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單……”蓋正拿出紙,當場為王放寫下手令,并蓋上東殿校尉的大印。把手令給王放後說道:“要不要我派人幫你一起去把那人捉來?”
王放收起手令說道:“一件小事,用不着勞煩蓋大哥。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小弟就告辭了。”
見到王放要走,蓋正突然想到自己正在查的案子。
“這幾日,澤郡内又有了妖族的蹤影,不知王老弟有沒有這方面的線索?”
王放說道:“我和淳于校尉抓到的那個妖怪,已經死在巒峰山。現在我不能回北殿衛,恐怕在這件事上幫不上忙。不過我若得到什麼消息,一定告訴大哥你。”
蓋正沒有多想其他。
王放說的沒錯,他現在已經被北殿衛排斥在外面,洛營轄區在洛島上。澤郡裡面出現妖怪和人口失蹤案,他真的是幫不上忙。
“老弟你就忙自己的事情去吧。現在沒有大王壽辰慶典催着,幾個潛入進來的妖怪,哥哥還能應付來。”
王放離開東殿衛前往戶部,在出示蓋正的手令後,被允許查閱澤郡戶籍。
江國對國民的戶籍管理比較嚴格,澤郡由于是江國首府,戶籍制度更是非常完善。城内百姓從出生就登記造冊,每半年一小審,一年一大審,每五年更新一遍戶籍畫像。
澤郡很清楚城裡有多少人口,他們的身體狀況、家庭背景和從事工作。
完善的戶籍制度給澤郡帶來很多便利。想征兵,可以算出城内有多少适齡兵源;想收稅,可以算出大緻的稅銀總量……
想要找人,通過調閱戶籍也非常方便。
戶部戶籍室内,有十多位戶籍官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揮筆疾書,忙着更新報上來的戶籍信息。
把王放帶進來的一位戶部官員,叫來一位戶籍官:“沈折沖……這位是北殿衛王放王司馬。王大人奉……東殿校尉蓋大人的命令,來戶部調閱戶籍查案。
你協助一下吧。”
一個北殿衛的官,拿着東殿校尉的手令來戶部,多少讓這裡的官員們有些不适應。不過王放和蓋正的關系,在觀海樓慶典後就逐漸在澤郡官場上傳開。
再加上王放和淳于瑾之間的各種謠言,王放拿着東殿校尉的手令來,也沒什麼好奇怪了。
戶籍官沈折沖走上前來,向王放行禮說道:“折沖見過王司馬。王司馬設計一場全城參演的假慶典騙妖怪救澤郡,已經在我江國傳為佳話。今日有幸見到王司馬,折沖也是顔面生輝。”
沈折沖的談吐舉止不禁引起了王放的注意。
戶籍官雖然職位上帶官字,又在戶部工作,但其實不入品級。和戶部官員比,就是一個正式工,一個臨時工。
想要轉正,除了能力更需要機運。
王放能感覺到沈折沖在自己面前的表現欲,他正在極力想在自己心中留下一個好感。
“有勞沈大人了。”
沈折沖趕緊說道:“小小戶籍官當不得被稱‘大人’,王司馬叫我折沖就行。不知王司馬來戶籍室,是想要找什麼人?”
王放回答道:“我要找一個叫鄭觀的人。我隻知道這個名字,他應該住在族蘭坊、金川坊、文平坊附近,或許範圍更大。
好不好找?”
沈折沖笑道:“對其他人來說,肯定不好找,但我們就是做這事的。王司馬稍等片刻,我去把這三個坊内叫鄭觀人的戶籍都調出來。如果沒有大人要找的鄭觀,咱們再擴大範圍。”
戶籍庫内是一排排的書架,書架高達三米,每個隔斷裡整齊擺放着每家每戶的戶籍資料。
沈折沖讓王放坐下等待,自己走進戶籍庫内調取鄭觀的戶籍。
王放坐在一邊等着,看着眼前如海一般的戶籍,他突然意識到這就是最初級的數據庫。
作為一個現代人,王放當然清楚數據庫的作用。
它容納海量的信息,并提供便于提取這些信息的索引程序。僅僅這個戶籍庫,就能為整個澤郡帶來極大的便利。
那麼這樣的數據庫能不能通過畫呈現出來?
無限量的收納各種信息,對其進行分類存儲。當需要的時候,就可以通過大數據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繪卷乾坤,理論上的空間是無窮大的。
隻是這個設想應該如何着手實施?
在王放天馬行空想着怎麼實現數據庫的時候,沈折沖一臉愁容的走來:“王大人……文平坊不知為什麼突然少了一份戶籍,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戶籍就是鄭觀的。”
王放問道:“你怎麼确定少的那份戶籍就是鄭觀。”
沈折沖說道:“回王大人,折沖從小就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在這裡,凡我經手的戶籍,我都有些印象。文平坊恰巧就是我負責他們的戶籍抄錄,因此王大人說要找鄭觀,折沖就想到了他。
折沖正要為大人去取鄭觀的戶籍,但發現他的戶籍卻不見了。”
鄭觀的戶籍不見,說明有人也在找他。
看來周世雄和喊山大王也都察覺到了魔王鄭觀的存在,那麼王放也就不着急找鄭觀了。
他對沈折沖能過目不忘更加好奇。
“過目不忘。以前隻是聽說過有這樣的人,沒想到今天竟然見到了。你真的能把所有看過的東西,都記下來?”
沈折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對大王壽辰慶典上發生的事情有所耳聞,認定王放非池中魚。雖然王放現在還僅僅隻是一個五品的别部司馬,但他還年輕,前途真的不可限量。
這個時候若能抱上這顆還在成長的樹苗,未來未必不能跟着參天之木直沖雲霄。
反正當一個戶籍官毫無前途可言,不搏一搏隻會永遠埋沒在這裡。
“回王大人。如果不信,您可以現場考我……”
王放還真的對沈折沖考驗一番,他随手從架子上拿出一本戶籍讓沈折沖看。沈折沖看過一遍後,果然就能一字不漏的背下來。甚至抽到他負責的戶籍,不需要看就能背誦。
對于沈折沖這種能力,王放驚的咋舌。
這還是人嗎?
“真的很厲害……”王放拍手稱贊,不過轉而說道:“不過你也活不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