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你屋裡有什麼好吃的點心不?”
“有,剛從廚房帶了些點心過來,你要吃麼?”宋秋娘從随身帶的口袋裡拿出好些點心。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宋夏娘興奮地一把抱住宋秋娘:“多謝三妹了,姐姐我拿走了哈,屋裡來了個客人還得招呼招呼。”
等回了屋子,鄧芬甯還維持之前的姿勢,端坐在椅子愣神,不知在想什麼。
這姑娘不會一動都不動吧?宋夏娘暗自汗顔,端了碼得整整齊齊的糕點走過來。
“芬甯,不好意思久等啦,這是廚房新作的點心,你嘗嘗。”
鄧芬甯微微笑了笑:“夏娘還特意從廚房拿了點心啊?太麻煩你了。”
“呵呵,不麻煩,正好我三妹從廚房過來,帶過來的。你快嘗嘗,書院裡就屬點心做的最好了。”
鄧芬甯聽話地拿起吃了一個,“确實不錯呢。”
兩姑娘說笑着聊了一會,估摸時間差不多了,便一道回比試場地。宋秋娘沒事了,也跟着一塊過去。
剛坐到位置上,宋冬娘就攬了宋秋娘的胳膊:“三姐,你可算是來了。小弟都比完了,拿了不錯的名次呢!”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小弟真是不錯。”宋秋娘聽了也高興。
“拿了第幾名呀?比試結束了?”宋夏娘探過頭來問。
宋冬娘瞪了她一眼,“哎喲,二姐也回來了啊?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回來了呢。小弟第一次比試,做二姐的居然就跑了。真是不操心啊!”
宋夏娘咧了咧嘴,找茬啊?“喲,你在這看看比賽就能幫小弟了?人有三急,我回個屋子什麼的,難道不行?去了就耽誤小弟比賽了?”
“不在這裡坐着看比賽就是不關心小弟!”宋冬娘嘴拙,死認了這個理叉着腰就嗆嗆。
“呵,那你是一直坐在這裡就沒出去過?要是出去了你是不是就不關心小弟了?”
不出去怎麼可能?這麼長時間的比試,總得出去上茅廁吧?
宋冬娘詭辯不過宋夏娘,就隻是叫嚷:“反正你走了這麼長時間,就是不關心小弟!”
“呵,你說不關心就不關心啊?真逗!”
“你!你狡辯!”
兩人嚷嚷不自覺聲音就有點大,宋夫人扭頭呵斥:“叫什麼?像什麼樣子啊!”
兩人倒是立即噤了聲,可惜方才的聲音已經把周圍的人引得看了過來,就連鄧老夫人那也轉過了頭。
“沒教養的姑娘真叫人頭疼啊。”袁湘兒先抛出話來了。
羅義也發表了評論:“一個孩子的舉止反應了一個家庭的教養,家庭不好,再是好苗子也長歪。所以,家庭氛圍很是重要啊,家長的素質更是關鍵。像老夫人這樣的,潛移默化影響,才能養出像鄧四公子,鄧小姐這樣的好孩子。”
“可不是麼,在京城誰家不羨慕咱們鄧家有老夫人鎮着,多少人家巴巴兒想送了孩子過來叫老夫人訓導幾句呢。”
“行啦行啦,你們兩就别拿我這老太婆尋開心了。咱們這是在書院裡,要是論教導孩子,我可比不上紀兄弟夫婦,就别班門弄斧了。”鄧老夫人擺着手,示意他們不要再多說,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意。
“老夫人真是謙虛了,您教導出了鄧四公子,四公子又來教導書院的童子生,可不就說明書院還得沾着您的光?”羅義也真是厲害,怎麼着都能找出話來誇贊鄧老夫人。
宋家姐妹們都無語了,宋冬娘撅着嘴就道:“不就是教了點武藝,值得誇成這樣?”
“可不是,所以說啊,這人的教養不是身份地位越高就越好的,就是平常的婦孺小人都不會在别人地盤上說着當事人的壞話呢!”宋夏娘難得跟着宋冬娘的話頭說下去。
“是啊是啊,太不要臉了!”
“哼,臉皮厚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兩人說得起勁,宋春娘涼涼看了他兩一眼:“你們差不多就行了,背後說人壞話,這行徑可是連鄧家人都不如。”
宋夏娘哼哼反駁:“姐姐,人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了難道還忍氣吞聲?外祖父外祖母又不在,咱們可不能讓他們名譽受損。”
“你們在背後說人壞話,難道就給他們長臉了?小人長舌道壞話,咱們淡定處之,小人自然而然就偃旗息鼓,方才爹爹不就是如此做的?”宋春娘掃了妹妹們一眼,在宋夏娘身上停下來,“尤其是你,有求于人,先别把路走絕了。”
意指的就是求鄧岸遷之事。宋夏娘無話,讪讪然。
“你求誰辦事?”宋冬娘好奇,忍不住問了一嘴。
“不管你的事,你少問。”宋夏娘沒好氣回了一句。
宋冬娘扮了個鬼臉,“切,愛說不說。”
比試結束,各家小孩都紛紛奔向觀衆席,宋金寶也回來了,還是鄧岸遷牽了手領過來的。
宋夫人一把拉過寶貝兒子問長問短,宋老爺則跟鄧岸遷寒暄,客套的感謝他對宋金寶的教導。
因着前頭鄧老夫人讓座之事,宋老爺瞧着鄧岸遷也沒平時順眼了,語氣不免冷淡。
鄧岸遷也感覺出來了,禮貌了幾句就有點冷場。宋夏娘看着着急,這個樣子怎麼演啊?又拿了眼瞪鄧岸遷,死木頭,好歹也跟宋金寶親近親近呀!不然莫芊芊看過來,豈不就輸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莫芊芊翩翩過來了,前面走着的是鄧芬甯。
鄧芬甯一臉欣喜,拉着鄧岸遷說道:“哥哥,剛才的布陣太好了!”
“你還會看排兵布陣啊?”鄧岸遷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鄧芬甯淺淺一笑:“瞧着挺整齊的就覺得好呢。”
“我也覺得很好啊,鄧四公子,小孩們也很賣力,想必素日裡調教很到位啊。”鄧岸遷遲遲不作表示,宋夏娘實在擔心他把事兒忘了,見縫插針就說話。
“是啊,金寶就表現得很好。”鄧岸遷笑着道,又對宋金寶招了招手,小孩兒屁颠屁颠就跑了過來。
鄧岸遷摸着他的腦袋稱贊:“金寶覺悟很高,武藝上很有天賦,宋老爺,宋夫人,孺子可教,可要好好培養。”
兩位家長一聽,都忍不住高興,剛才那點氣煙消雲散,紛紛道謝。
宋金寶得了誇贊,更是膩在鄧岸遷懷裡,“鄧哥哥,我以後要跟你一起上戰場!”
這話一出,宋夫人臉色就由晴轉陰了,“上什麼戰場,家裡就你一個男孩,指着你管好家裡生意呢!”
宋金寶撇撇嘴:“我不要,家裡有大姐,她做就好了,我要上戰場,保家衛國!”
宋夫人一着急,一把把他拉過來:“說什麼傻話呢!你大姐以後要嫁出去的,家裡的生意她哪裡還能管?全家就指着你了!你可别想着上戰場之類的,絕對不可能!”
“不要不要,我就去就去!”宋金寶被慣壞了,哪裡會乖乖聽宋夫人的話,叫喚着就是不依,還要掙脫了宋夫人的手奔去鄧岸遷那裡。
宋夫人氣壞了,拽宋金寶拽不住,就轉頭對宋老爺發洩:“都怪你,非得讓他學武藝,這下可好,兒子都不聽話了!好好兒地幹嘛要學武藝啊!”
這不是在指責鄧岸遷麼?隻見他的臉色都變了,收起手背在身後。
宋夏娘心裡咯噔了一下,完了,這回估計沒法演戲了。
果然鄧岸遷就正色道:“學武藝保家衛國乃是真男兒本色,金寶有此報複是好事,宋夫人怎能以此批評金寶呢?”
“什麼保家衛國的我不管,我隻要我兒守在身邊。要是上了戰場丢了性命,誰陪我一個兒子?”宋夫人邊說邊死死抓住宋金寶,似乎松了手跑到鄧岸遷那邊就會沒了一樣。
“不犧牲小我就沒有國家安定,人民安康,在戰場上犧牲的戰士們哪個人家不心疼?隻是為了國家為了百姓忍痛罷了。”
“他們忍得了,我可忍不了。老爺,咱們别讓金寶學武藝了,咱們這樣的人家學武藝也沒啥用處。”
還未待宋老爺表态,羅義又高談闊論了:“鄧四公子,請千萬不要因為一些小人的言論而生氣。你的大義,明理,我們都看在眼裡的。那些小人,貪圖享樂安逸,不把國家安危,百姓民生放在心裡,還說得堂而皇之,真是讓兖州人民丢臉。”
“你說誰是小人?”宋冬娘可受不了羅義陰陽怪氣的指桑罵槐,跳起來就罵,“我娘不過是心疼我弟弟,要是你家就你一個男孩,你看看你爹娘舍不舍得讓你上戰場!”
羅義撇了宋冬娘一眼,“我爹娘時常以孔孟之義教導我,若不是我武藝不精,想必他們不會阻止我為國捐軀的。”
“說得比做的好聽!站着說話不腰疼!”宋夏娘不屑羅義的理由,翻了個白眼,正好就被鄧老夫人瞧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