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爺這才稍微放下心來,“常将軍,莫大人,不是我愛唠叨,實在是小女兒太淘氣,又經常做事不經大腦,就怕她胡來,給自己和家裡添麻煩。”
自己丈人訴苦,莫天自然要寬慰,“宋老爺也别太操心了,宋四小姐雖然性子直了一些,但是本性不壞,吉人自有天相,必定會逢兇化吉的。”
“可是好運也不是每次都有啊……”宋老爺深深歎了口氣,臉上是掩都掩不住的哀愁。
“有這麼麻煩麼?”常羨并不懂米特王子之事,也不能理解為何宋老爺這麼擔心宋冬娘,“等回了郾城,沒這麼多規矩不就沒事了麼?”
“常羨,這事吧,可不是那麼簡單的。”莫天看了宋老爺一眼,發現他并沒有反對,便把皇上可能賜婚的事情說了出來。
常羨目瞪口呆,“宋老爺,你可别嫌棄我說話粗糙,你們宋家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兩個姑娘都能招了皇上賜婚啊?”
宋老爺也很郁悶啊,如果都是宋春娘那樣的好親事也就算了,可這個要嫁到異邦,那一道聖旨真的會把宋冬娘害死了……
“那你們打算怎麼辦?就我對皇上的了解,要是心裡完全沒這想法,他是不會透露出口風的。”常羨瞥了莫天一眼,“莫天,你說我的想法對不對?你可是經常跟皇上打交道的。”
“确實是如此。”莫天沉了聲音說道,“之前我母親沒把好關,讓你們白高興了一場,不過,京城适齡的單身男子不少,别擔心,西邊不亮東邊亮,肯定能找到合适的。”
“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情……”宋老爺說着,打量了大女婿一眼,似乎想找出一些可靠的可能。
莫天朝着常羨努了努嘴,“喏,那不就是個絕好的人選?”
宋老爺順着莫天的目光看過去,“常将軍?”
常羨也才反應過來,“啥意思?讓我娶了宋家四丫頭?”
“對啊。”莫天帶着些許玩味,“你,單身,上無父母,下無妾室,家庭簡單至極,又是個武将,跟宋四小姐必定聊得來。”
“這,這也不能就把我們捆到一起了啊……”常羨顯然還在震驚當中,說老實話,他确實覺得宋冬娘挺率直可愛的,跟他一樣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可是,這也不代表他立即就能把個小姑娘列為成親對象啊。
宋老爺一開始也是震驚不已,聽莫天一分析,倒是體味出幾分意思來,人口簡單,又是個不講太對規矩的武将,身份地位也在這擺着,确實是個非常合适的人選。
隻是,當事人似乎不太樂意。
宋老爺保持了沉默。
“常羨,你也老大不小了,就算你叔叔嬸嬸不管你,你也不能老單身啊。你這樣對得起九泉之下的伯父伯母?”莫天幽幽說道。
一說起這個,常羨也就心煩,撓了撓頭說道:“哎呀,我又不是一輩子不成親……”
“那不就結了。”莫天順勢說道,“既然你要成親,自然要找個你看得順眼的吧?實話實說,你對宋四小姐印象還不錯吧?”
常羨看了宋老爺一眼,并未說話。
宋老爺連忙表态,“沒事,你不用顧及我,強擰的瓜不甜,實事求是就好。”
常羨這才咽了咽口水,“我對宋四小姐,确實不讨厭,也覺得她性格挺好的,隻是,一時半會還沒法把她跟成親對象聯系起來……”
“沒事,沒事,”宋老爺擺擺手,“這事太突然,哎,我還是慢慢給她找吧。”
宋老爺把事情說完,喝了幾杯茶水就走了。
常羨這才瞪了眼睛跟莫天抱怨,“你剛才做什麼呢?非把我跟那丫頭綁一塊,你也不想想,我比那丫頭大了十來歲,哪裡合适了?”
“原來你是介意年齡啊……這算什麼啊,我不也比春娘大了十來歲麼?”莫天好笑說道。
常羨給了他一拳,“你少誤解我的意思!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提議這個事?我知道,你也不是說廢話的人,快說清楚!”
莫天這才斂了笑意,正色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何賦閑到現在都沒有安排去處?”
“各地邊防要大輪換,皇上還沒想好,自然就沒安排我了。”常羨理所應當說道。
莫天冷冷一笑,“也就是你,想法簡單才會這麼安然。其他邊防回京述職的将領,要麼已經回到原地,要麼也安排好了下一步的職位,就你,堂堂一個立了不少軍功的骠騎大将軍,被冷落在一旁,還給你扔了個訓練六公主侍衛的閑職,你真的沒想過是為什麼麼?”
“這個,我也覺得挺奇怪的,但是,皇上一直讓我稍安勿躁,我也隻能耐心等待了。”常羨又撓了撓頭,“怎麼,我這事跟宋家四丫頭有關系?”
“是跟你的親事有關系,而不是宋冬娘。”莫天肅容說道,“你的年齡不小了,宮裡的幾個年長的皇子明裡暗裡都想拉攏你,給你找個妻子,就是很好的站隊渠道。還好你基本來者都拒了,沒有犯了皇上的大忌。但是,你一日不成親,就一日是懸在皇上心裡的石頭。他把你留在京城,一方面确實也是換防的需要,但更重要的,想讓你當魚餌,試探出哪些皇子這麼沉不住氣,非要把你拉攏了。當然,也是試探你的忠心。”
原來皇上的一個舉動背後有這麼深厚的含義,常羨聽得背後直發涼,“莫天,還是你揣測皇上的心思來得準,我還真沒想到那麼多。還好,還好,不管誰介紹的相看,我都沒看上,不然真是着了道了……”
“你呀,也真是歪打正着了。”莫天淡淡說道,“所以,我才提議你娶了宋冬娘,一來,我是覺得你們挺合适的,不管是性格還是愛好,二來,宋家,哪怕有了我和康郡王這樣的女婿,也都不是皇上擔心的對象,并且,在擡高了身份以後,配你還是可以的。”
莫天一席話,讓常羨開了竅。确實,不管是莫天還是康郡王都是中立派,而宋家原本也就是個無足輕重的商戶,這樣的成親對象,實在太讓人放心了。
隻是,出于這樣的動機而娶了那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
常羨陷入了猶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