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願意提及的話，我希望能夠得到一些情報。”方羽說道。
“你想要了解什麼情報？”倪嘯宗問道。
“我想知道，前輩道侶的身份，以及一些……”方羽有些遲疑。
直接詢問對方道侶的一些過往經曆或是細節……
眼前的倪嘯宗若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那麼，這些問題就會顯得很奇怪。
“她？她出身遠高于我，但她并不在意這一點。”倪嘯宗微笑道，“在修煉一途，她對我幫助很大。我一介散修，若無她的幫助，我不會有今日。”
倪嘯宗的話語很簡潔，并未直接透露出道侶的身份。
但就從這一句話聽來，信息量也不少。
“太始出身高于倪嘯宗……至少在倪嘯宗看來是這樣的。”方羽眯起眼睛，心想道，“倪嘯宗出身低微，是一個散修，得到太始的幫助後才得以有後來的修為。”
倪嘯宗看向方羽，說道：“抱歉，你所提的問題，畢竟關于我的道侶，我不想說得太過具體。”
方羽眼神閃爍，問道：“前輩，在你看來……你與你道侶之間的關系如何？”
“關系？”這個問題，讓倪嘯宗愣了一下，随即答道，“為了我，她可以付出一切。而我為了她，同樣如此。”
方羽内心微動。
從倪嘯宗的回答聽來，他與太始之間的感情的确極好。
甚至願意為了對方付出一切。
“我該不該對他說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否則，我就沒辦法從他口中得到确切的回答。”方羽心想道。
“别白費心思了，你所面對的這位倪嘯宗，就是刻意設置在那個階段的一道虛像，并非實質的意識。”這時，離火玉的聲音響起，“你跟他說後面他被他最愛的太始所殺，并且被奪走體質，他隻會一臉茫然，因為他根本沒有應對這些話語的準備。”
“是一道虛像？”方羽眉頭皺起，“也就是說，眼前的倪嘯宗，根本不是真正的倪嘯宗留下的意識？”
“也可以當做是，但實際上不是。”離火玉答道，“你就把它當做一道複制的意識吧，所有的記憶，可以說什麼話……都已經被提前限定了，不信你可以試試。”
“你的道侶是太始神帝，最終她殺了你，奪走了萬古長生體。”方羽看着倪嘯宗，毫不猶豫地開口道。
果然，如同離火玉所言，方羽說的話……對方充耳不聞，隻是定定地看着他，甚至連眼神都變得有些空洞。
“為何會這樣？這與過去幾次本源殘片中的情況不同啊。”方羽眉頭緊鎖，心道。
“那隻是你先入為主的觀念，事實上，本源殘片的意義就是幫助你一步一步地提升，解開身上的限制。”離火玉說道，“所以，并不一定每一塊本源殘片内部的設置都是一樣的……也許後面的本源殘片，你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呢。”
方羽看向前方的倪嘯宗，眯起眼睛，再次開口問道：“前輩，關于你的道侶……”
“我不想再談及道侶之事。”倪嘯宗搖了搖頭。
到這時，方羽便确定，自己沒法從倪嘯宗口中得到更多關于太始神帝的情報了。
這讓他倍感失望。
原本在本源殘片中見到倪嘯宗，對方羽來說是驚喜。
按他預想，可以從倪嘯宗這裡得到大量關于太始神帝的情報！
沒想到，這個倪嘯宗根本無法提供多少信息。
“前輩，那我就不再問了，你可以告訴我什麼？”方羽問道。
“這個時期，是極其動亂的時期，所有勢力之間都充滿了仇恨，相互厮殺，戰局慘烈。”倪嘯宗朝着方羽走來，手中仍握着那把燃燒着赤焰的彎刀。
當他走來的時候，周圍的場景也發生了變化。
方羽看到周圍出現了很多身穿不同服飾的修士在交戰。
他們面容扭曲，雙眼通紅，帶着極緻的恨意朝着對方進攻，相互厮殺。
“轟轟轟……”
轟鳴之中，無數法能在爆裂，一名名修士倒在皿泊之中，又或是在瞬間灰飛煙滅。
這些修士來自不同的勢力，但卻來自共同的族群。
他們都是人族。
方羽眼神凜然。
他回想起在滄辰那個時代所看到的景象。
道盟與天盟之間的大戰，也是如此混亂。
“倪嘯宗所在的時代，應該就在滄辰死後？”方羽心想道，“但從這種交戰的規模而言，勢力似乎更加混亂了，難道他們代表的不是兩大聯盟？可就滄辰那個時代，隻能在兩大聯盟中選邊站……”
“難道後續，天盟和道盟又瓦解了？”
“可為何會瓦解？按理說，夏元昊除掉了滄辰後，更好去實施自己的計劃了，兩大聯盟不應該瓦解，而是發生更加劇烈的沖突，直至人族衰敗……”
這麼思索的同時，方羽看向倪嘯宗。
“在這般時期，想要獨善其身并不容易。”倪嘯宗繼續說道，“我試圖平息所有的混亂，但我發現，我做不到……勢力之間的仇恨都有迹可循，他們對于對方的殺意，無法平息，仇恨已經蔓延到骨髓之中。”
“即便我短暫地讓兩個勢力之間停戰，也沒有意義，隻要過一段時間，他們還是會再度因為一些事情而激起戰火。”
這番話，讓方羽内心震動。
倪嘯宗已經走到他的身前。
“這個時期，道盟不存在了麼？”方羽問道。
原本，他這麼問，并沒有期望得到回答。
可沒想，倪嘯宗卻答道：“道盟還存在，但已經失去了意義。”
“為何？”方羽内心一震，問道。
“因為，道盟的核心是盟主元昊尊。在元昊尊離開道盟之後，道盟如同一盤散沙。”倪嘯宗答道，“我聽說多年以前，道盟與天盟之間實力相當，當時所有勢力分别加入兩盟，繼而代表着各自的聯盟而戰。”
“可到了這個時期，天盟已經不存在了，至于道盟……即便還存在，内部的勢力也在相互交戰，道盟名存實亡。”
“元昊尊離開了道盟？去了哪裡？”方羽眼神中閃爍着驚訝之色，問道。
“聽聞元昊尊多次與天盟交涉，希望停止兩盟大戰，但皆未果，因而心灰意冷，選擇退出道盟。”倪嘯宗看向方羽，答道，“而後，元昊尊便回到歸一門，讓歸一門遠離戰場，成為了這個時期唯一的淨土。”
夏元昊離開了道盟，回到歸一門……
“在殺死滄辰之後，夏元昊的确可以離開道盟了。”方羽心想道，“既然滄辰已死，那麼，道盟與天盟兩大聯盟是否存在……都無所謂，人族内鬥的烈度越大越好，越是混亂，越好……這樣死傷才會更加慘重。”
“而夏元昊回到歸一門，那麼……歸一門必定就是他口中由他所打造的新人族！”
“融合其他族群皿脈而誕生的新的人族！”
方羽看着眼前的倪嘯宗，心中掀起驚天駭浪。
他能感覺到，提到夏元昊時……眼前的倪嘯宗口吻中帶着明顯的敬意。
這意味着，倪嘯宗對于真相一無所知！
不僅是對于太始的真實面目，還是對于夏元昊……都是一無所知，都被刻意營造的假象所蒙蔽！
可倪嘯宗……又是那個時期，唯一一個有機會逆轉局勢的存在！
方羽回想起滄辰被困在大道鐘後，夏元昊最後說的那番話。
“任何一個有機會威脅到我計劃的人，我都會将其扼殺。”
擁有萬古長生體的倪嘯宗，必定會進入夏元昊的視線範圍之内！
因此，其最終的結局，或許與夏元昊有關，甚至有可能就是由夏元昊一手促成！
從這一點來推斷……夏元昊和太始神帝之間，的确可能存在緊密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