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盛事,本是秦國人值得驕傲的一件事。
可惜,從開始到現在,十天過去,秦國人怎麼也驕傲不起來。前來參加考試的文人武者,也備受屈辱。
因為那位花果山弟子、孫寒閣下,不知道抽了什麼瘋。從開始那天,便宣布了一道奇葩規定:
為了諸位遠道而來的考生身體着想,每人每天考試不得超過兩場。
而皇帝赢泗,則更加奇葩。放佛為了讨好孫寒一般,還随之補充了一條抽号考試法。
每位考生,按照抽中的号碼,單号考生,逢雙日便不得參與考試。雙号考生,逢單号也不得參與考試。
如果互為對手的兩人抽中的号碼是一單一雙,怎麼辦?
簡單!明天兩人再抽一次,抽到同單或者同雙,再繼續考試。
抽不中?那繼續抽呗!
不必擔心在京城耽擱的時日太久,身上的盤纏不夠,朝廷免費提供吃喝住宿。
覺得麻煩突然不想考了……赫赫,英雄你好膽量,竟然出爾反爾蔑視朝廷。
京城庭尉,抓他丫的進大牢爽兩天!
就這樣,十天過去,整個科舉選拔,連初賽都還沒有選完。
此番風波,令朝野上下怨聲載道。而對孫寒禍亂秦國的斥責之聲,也從一開始的朝堂擴散到了民間。
作為孫寒公認的狗腿子古雲幽,為此憤憤不平。有心為他出氣,奈何孫寒卻毫不在意地說:“先讓他們蹦哒幾天。等過一段時間,罵我的人都跳出來以後,再全部一網成擒。以免京城庭尉每次拿人辛苦。”
而自科舉開始以後,孫寒便一直待在廣陽宮内,除了偶爾給科舉弄一些奇葩規定外,每日就是陪貌美的宮女玩遊戲……呃……真的隻是玩遊戲,從來沒有去看過科舉一眼。
古雲幽見此,更加深信孫寒對江湖中人的戲弄之心。僅僅那一條條的奇葩考試法,便撩撥起參加科舉之人兇中的怒火。
果然是信守承諾,“以德服人”,而不是以力壓人。
孫師兄僅憑科舉考試,就将衆多江湖豪傑任意拿捏。自己則高高在上,俯視所有人的喜樂哀愁。
大派子弟,就是會玩!
也經此一事,令古雲幽對孫寒重新做出了定位。
在他看來,孫寒就是一個冷漠至極,徹頭徹尾的神經病。
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可能以操縱别人喜怒哀樂的方式來解悶。
而孫寒,不僅這樣做了,還樂此不疲。明明并沒有因此得到多一點的快樂,反而醉心于其中不可自拔。
自認徹底摸清楚了孫寒的脾氣之後,古雲幽便不再像從前那樣待在孫寒身邊,寸步不離地聽從調遣。
除了必要的尊敬外,基本不會再往廣陽宮跑。
古雲幽并不知道,廣陽宮裡的孫寒見此情景,才徹底放下了一顆緊提着的心。
因為這個孫寒,不是沈雲,而是玉墨麒麟。
真正的沈雲,早在兩天前便離開了京城。在百裡之外的一處山谷,全力訓練剛剛突破宗師之境的聶風、步驚雲、寇仲和徐子陵四人。
“錯了,錯了!再來!聶風,步驚雲,你們倆一定要謹記,摩诃無量的核心,乃無相無常的無定之态。聶風,風無相,乃是依靠你的身法快到無影無蹤,脫離聲行色|相。步驚雲,雲氣缥缈無定,諸行無常,這才是你無常的由來。做不到這一步,你們就無法領悟出摩诃無量的精髓。”
“寇仲,徐子陵,你們兩人的内力一冷一熱,一陽一陰,相輔相成。與敵人戰鬥,時間越長,自身就會越強。而你們身上的先天純陰真氣和先天純陽真氣,與聶風和步驚雲配合,可以補充他們施展摩诃無量的消耗。你倆就是奶|媽,不需要抗怪不需要輸出,隻需要協助,偶爾再摸一下大怪就行了,懂嗎?”
山谷内,沈雲大聲喊道。
真是氣死他了,這些東西,教了沒有一百,也快有八十遍了。可這幾個人就是配合不起來。
四個宗師,在陪練蕭峰的手下,居然還撐不住百招。
沈雲氣得幹着急,衛莊、蓋聶、無名、蕭峰、以及聶風四人,也無奈地望着他。
這兩天的磨合,幾人已經從一開始的迷茫,到現在終于搞懂了沈雲每次一急,就蹦出來的奶|媽、輸出和抗怪之類的意思了。
除了性子玩世不恭的寇仲之外,其他人對這些字眼都不是很能接受。
“沈兄弟,我們已經拼盡了全力,但怎麼也感受不到你口中的那種摩诃無量。會不會,那種力量并不存在?”
見沈雲焦急,聶風将皿飲狂刀倒扣在身後,溫聲解釋道。而步驚雲手持絕世好劍,雖然沒有開口,但意思十分明顯。
話說兩人得到這兩把絕世神兵,還得感謝赢泗。
當初衛莊将沈雲的要求轉告給赢泗之後,赢泗這位皇帝,那是相當給力。他不僅沒問,更是連猶豫也沒有。第一時間就運轉起了整個秦國的力量。
短短五天,累死了十隻不眠不休的飛鳥,讓羅網從北方國度趕到南方武林。在沈雲沒有說明皿飲狂刀和絕世好劍具體下落的情況下,先後在淩雲窟和拜劍山莊,強行将它們帶回了雍京城。
而聶風和步驚雲,在得到這兩把神兵之後,的确戰力大增,令人側目。
隻是,卻一直無法練出摩诃無量。
此時,沈雲聽聶風溫和、卻明顯略帶一絲洩氣的聲音,略感無奈地看向四周。
除了無名在低頭沉思,其他人皆沉默着看向他。雖然沒有說話,但對他口中的摩诃無量顯然已經産生了懷疑。
他微微一歎,亦有了動搖。看來,還是自己太過執着了。
終究是不同的世界,即便許多東西都存在。但有的東西,還是無法複制。
他看向衛莊和蓋聶,這兩人早就說服了衆多武林高手參與狙殺計劃。現在隻等他進一步指示,便可随時開始行動。
按照衛莊本來的想法,有沒有聶風和步驚雲的摩诃無量,其實根本就不重要。
隻要安排周密,以現在的力量,完全可以一試。
隻是沈雲的堅持,大家才耐心一試。
沈雲深吸了一口氣,失落地笑道:“好吧,既然練不出來,那便放……”
“還可以再試一試!”
倏尓,正當沈雲想說放棄的時候,低頭沉思的無名開了口。
“嗯?”
衆人訝異,萬沒想到武林神話無名,竟然會支持沈雲。
印象中,從沈雲邀請無名一起訓練聶風四人時,他幾乎沒有說過什麼話。不想臨到結束,竟出奇地開了口。
無名放佛沒有看見衆人的反應,直接走向聶風的步驚雲身前,緩緩道:“聶風,步驚雲。據我這兩日|的觀察,你們的身上,的确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蟄伏。我不知道這股力量是否如沈雲所說,但若爆發出來,威力絕非大宗師能夠抗衡。所以,不妨再試一試。”
峰回路轉,柳暗花明!
沈雲又重新燃氣了希望,暗想:無名就是無名,果然識貨!
隻是,聶風和步驚雲始終無法領悟,好像缺少一把打開體内寶藏的鑰匙。即便再練下去,似乎也沒多大作用。
沈雲沉聲道:“無名前輩,既然你能看出來,不知可有辦法幫助他們激發這股力量?無相無常,說起來容易。可要領悟,實在太難。”
無名道:“的确!無相無常之力,需要在無定的狀态下。這種奇妙的狀态,若無長時間的摸索,很難把握住。以我之見,若要短時間内速成,唯有劍走偏鋒,以極度刺激之法,激發他們心中所渴求的意念,将這股力量引出來。”
極度刺激之法?
渴求的意念?
無名一言,令衆人陷入沉思。每個人所求都不同,或許隻有當事人才會知道。
想要激發則需外力!
然而,衆人并不知道聶風和步驚雲的渴求是什麼,便很難激發出來。
若由兩人親口說出,則又毫無效果。因為他們本身就對那條信念執着,不需要自己刻意去提醒别人來提醒自己。
默然之際,玩世不恭的寇仲忍不住道:“渴求的信念,世上之事,無非大喜大悲,大愛大恨。除此之外,其他的還有什麼可執着的?”
“仲少,前輩面前,不要胡說!”徐子陵見寇仲老毛病又犯了,連忙阻攔道。
可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寇仲這樣一說,反倒提醒了沈雲,若有所思。
忽然,他笑了起來:“寇仲沒有胡說,他說的很對。”
“啊?”徐子陵訝異,好基友仲少還有這麼叼的一面!
沈雲也不管徐子陵的反應,對聶風和步驚雲朗聲大喊。
“聶風,聶家先祖當初為了保護百姓,用雪飲狂刀力戰火麒麟。如今影刹門為了一己之私,斷了整個隕殇大陸的武道前程,難道你不敢繼承先祖榮光,守衛隕殇大陸嗎?為了隕殇大陸,舉起你手中的雪飲狂刀。若你做不到,來日九泉之下,還有何顔面見你聶家的列祖列宗?”
“步驚雲,雄霸的三分歸元氣已經快要大成。再進一步便是返璞歸真的大宗師,沒有摩诃無量,你拿什麼戰勝他?”
“聶風,倚樓聽風雨……”
“步驚雲,那晚在天下會,你意亂情迷,孔慈……”
聶風和步驚雲的渴求是什麼,沈雲也不知道。
但沒關系啊,自己對他們一清二楚,一條一條地試呗!
“住口!”
正當沈雲說得興起之時,突然,聶風和步驚雲兩人同時爆喝,将他喝止。
聽不下去了!
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即便知道沈雲是在激發他們心中的渴求,但這厮太缺德了。一直細數兩人的事迹。什麼私密說什麼,什麼難堪說什麼。
沈雲見兩人發怒,毫無住口的覺悟。内心狂喜,十分欠揍地指着二人:“怎麼?怒了?來打我啊!铮铮……”
說完,還朝兩人豎起了中指。翻手取出沉睡已久的吉他,全力以赴地彈出铮铮的殺伐之音,朝兩人襲擊而去。
聶風和步驚雲見狀大怒,欺人太甚!
“啊~賊子安敢欺我!摩诃無量!”
情急之下,興許是這兩日訓練産生了習慣。見沈雲突然殺來,聶風和步驚雲便下意識地就配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