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宋春娘惆怅之時,張德回來了,“大小姐,也不知怎的,官府就來人了,鬧事的人都被抓了去。您說這京城的官府是不是特别逗?都堵了這麼久才來人,早幹嘛去了。”
宋春娘冷哼,“有大人物在,才來了官府的人。”
“大人物?誰?”
“禦巡使,貌似姓莫。”
“這是什麼官?怎的都沒聽說過?”
“京城官多,沒聽說過也不奇怪。”宋春娘淡淡的,“方才鬧事的可是何人?”
“沒看清,圍觀的人太多了,隻聽說是進京趕考的學子。也不知學問都學到哪裡去了,當着大庭廣衆就打起來。貌似還有受傷的。”
“學子又如何,也有那不講理的。”宋春娘不以為意。
“也是,也不是所有學子都像楊公子和孟公子那麼彬彬有禮。”張德笑着說道。“也不知他們現今備考地如何?”
“該是差不多吧。”宋春娘默默想了想,“再過幾天就該考試了,希望他們都能高中。”
“就是。”張德撿着好話說道,“到時候咱們三小姐就能做個官太太了。”
此言倒是不差。孟潭若是高中,以後秋娘的日子也能好過,這兩天該是去看看他們才是。
宋春娘心裡定了主意。
還沒等宋春娘去探望,孟潭上門了。一臉的焦急難耐。
“宋大小姐,實在是不好意思,楊兼被抓了,求求你幫幫忙救他吧!”
宋春娘大吃一驚,楊兼?那個總是淡定從容,聰明睿智的青年才俊,被抓了?
宋春娘實在不敢相信,“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被抓了?”
孟潭咽了咽口水,才急急說道:“昨兒他出門轉轉,然後就一直沒回來,我還納悶,平時他作息很規律的,到點就要休息。晚上卻是左等右等都沒見人。後來我上街一打聽,才知道他在鬧市街口跟人打架,被官府抓了。”
鬧市街口打架?莫不是昨天回來碰見的那一出?
宋春娘細細問了時間地點,果不其然,還真就是自己遇見的。隻可惜當時沒看清人,不然也能幫幫楊兼。
“昨天我正好在鬧市街口,因為有人鬧事,被堵了好久才回來,沒想到竟是楊公子。”
“宋大小姐,你都看到了?”孟潭眼中露出喜色,“那你是不是看清楚了,楊兼并沒有傷人?”
“這個,真是沒看到。圍觀的人太多了。張德去打探消息都沒能看清。怎麼?還有人受傷了?”
孟潭聞言不由失望,“若不是有人受傷,楊兼也不會現在都沒放出來。我去衙門看過他,說是有個從江南來的學子受了傷,手不能寫字了,有證人說是楊兼弄傷的。那受傷的學子剛好是江南一個官員的兒子,家裡人不依不饒,讓官府把楊兼收押起來。宋大小姐,我和楊兼同窗這麼些年,他的為人我再清楚不過了,絕對不是無理取鬧生事的人。你幫幫他吧,再這麼管下去,可就誤了考試了!”
沒想到楊兼還惹了這種麻煩。
宋春娘為他擔心,“楊公子是我們家的朋友,出了這事我必定要幫忙的。隻是,我也初到京城,不認識門路,隻怕心有餘力不足啊。”
“那怎麼辦?”也許是把希望寄托在宋春娘身上,孟潭頓時覺得沒了生機,“難道楊兼就這麼被冤枉了?”
“要不這樣吧。”宋春娘想了想,“我去一趟衙門,問問到底是什麼情況,如果那個受傷的學子隻是想要訛錢,咱們就賠給他。如此,也便能把楊公子救出來。”
“太好了!宋大小姐能出手幫忙,我替楊兼謝謝你了!”
“别客氣,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隻是試試而已。”宋春娘說完,吩咐了張德啟程去衙門。
正準備起身,赫連沖就進來了,看到孟潭甚是驚訝,寒暄幾句之後,宋春娘便把孟潭的來意說清楚。
“就這麼倉促而去,會不會不太好?”赫連沖皺着眉頭說道,“我在京城待得時間比你們長,京城的官府水太深。你們要是貿然前去,隻怕不禁救不出楊公子,還會被人盯上訛錢。”
剛燃起的希望被吹滅,孟潭着急的不行,“那該如何是好?楊兼還在牢獄裡受苦啊。”
赫連沖安慰道:“你先别着急。京城人辦事最講究人情往來,如果咱們能找到關系引見府衙的官員,想必這事就迎刃而解了。這樣吧,孟公子,你先回去,我這就出去找找熟人,明天咱們再去府衙,這樣豈不是萬無一失?”
孟潭于這些世故上最是不通,赫連沖這麼說,他也想不出别的更好的辦法,隻得應道:“好吧。那就有勞赫連老闆了。”
赫連沖抱了個揖,“客氣了。你放心,明日就算找不到熟人引見,咱們也上一趟衙門。”
有了這話,孟潭才算是放心了一些,行禮道謝之後才離去。
孟潭一走,宋春娘便追問:“你要找什麼熟人?在官府你有認識的?”
“沒有。”
宋春娘立即黑了臉,“沒有那你胡說什麼?楊公子可還等着咱們去救呢。”說完就要走出去。
赫連沖趕忙拉住她,“春娘等等。我說的是現在沒有,不代表明天沒有啊。”
啥?難道半天還能變成熟人來了?宋春娘狐疑看着他。
赫連沖從衣兜裡拿出一張金燦燦的帖子,“看,這是今晚在漣王爺府上設的宴席,咱們有邀請函,晚上去會會那些貴人去。”
宋春娘接過來一看,還真是紅底黃字寫着漣王爺府宴,“咱們又不認識漣王爺,你從哪裡拿到的請帖?”
“李叔叔托了人幫忙弄的。漣王爺好熱鬧,每個月都會辦一次盛大的宴席,就是想結交一些新朋友。王府的下人摸清了他的嗜好,便每月都找些新鮮面孔參加宴席。這不,李叔叔整好有認識那王府管事的,便給咱們弄了請帖。”
“那品絮齋的人也去麼?”
“春娘,你當這請帖好弄?漣王爺再怎麼喜好認識新人,宴席也不能全是新面孔,每次也就有五六個新人請帖,在京城,都以搶到為榮。”
“如此珍貴,那我倒是奇怪了,怎麼品絮齋不自己去呢?對于生意人而言,開拓人脈可是最為重要的。”宋春娘不禁露出狐疑。
赫連沖也有些不快了,“春娘,那是李叔叔對咱們好,又瞧見福來苑的麻煩,才會如此幫忙。如果是平時,他就算給我,我也不敢要的。”
赫連沖的口氣,好像宋春娘再質疑就是對李家的不尊重了。
宋春娘也不想再為李家人跟赫連沖鬧不愉快,再說了,不光是福來苑,就是楊兼也還等着這個救命草。
“好吧,那回頭可得好好感謝李叔他們才是。”
宋春娘服了軟,赫連沖面子上才好受些,“我也是這麼想的。春娘,你先準備準備,看看要不要備些禮,一會晚點我過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