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娘沒想到他一口應了下來,愣了愣才說道:“呵呵,楊公子考的怎麼樣?來之前我還見過孟公子,聽聞此次考試不簡單呢。”
楊兼兇有成竹,自信滿滿,“雖然題目有些偏,不過還是應付得過來。高的名次不敢說,進士是沒問題的。”
宋春娘笑道:“那就好。還好牢獄之災沒有影響你的發揮,不然真是可惜了。”
“經此事,我也更長了教訓,以後當了官,必當嚴懲那些仗勢欺人之人。”
“好。楊公子做個好官,也不枉費我奔波許久了。”宋春娘為楊兼毫不受影響的氣勢所折服,由衷佩服道。
慰問完了考試的情況,探監的時間也到了。宋春娘告辭離去。
走出衙門,就有一個家丁迎了上來,“宋大小姐,我家大人請你過去一叙。”
宋春娘擡頭一看,一輛青灰色的馬車停在門口,布簾上是一個隐約可見的“莫”字,便轉頭跟張德說道:“你帶着咱家馬車回去吧,我去會會莫大人。”
張德了然,應聲走上了宋家的馬車。宋春娘則跟着莫家家丁上了莫家馬車。
“宋大小姐,楊兼的情況如何?”莫天開門見山問道。
“還不錯,看來考試非常順利。”
“哦?”莫天揚了揚眉毛,“這次出題非常偏,沒想到楊兼還能兇有成竹,看來真是有才能之人。”
“不瞞大人,楊兼在郾城也是個小有名氣的才子,很多人對他抱有期望呢。”宋春娘談起自家外祖父的得意門生,也是與有榮焉。
“那宋大小姐覺得,楊公子怎麼樣呢?”莫天眼神複雜問道。
宋春娘一愣,“啊?莫大人指的哪個方面?”
方才聽得宋春娘贊揚楊兼,莫天是有點吃味,故而脫口就問了這麼個無厘頭的問題,讪然一笑,“自然是學識方面了。”
“我雖不是個飽讀詩書的才女,卻也略識文字。楊兼的文作讀過一二篇,感覺還是不錯的。而且,他恨得我外祖父的看重,我相信外祖父的眼光。”宋春娘非常認真的回答。
這麼真誠的贊賞,聽得莫天心裡更不舒服,這算不算是自找苦吃呢?早知道就不問了。
“恩,看來兖州這次要出個進士了啊。”莫天隻能跟着贊歎,随即又轉移話題,“宋大小姐這次有問出新的情況麼?”
因為之前顧及楊兼備考,宋春娘并不敢再來詢問當日的情況。這次來,也提及案情并細細詢問。
“恩”,宋春娘點頭回到,“有幾個學生有嫌疑。”
接着便把楊兼所提及的那些學生一一說來。
“如果沒記錯,這些姓氏應該背後都有家族。不過,按理而言,這些家族的學子不應該屈居在小小客棧,所以是否是我所想的,還得再确認。”
“恩,那就有勞莫大人了。”
“不要總和我說謝謝,太生分了。”莫天直言道。
宋春娘汗顔,難道不生分麼?官與民的距離,多麼遙不可及。
莫天又道:“我的意思是,這也是我的公務,不全是幫忙。說老實話,範家一直是聖上心裡的一根刺,但是要拔掉,太過于傷筋動骨,如果能借這次機會,把範笃定了罪,範家這輩也就沒什麼人才了。聖上也可安心好一陣子。”
宋春娘揚眉,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内幕,果然官場深不見底,不過,莫天如此直接告訴自己,會不會别有用心?
“不管大人是出于何種目的幫忙,民女都要感激。如果真能幫了大人的公務,那隻能說以後民女不需要再找機會表達謝意了。”宋春娘帶着淡淡笑意說道。
莫天更加郁悶了,不用再感激,那豈不是一來二去的機會都沒了麼?想不到自己年紀一大把,想要跟有意向的女子多來往都弄得如此笨拙。
莫天内傷,連帶着臉色也不太好看了,宋春娘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眉頭蹙了蹙,心道,官爺的心意果然不好揣測。也更堅定了盡量少跟官場人打交道的心。
“莫大人,要不您在福來苑把我放下了吧,耽誤您的時間我也不好意思。”宋春娘提出要走。
莫天卻不想放她走,便說道:“我今天休沐,不礙事.宋大小姐可介意我去參觀參觀福來苑?”
宋春娘哪裡好意思拒絕,“大人能來,乃是蓬荜生輝,又怎麼會介意呢?”
馬車于是在福來苑門口停了下來。
當宋春娘和莫天一起走進福來苑時,把王平吓了一跳,“宋大小姐,您怎麼來了?”
這些時日,都是赫連沖管理福來苑,宋春娘許久沒來了,怨不得王平乍一看到她,都掩飾不住的驚訝。
“我來看看,好久沒過來,都不知道店裡生意情況了。”宋春娘也不避諱這些時日的疏忽。
王平嘿嘿一笑,彙報着情況,“自從拿下了漣王府的生意,店裡蒸蒸日上,好些達官貴人都在咱們這定衣裳,都快供不應求了。”
“那太好了,這段時日你們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哪裡比得上赫連老闆,整日地奔波。”
“哦。”宋春娘淡淡說道,“他不在麼?”
王平搖頭,“不在,說是要去參加漣王爺的一個宴席。”
看來赫連沖真是擠入京城社交圈了啊。自己離他越來越遙遠了。
宋春娘暗自神傷,“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王平便退下忙去了。
宋春娘收拾心情招呼莫天,“莫大人,福來苑主要是做的西域特色衣服,您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或者給莫小姐帶的?”
莫天自然不是來購物的,聽聞方才王平的話,又看了看宋春娘的神情,就猜到那個赫連沖和宋春娘關系不簡單。
難道自個兒好不容易看上的人,已經訂親了?
“宋大小姐和赫連老闆關系很好?”
宋春娘莫名看了他一眼,“我們一起從郾城做生意,關系自然還不錯。”
呵呵,這回答真官方,說跟沒說差不多。
莫天覺得自己問得太不高明了。于感情方面,自己真沒啥經驗。
莫天暗自腹诽,宋春娘沒看出來,氣氛僵持,作為主人家也不好意思,便從邊上拿了幾件衣裙,“您看這款式怎麼樣?莫小姐穿應該是不錯的。”
鵝黃色長裙配着西域特有的馬甲,還有一條是淡藍色高腰長裙,腰線按照西域風格卡在了****下面。
莫天向來不管女兒的生活事情,對于她的衣飾喜好更不清楚了,但直覺這兩條裙子穿在女兒身上應該不差。
“不錯,宋大小姐不愧是行家,挑選的衣物就是好看。”
宋春娘哪裡懂那些個女子裝扮,不過是看着順眼挑了兩件,卻得了莫天的誇獎,不由覺得他今天很不一樣,太有人情味了。
“既然莫大人也覺得好。我便叫下人包起來,也算是給莫小姐的禮物了。”
“呵呵,那我就替小女多謝宋大小姐了。”
居然沒有推辭?自己跟他有沒多熟悉,按常理而言不該是推脫一番麼?而且,莫大人應該是清廉作風才對,随随便便收禮是不是對自己太放心了?難道不怕聲張出去?
不過,莫天收下衣裙,對自己是好事,管他什麼想法呢。
宋春娘抛開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笑着道:“不客氣。”便叫了店小二把衣裙包裝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