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源穿著一身黑色,身後還帶了十個黑衣保鏢,那模樣看著就是來挑事的。
陸老太原本端起的茶碗緩緩放下,似是而非頷首說了句:“好巧。”
“說來也不巧。我今兒上門,是來跟老太太要人的。”
說著,祁正源遞上一袋紙包著的闆栗餅,打開,把其中一塊掰成兩半,遞了一半過去。
“聽說老太太好這口,這不,我就上門給您送了,讓您好配茶聽戲。”
陸老太老眸微沉,知道祁正源這是在提醒他,祁家當年對陸家在亂戰時期,有過半塊餅的恩情。
當年陸家老太爺被冤枉,舉家逃難,路上遭遇劫難,錢財都被偷光,全家一連餓了好幾天。
祁家老爺見他們可憐,給了她女兒半塊闆栗餅。
後來,陸家老太爺故地重遊,偶遇故人,就說日後必定報這半塊闆栗餅之恩。
陸老太睨了那半塊闆栗餅許久,最終還是接下了。
畢竟當年那餅,她大女兒吃得最多。
可以說救了她那個險些餓死的女兒。
但接過之後,陸老太沒吃,隻是放在一旁,定定看著祁正源:“你來衝我老婆子要什麼人?”
祁正源見老太太接過餅,心裡就有底了。
他直起身子,指向林清榆:“她是其中一個。”
林清榆面上不動聲色坐著,相當沉得住氣,也沒有急於辯解。
陸老太暗暗斜瞥了她一眼,心裡隱隱稱贊,這氣場,這反應,著實是適合當主母的人選。
她淡淡噙了口茶水,笑問:“為何要我孫媳婦?我家孫媳婦是做錯了什麼?”
“孫媳婦?”祁正源笑了笑,躬下身子對著老太太說,“是孫媳婦,還是其他?我怎麼聽我那個不成才的兒子說,這林老師......爬上了你家老三的床啊?”
老太太心口咯噔一跳,捏著茶杯的手緊了幾分,隨即又噙了幾口茶水,笑著對祁正源開口。
“那你有句話還真沒說錯。你家的兒子確實不怎麼成才,小小年紀就學會了顛三倒四,搬弄是非。”
祁正源臉拉了下來,嘴角僵笑著:“老太太,到底是顛三倒四,還是搬弄是非,回頭您自個查看即可。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老太太要護著自己兒子也無可厚非。”
陸老太心口咯噔一蹌,察覺陸三和林清榆都沒有急於反駁。
這事料想應該多少有點譜。
而林清榆手指攪緊,面色隱隱,難堪得很。
祁正源沒說錯。
這是家醜!
哪怕她現在是陸勛名正言順的妻子,這事說出去也不光彩。
而且他們也無法逢人就說,這事陸明華是推手!
著實憋屈。
陸勛察覺林清榆緊揪著的小手,嘴角一寸一寸冷下去。
修長的手指摩挲著輪椅的扶手,淡聲問:“祁先生,現在是當我死人嗎?”
那聲音聽著極淡,但卻帶著很強的震懾力。
目光接觸之處,陸勛淩厲又霸道,看得祁正源這個五十幾歲縱橫商界的老男人也有點受不住。
“我昨晚警告過祁先生,如若不想你兒子被以販毒罪名抓進去,就最好給我夾緊尾巴做人!”
祁正源想到被威脅的窘態,頓時怒火中燒。
“老太太,我今兒來,就是請您為我做主的!
三爺以前在江城如何橫行,隻手遮天,設計其他人,我不管。
但我家兒子根本就沒有販毒,是他故意冤枉我兒子,為了林老師這個小情人,特地把我兒子打到進入重症啊!”
聲音落下,陸延也提著闆栗餅走進了梨園,迎了上來,焦急開口。
“奶奶,剛才祁總所言,除了三叔和阿榆那段是編造的,其他不假。請奶奶幫幫阿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