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嬷嬷,這件事情關系到你家公子的名聲,還請通報,不然,若是你家公子以後知曉了,你也沒有好果子吃。”
宋春娘的話,外加她自帶氣場。明顯把那嬷嬷震懾住了,猶豫了一會終是說道:“好吧,那你們稍等一會。”
過了好一會,那婆子才又悠悠的出來了,“我都說了,我家公子就是不見客,快請回吧。”
宋春娘低頭想了想,拿出紙筆,寫了好一些,才遞給那婆子,“如此,那請嬷嬷把這封信轉交葉公子。多謝了。”
那婆子接過信件,砰就把門關了。
張德轉過身問道:“大小姐何時寫了封信?”
宋春娘淡定回答,“你跟她打交道的時候,我拿了張紙寫的。”
“這麼快?您都寫了啥?”
“就一句話,楊兼入獄。”
張德呆滞,“這,楊公子不就是他家告的麼?寫這有何用?”
“楊兼跟我說,葉喬跟他關系好,不相信是葉喬所為。我相信楊兼看人的眼光不會太差,就賭一把吧,行就行,不行就另尋他法吧。”
張德點頭,“死馬當活馬醫了。希望楊公子吉人自有天相。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宋春娘找了門口一個石凳子,擦了擦坐下來,“等着,要是葉喬真不知道,看了信件就出來。”
“有這麼快麼?萬一信件被截下來呢?”張德半信半疑,也跟着坐下來。
“等吧,就像你說的,希望楊兼吉人自有天相。”
沒一會,門又開了,這回出來的是一個俊俏的公子,左右張望,不知在找什麼。
宋春娘嘴角勾起笑意,上前打招呼,“請問是葉公子麼?”
葉喬謹慎地看着宋春娘,“你是哪位?”
宋春娘笑道:“我是郾城來的宋春娘,楊兼是我外祖父的學生,聽說他被冤枉入獄,特來求葉公子出面幫忙澄清。”
葉喬面上露出糾結痛苦的表情,“我,我不知道……”言語中好似要變成烏龜縮起頭來。
宋春娘可不允許他縮起來,揪着趕緊又說道:“葉公子,楊兼可是把你當成好朋友,好兄弟,一直都不相信你們家會睜眼說瞎話,狀告他。從情理而言,你不覺得愧對這麼個好兄弟麼?再者,你們讀聖賢書,教導的不就是要做個君子,期滿陷害他人可不是君子所為。就算以後你做了官,扪心自問,能對得良心麼?”
葉喬被問的滿面通紅,本來白皙的小臉,紅的都要滴出皿,微微垂着頭,耳根子露出來也是粉紅粉紅的了。
沉寂了片刻,葉喬咬着嘴唇,擡起眼答道:“我,我是真受了傷。楊公子當時也在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推了我,正好他就在旁邊,離我最近……”
葉喬欲言又止,宋春娘聽出了端倪,其實當事人并不知曉到底誰做了壞事,楊兼好巧不巧就在旁邊,就成了最大嫌疑人了。
“如此說來,楊兼傷你并不是親眼所見,而是推測了?”
葉喬微微點頭,“是的。我當時也跟府衙說了,我不确定,府衙的胡大人也答應要再查查,怎麼就把楊公子定罪了。我真不曉得。”
“胡大人可說了,是你們家狀告的楊兼,這你都不知道?”
葉喬慌忙搖頭,“我真不知道!自從受傷,我就一直在這裡休息,除了偶爾有同學來探望我,就沒見過别人。”
“那你手受傷很嚴重,不能上考場,是不是真的?”
葉喬遲疑了片刻才點頭,“嗯,我,我是不能上考場了。“說這話的時候,他的頭部自覺偏向一邊,右手刻意藏到了身後。
宋春娘眼睛眯了眯,“葉公子的手找大夫看過麼?”
“看過了。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出來太久,嬷嬷該着急了。”說完,葉喬小身闆一閃就進了門。
“大小姐,這葉公子長得也太俊俏了。”
宋春娘看着大門緊閉的小院子,“是啊,男生女相,可不是什麼好事。走吧,咱們回去看看孟潭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
孟潭一看到宋春娘就哭喪了臉,“大小姐,我都問了客棧裡的好些學子,他們都沒去看過葉喬。那掌櫃是不是騙咱們啊?”
“不是,我已經見過葉喬了,确實有人去看過他。”
孟潭一臉驚喜,“真的?你都見過他了?那他怎麼說?肯不肯為楊兼作證?”
宋春娘籲了口氣,“他沒确切說不是楊兼做的,所以,咱們還得繼續找證據。”
“什麼?平日裡有事沒事總來找楊兼,還以為多了個兄弟,沒想到是個白眼狼!大小姐,你快告訴我,他住哪裡,我要找他理論去!”
孟潭氣匆匆就要跑出去,宋春娘一把拉住他,“别去,小心把他吓跑了。咱們更沒證據了。”
“那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看着楊兼受冤坐牢?”
宋春娘擺了擺手,“當然不是。葉喬雖然沒承認,但是也沒說就是楊兼把他弄傷的。他是被人推倒的,可沒看到是誰,楊兼離得近,就成了最大嫌疑人。既然咱們知道不是楊兼,那就是其他離他近的人做的了。葉喬問不出來,其他學子你看看有沒有相熟的,去問問,還有誰當時在葉喬身邊。我想辦法,再去見見楊兼,看看他有沒有印象。”
孟潭應了下來。
宋春娘忙活了一上午,這會子才覺得累了。
張德看出了她的倦怠,問道:“大小姐,要不要回去休息吃個飯?”
宋春娘搖頭,“不了,時間緊迫,我想去見見莫禦巡使,讓他幫忙再去見見楊兼。”
“雖然楊公子的事情很重要,但是,但還要吃的啊。”張德小聲勸說。
“旁邊有個茶肆,要不去那吃點吧。”
茶肆生意一般,三三兩兩坐了幾個人而已,老闆看到宋春娘和張德衣着光鮮,笑着就迎了上來,“兩位客官,快請裡邊坐。”
宋春娘挑了一個裡面的座位坐了下來,“老闆,上幾個你家招牌菜,再來兩碗米飯。”
老闆笑吟吟,“客官是南方來的吧?咱們這店啊,做的最好的是面食,既是到了京城,何不嘗嘗呢?”
宋春娘倒是無所謂的,吃啥都不挑剔,便道:“行,那你就來兩碗面吧。”
“得咧!”這麼好說話的顧客,老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寫下菜單就忙活去了。
“客官,我家店的拉面怎麼樣?還合胃口不?”宋春娘和張德剛吃完面,老闆又熱情地過來唠嗑了,“不是我瞎胡吹噓,我内人這手藝,滿京城也找不到第二個了。你們要是喜歡,就常來做客哈。”
宋春娘不想多言,随口應了一句:“好的。”便要結賬走人。
不成想老闆仍是戀戰,直接拉了把椅子坐在對面,“你們可能不相信我說的話。遠的不說,就說這附近剛搬來的江南學子,他家請的本地廚娘吃不慣,還就好我家這碗面。這不,每日裡差了婆子過來買面呢。”
宋春娘順着老闆的目光望過去,可不就是葉喬家的那個婆子嗎?
隻見她提着一個飯盒,急匆匆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