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教主微微一怔，似乎也沒想到陳揚一開口居然問的是這個問題。他沉吟半晌後說道：“貧道對紅塵天道以及紅塵老人所知并不算多，一百多年前，元聖利用鴻蒙紫氣改變諸天之中的天道神力。當時我與兩位師兄迅速反應過來，便快速的搶占了一些天道之力。那天道之力有許許多多的種類，隻有到達聖人的境界，方可感受到那細微的天道變化。”

　　“原來如此！”陳揚暗道：“這個道理還真就像是地球中大千世界裡，有錢人在各種風口出現後，總是能快速搶到先機一樣。強者恒強，就是這個道理！”

　　通天教主繼續說道：“至于那紅塵天道頗為詭異，紅塵天道裡産生了一個紅塵老人，産生之時，便是老人形态。這老人的出生與貧道的師父頗為相似。貧道的師父就是從混沌中産生的元靈……貧道與紅塵老人沒有接觸過，所以不算了解。”

　　陳揚馬上道：“小子那日聽幾名闡教弟子閑聊，說您們幾位聖人都與元聖共同簽了法約，法約是什麼？紅塵老人沒有參加嗎？”

　　通天教主對陳揚知道法約的事情并不驚奇，道：“法約與你所了解的差不多，就是大家都不要施展天道之力。至于為什麼都願意簽這個法約，也是因為一旦施展天道之力，對每個人都是百害而無一利。天道之力施展得多了，也會被削弱。同時對整個仙界已經形成的生态也會造成無形中的損傷。這次乃是元聖提議，元聖的生命天道最為霸道厲害，他既然提議大家都不用，那我們自然也沒意見。”

　　“至于那紅塵老人，當時簽法約的時候他在場，但是簽完法約他就走了，貧道與他并沒有交流。他與任何人都沒有交流！”通天教主說道。

　　陳揚道：“那您可知，紅塵老人所居何處？”

　　通天教主微微一笑，道：“小友似乎對紅塵老人頗感興趣？”

　　陳揚說道：“聖人們的事情，小子都感興趣。隻是随便問問……”

　　通天教主道：“紅塵老人現居于西方界，西方界内有準提聖人，接引聖人。但紅塵老人并不與他們一處，隻在自己的紅塵洲内。”

　　陳揚道：“原來如此。”内心有些寬慰，總算是有了一些進展。

　　随後，他又問道：“教主，小子還有一事不明。”

　　通天教主道：“但問無妨。”

　　陳揚說道：“這法約簽了，都會遵守嗎？若不遵守，又當如何？”

　　通天教主道：“若不遵守，天人共誅之。這天道之力的變化，我們全都清楚和知道，誰動用了，也都會清楚。隻要有人違反了，我們就會通過法約來進行制裁。我們可以合力剝奪其天道之力，然後平分之……元聖說了，他是主事人。到時候會對違規之人進行制裁，但不參與平分天道之力。”

　　陳揚道：“看起來，這位元聖頗為公正。但據小子所知，元聖乃是當年開普勒星球上的土著。他對我們整個仙界當是有刻骨恨的，五谷社稷神樹之痛，難道教主與諸位聖人都忘了？”

　　通天教主多看了陳揚一眼，之後淡淡一笑，道：“沒人會忘記當年的事情，五谷社稷神樹可以說是一種輪回和因果。我輩修道這麼多年，總算是懂一些天數和因果。如今仙界格局大變，于我輩來說，最重要的是遵循事物的發展，不要妄圖去幹預天數。”

　　陳揚說道：“小子愚鈍，不太懂這其中的道理。隻知道，若是諸位聖人合力鏟除元聖，那麼仙界的危機豈不就此解除？”

　　通天教主道：“元聖如今最為強大，身邊還有靈尊的幫助。諸聖之間，也不是齊心協力的。火候不到，強求隻會傷身。你也屬修道中人，當懂自然變化四字，要敬畏自然變化，也要遵循自然變化。”

　　陳揚覺得有些似懂非懂，但也不好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

　　他着實是還有許多疑惑想問，但随後，通天教主道：“小友，咱們今日的談話就到此為止吧。”

　　對方是不想談了。

　　陳揚無可奈何，但心中也有了另外的一種安定。那就是這些大佬們真的不能用天道之力了。如此一來，自己的安全系數大大增高啊！

　　他接而說道：“教主，小子還有最後一問。”

　　通天教主并未顯出不耐煩，微微一笑，道：“請說！”

　　陳揚道：“教主說不妥，小子有些奇怪，不妥在何處？是因為小子天界的身份，還是因為其他？”

　　通天教主淡淡一笑，道：“很想知道？”

　　陳揚道：“的确好奇！”

　　通天教主哈哈一笑，道：“似花非花，似霧非霧，天機不可洩露！”

　　陳揚身子一震。

　　他總覺得自己的真實身份，眼前的教主是清楚的。隻是他不知道該如何求證，也不敢冒險一試。

　　之後，通天教主離去。

　　陳揚也回到了三霄宮裡。

　　碧霄和瓊宵很是關心陳揚，問情況如何。

　　陳揚苦笑，道：“在下福薄，無緣成為教主的親傳弟子。”

　　“這……”碧霄道：“怎會如此？我去找師父問問。”

　　“二姐不可！”瓊宵連忙阻止，道：“師父行事，自有道理，我等豈可多加幹預？”

　　碧霄想說什麼時，那雲霄也走了出來，道：“不錯，二妹，你不可太魯莽。師父雖然平時寵着你，但也不代表你可以這般橫行無忌。你這次帶着三妹去招惹楊戬本就是犯下了大錯。師父若不罰你，我可都要罰你的。”

　　“大姐，我有什麼錯？那楊戬屬實過分了。”碧霄不高興的說道。

　　雲霄沉聲道：“這不是說楊戬的對錯，而是說你行事的分寸。這次若不是機緣巧合有軒轅先生搭救，你可想過後果？你死了不打緊，卻連累了三妹。更會讓咱們碧遊宮和玉虛宮就此結惡，這種種後果，你想過了嗎？”

　　碧霄頓時語塞。

　　陳揚在旁卻是不多言語。雲霄走過來後，向陳揚說道：“我師父既然不收先生，想必其中自有緣由。先生對舍妹的救命之恩，雲霄銘記在心。他日定當圖報！”

　　陳揚微微一笑，道：“仙子不必挂懷此事了，因為教主已經給了我不少好處，也承了這份人情。所以我與三位仙子之間已經兩清了……既然在下無緣投入教主門下，便也就不多做叨擾，要就此告辭了！”

　　碧霄頓感虧欠，道：“可你這般出去，闡教還有陸壓……”

　　雲霄道：“二妹，闡教那邊，師父自會去化解的。隻是陸壓行蹤隐秘，不好解決。”頓了頓，向陳揚道：“先生還是要多做小心。”

　　陳揚一笑，道：“多謝三位仙子關心，教主已經賜予我保命手段，便是遇上陸壓，也當有手段逃離！”

　　碧霄聞言這才松了口氣。

　　之後，陳揚與三位仙子拜别，然後就離開了蓬萊島的範圍。

　　出了蓬萊島後，陳揚身處茫茫大海中央，心中對這仙界的分布還是一無所知。如何去往其他界，卻也是不清楚的。

　　但得知了諸聖人不得施展天道之力後，他還是放心了不少。

　　自己的生存能力無形之中大大提升。

　　倒也不是很怕那什麼陸壓，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三日之後，他找了一座無名島嶼先行暫住，然後開始盤算下一步應該怎麼走。

　　在那島嶼上，将黑洞晶石藏入地底之中。

　　接着，陳揚就來到戒須彌别墅裡面。

　　這一刻，他舒服的躺在了床上，身與心都得到了放松。從到仙界來，他的心神一直都是緊繃的。整個人猶如那種新人剛剛到一個新的地方上班……眼下則是終于下班，回到了自己的家裡。

　　他長長的舒了口氣，然後打開了巨幕，看起電影來。

　　電影裡正好在播放一部有關封神的電影。

　　裡面的通天教主形象惡憎，不辨是非……

　　陳揚想起自己先前見到的通天教主，不禁覺得好笑，這就是現實與傳說的區别吧。

　　想想那些影視劇，真是可笑。聖人級别的通天教主，怎可能是那樣的形象嘛！

　　電視，沙發，别墅……

　　就在他的眼前。

　　而外面的世界卻是碧遊洲，碧遊洲裡有蓬萊島，有通天教主。

　　碧遊洲外還有玉虛洲等等！

　　到底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虛幻呢？

　　一時之間，陳揚覺得有些恍惚。

　　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他的思緒又回到了數百年前的夏夜裡，與蘇晴在一起的日子，那樣的普通，那樣的真實。

　　“火鍋，燒烤，啤酒……神通，術法，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哈哈哈哈……荒謬荒謬，如此兩極的東西，居然都被我一一見識與見證。這天地間，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呢？”

　　“如果我沒有走上這條路，後來我也會垂垂老矣，如今卻也早已埋于黃土之中了吧？”

　　陳揚想了很多很多，也想到了黑衣素貞。

　　這個時候，他多希望黑衣素貞就在自己的身邊。

　　她此時若在身邊，自己就算是遇到聖人，隻要他們不施展天道之力，當也可一戰了吧？

　　不過，我終究還是要擁有天道之力才好安心的。

　　手中有劍不用，和手中無劍，這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對了，天道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