道觀。又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到跟前。
這道觀,出乎意料的破舊,看起來更像被拆遷一半的爛尾工程。四周長的都是野草,歪斜的大門上,挂着同樣歪斜的牌匾。上面的漆字風吹日曬,已經難以看清,我站在道觀門口辨認半天,才勉強看出一個“成”字。這時候,馬如龍從道觀裡走出來,看到我,他很是高興。笑哈哈的走過來,又是握手,又是擁抱,熱情的不得了。
而後,他往我身後瞅了瞅,愣了下,問:“怎麼就你一個人?”
我把鄭學姐的事情說了說,告訴他等會可能會有突發狀況。以鄭學姐的性格,見到我,又見到這破道觀,估計會轉身就走。馬如龍眼珠子一轉,說:“沒事,貧道最擅長少林秘傳擒拿手,分分鐘治住她!”
我吓了一跳,說:“你一個道士怎麼還會和尚的功夫,不過可别傷了她,我們是來治病的。”
馬如龍說:“你就放下一百個心,貧道的手段妙着呢,傷不到她。”
正說着,我聽到後面傳來話語聲,轉頭看,隐約見到兩個人沿着山路爬上來。鄭學姐很是不爽的正埋怨着:“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這什麼破地方,爬的累死人了!你是不是也想害我?”
秦學姐好聲好氣的寬慰,說:“我怎麼會害你,咱們是好姐妹啊,你放心啦,馬上就到了。”
我不敢站在道觀門口,趕緊躲到那破木門後,而馬如龍則穿着休閑裝,一副看風景似的站在那打量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