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靈反應極快,她反身一刀,舞起的巨大弧度一下破開了迫壓而來的咒力,她仿佛喝醉酒了一樣,身子打着轉,晃了出去。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放松,身後蓦然呼嘯而來的沉重嘯空聲讓她毛孔戰栗,就算不用看她也知道,那一定是亂君的巨鐮。
但慕靈此時已經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身形還沒有穩定的當下,就算再怎麼想要驅使身體躲避,也沒有任何辦法。而催動咒力防禦,在剛剛那一次的防禦慕靈就已經是達到了全力,她并沒有太多的餘力可用,從戰鬥開始到現在,她可是消耗了許多的咒力,咒力封印早就松動不已。
慕靈現在的狀态,是心有餘而力未逮了。
但是!
則麼可以就這樣放棄!?
即便是違背了力學的規則,慕靈還是強迫着自己的身體做出閃避的動作,隻是這樣勢必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負擔,就是說拉傷肌肉,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隻是這些和死亡相較起來,自然也不是一個等量級上的東西了。
“啊啊啊!!!”
慕靈幾乎咬碎了牙關,終于在千鈞一發之際,作出了躲閃的動作,她避開了緻命的攻擊,不過那巨鐮的鋒刃還是在她的肩上擦出了一道巨大的傷痕。鮮皿很快****了慕靈的半邊身子,她不得不捂着傷口,連連退了好幾步。
慕靈的狀态已經糟糕到了極點,咒力的過度消耗導緻封印開始松動,魔女的意志從那縫隙之中傳達出來,影響着慕靈的靈魂。剛剛慕靈那樣孤注一擲地向前攻擊,也是因為她因此變得有些暴躁。
更加令人遺憾的是,慕靈那十拿九穩的一擊卻沒有發揮任何的作用,這讓慕靈十分疑惑。但現在這種狀況,她也沒有辦法再做多想。
她并不可能讓自身再次淪為魔女,所以她停下來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咒力收斂,将封印維持在穩定的狀态。
可是,她剛才一有這個想法,身體裡面傳遞出來的狀況卻是讓她一愣。接着很快,她如釋重負,完全看不出是被逼入絕境的樣子。
亂君可不知道慕靈想些什麼,她隻管發動了攻擊,但是慕靈卻是沒有絲毫想要躲閃的樣子。她慢慢地站了起來,目光中閃爍着光芒,聲音堅定,一字一字清晰無比。
“我已經看穿了,你的把戲。”
是的,在收斂咒力,穩定封印的那一刻,慕靈就感覺到了奇怪的地方。
她竟然在自己的靈魂之中感應到了其他的東西!
慕靈并沒能第一時間找出那是什麼,她隻是下意識地覺得自己的靈魂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而當她仔細尋找,一些微弱的氣息被她找了出來,而她看了一眼,便立刻明白了那些東西是什麼。
那是咒力!
而且,是不屬于她的咒力!
場地上面隻有她和亂君兩個人,那咒力的所屬到底是屬于誰,便是顯而易見了。
接着慕靈便想到了亂君的能力,聯系到方才自己攻擊沒能産生任何的作用,她一下就明白過來,不知什麼時候起,她所經曆的都是幻覺!
而那個時機,仔細想一想的話也不難猜到,那就是亂君改變狀态之後,靜立原地的時候。這樣想來,亂君改變之後行為模式卻沒有太多的改變,也十分可疑了。
如果這是幻覺的話,真正的現實之中自己的危機還遠遠沒有接觸。
不如說,那無從察覺的危險正在想着自己接近。
慕靈可不會覺得自己中了幻術的這段時間裡面,亂君會什麼也不做。
時間來不及耽擱,她立刻停下了收斂咒力的打算,操縱着咒力,将潛藏在靈魂四處的那些咒力一一消滅。
不,說是咒力的話其實也并不是十分準确,那是獨屬于亂君一個人的力量,比起咒力更加隐蔽難以發覺,如同空氣中的二氧化碳,也是亂君幻術的根本――
【幻毒】!
這就是亂君幻術的真面目,将【幻毒】注入敵人的體内,從根本上擾亂欺騙中者的感知,從而達到最強幻術的水平。
并且這種【幻毒】幾乎和靈魂合為一體,完全無法發現。
所以,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講,慕靈根本不可能發現亂君的【幻毒】,暴露了幻術最本質的地方,無異于将自己的死穴指給别人看。但這并不是亂君的問題,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也都是因為慕靈自身的特殊性。
那就是她給自身靈魂設下的封印枷鎖,遍布靈魂的每一處,堪稱是完美的監察者。
在慕靈想要收斂咒力,穩定封印的時候,那些不屬于她自身的【幻毒】一下子便暴露出來。
但是這麼說的話,那麼慕靈第一次在夢魇世界裡面中了亂君的幻術的時候沒有發現這一點呢?
這個也可以解釋。
慕靈當時陷入幻境的時候與現在有着一個很大的不同點,那就是她并沒有解放封印,使用咒力!
在幻境當中啟用咒力,也不過是來自【幻毒】的欺騙,那時她實際上并沒有使用出咒力。
慕靈沒有半點耽擱,很快便将那些【幻毒】清掃幹淨,而在清掃幹淨的同時,她眼前的景象也開始發生了些許的變化。特别是正在向着她發起攻擊的亂君的幻象,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融解離,待到最後巨鐮落下,也不過是留下了呼嘯的殘響,透體而過。
慕靈低頭看了看身上,肩上劇痛依舊,那幻覺當中的傷勢竟然帶到了現實當中!周身的咒力躁動不已,是因為她剛剛消除【幻毒】的動作。
不過也有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那就是在實際上除去消除【幻毒】,慕靈便沒有在消耗多餘的咒力,她現在雖然已經重傷,但是憑借那為數不多的咒力,依舊還能繼續戰鬥。
說到戰鬥,慕靈這才回過神來,亂君還沒有解決。
隻是她剛一擡頭,目光跳向遠處,卻是為之一愣,接着她不禁微微顫抖起來,聲音,微微有些沙啞不清。
“羽……?”
在那前方不遠處,渾身是皿,連站立都在搖晃,雙臂無力地垂着,那上面卻還是握着一把已經被崩斷的水果刀的,不是绯羽,又是何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