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探望
之後李素羅便住進了皇宮之中,她與聞赤焰住在宮中的琳琅閣中,琳琅閣四周風景如畫,是再合适不過的養病之地。
因為這次是久住,所以“戰神”聞赤焰在宮中久住這件事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宮中各人便都知曉了。
于是總是會有宮女太監有意無意的便會順路到琳琅閣這邊來一睹淮南王的尊容。
可想而知,聞赤焰被人圍觀時有多熱鬧了。
綠衣就像是整天在監視着聞赤焰一般,一有風吹草動便前來報告李素羅,李素羅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實在是覺得這個女孩可愛得緊。
“小姐,你怎麼一點兒都不着急,我瞧着有好幾個宮女都想着跟王爺套近乎呢,這若是一不小心又弄回去一個薇柔小姐可怎麼辦啊。”
彼時的李素羅正在看一本兵書,聽見綠衣這樣問不覺好笑,忙擡頭看着綠衣,支着頭看着綠衣問道:“你真的看見有人去同聞赤焰說話了?”
綠衣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一點兒都沒錯,我瞧着那些個丫頭都是些心術不正的,個個兒打扮得像是花一樣,看着王爺的眼神也實在叫人生氣。”
聽到這兒,李素羅還是不緊不慢的樣子,“那王爺在做什麼?”
綠衣想了想,回答:“王爺在看書。”
說到這兒,李素羅便不再問綠衣了,隻是定定的看着綠衣讓綠衣自己想。
綠衣蹙眉片刻,忽然就反應過來了,“雖說那些丫頭不安分,可王爺似乎并沒有理會她們。”
李素羅攤手,“這不就結了麼?他不會有二心,我便不必擔心。”
說到這兒,綠衣算是明白了,隻是她實在是覺得稀奇,她幾乎沒有見過哪個女子會這樣放心自己的夫君,自家的小姐實在不是一般人。
“小姐果然不是一般人。”綠衣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隻好幹幹笑了一下。
見綠衣如此,李素羅就知綠衣是不理解自己的想法,隻是她也不再去解釋,因為知曉無論如何解釋都隻是做無用功。
“小姐可想吃些什麼?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不若奴婢便叫廚房做些骨頭湯來送與小姐飲了?”
見綠衣比自己還關心自己的傷勢,李素羅一時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
“不過是脫臼而已,實在不是什麼大事,怎麼你們一個個的都像是世界末日了一樣,這叫我情何以堪?”
綠衣扁一扁嘴,有些傷感了起來,“小姐你總是這樣,對自己是一點兒都不關心的,若是我們這些旁人再不關心關心你,你怕是要将自己忘記了。”
李素羅頓了頓,面前露出了一絲笑意,“那便依着你了,骨頭湯便骨頭湯吧。”綠衣這才興高采烈的下去了。
才過了沒一會兒,外頭就有個丫鬟說太子殿下來了,說是在角門那裡等候多時了。
李素羅一聽便揚起了眉毛,聞煜朔來做什麼?隻是轉念一想,李素羅接着問道:“王爺還在外頭麼?”
那宮女搖頭,“王爺方才出去了,不知去了何處。”
好在聞赤焰不在,否則見了聞煜朔還不知要怎麼與他争鋒相對呢。
“那快些請太子殿下進來吧。”速戰速決,免得多生事端。
聞煜朔聽見李素羅讓自己進去,早就等不到宮女來請,自己便先行掀袍進去了,看見李素羅在等他,唇角便微微上揚了起來。
“夕兒。”他似乎很是喜歡叫自己夕兒,分明知曉了自己的真名,可夕兒總是挂在嘴邊,就好像是他的專屬昵稱一般。
加上他的聲音又很是溫柔,如同清泉流淌,四月春風,叫人聽着便覺得悅耳。
可李素羅不為所動,隻是伸手為他沏了一盞茶,讓他坐在了自己對面。
“不知殿下來琳琅閣所謂何事?”她先行開口,想免去長篇大論的寒暄,直奔主題。
白瓷茶杯中的茶有清亮的顔色,如同琥珀一般粼粼動人,茶湯映出聞煜朔的面容來,如同一幅優美的畫卷。
似乎,他并不知着急說明來意,隻是将自己面前的茶水飲盡,徐徐開口,“夕兒你便這樣不想見我麼?”
這下換做李素羅不知該說什麼了,聞煜朔常年住在宮中,許多事他知曉得很是清楚,若是他能告訴自己一些有關蘇婉的線索定是再好不過的。
隻是李素羅還在擔心着,若是自己出言不慎得罪了聞煜朔怕是再也得不到有關蘇婉的消息了。
思忖了片刻,李素羅才接口說道:“隻是我們現在身份有别,實在是不适合見面。”
聞煜朔并不喜歡聽李素羅說自己與他身份有别,在他眼裡,李素羅就是李素羅,不是聞赤焰的夫人,也不是淮南王妃。
“說到底,夕兒還是要與我生分了。”他今天的做好了準備才來的,無論李素羅說什麼,他都不會輕易離開。
見他如此,李素羅便知曉自己說什麼都不會影響到他了,于是也便敢開口了,“太子早該知曉的,我上回已經說的很明确了,我是淮南王妃,是聞赤焰的夫人,無論到了何時都是這樣。”
她的決絕叫他有些不願意直視,一股子不甘心的情緒一點一點蔓延了上來,将自己的整顆心包裹住,無比的酸澀與苦楚。
“我不信,我不信聞赤焰能占你一輩子,他先前對你有多不好我想你不會忘記了吧?”
聽他這樣說,李素羅卻是一頓,忽然就明白了些什麼。
“太子私下調查過我?”不然聞赤焰對自己不好的事他怎麼會知曉。
發覺自己失言,聞煜朔一時不知該如何将這個話圓過去,時間便這樣一分一秒的流逝過去,可他卻一直不知該如何開這個口。
“我對你,絕無惡意。”知曉自己調查她錯在先,聞煜朔也不打算狡辯了。
可即便聞煜朔這樣說了,李素羅的眸子還是平靜得像是一灘死水,不會因為他的話而起了任何一絲波瀾。
“太子對我自然是沒有惡意的,隻是對淮南王府便不那麼友好了。”他聽見她幾乎冷然的說了一句。
“夕兒,你不懂,這是男人們之間的事。”他的聲音還是極度溫柔的,隻是話語卻不再那麼動聽了。
“那便是我多事了?”她的聲音陡然拔高,有些尖銳了起來。
若是換做别人可能不會這樣動怒,隻是聞煜朔面前的這個人,不是别人,而是李素羅,一個接受過新興觀念的女人,她最厭惡的就是男人将女人看做是柔軟無骨的依附品。
不知她為何突然生了氣,聞煜朔有些慌張了起來,他是太子,在任何時候都是至高無上無比尊貴的存在,可偏生到了李素羅眼中卻是一文不值的。
這樣的認知,讓聞煜朔十分挫敗。
她似乎很是不喜歡這個話題,聞煜朔便小心翼翼的換了話題,“你的傷可好些了?”
看見他在自己面前表現的這謹慎小心,李素羅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于是便吐了一口氣,緩和了語氣,“不過是脫臼了,不是什麼要緊事。”
她似乎覺得這句話自己方才說過。
“畢竟是自己的身子,可還是要小心些,别落了病根。”
“綠衣方才已經去吩咐廚房做骨頭湯了,想着一會兒便能喝上了。”
聞煜朔長長應了一聲,一時也尋不到話來說。二人便就此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一絲尴尬自二人身邊彌散開來。
最後還是李素羅先開了口,“你可知一個名為蘇婉的女孩?”聽見李素羅說話的聞煜朔眼前本是一亮,可聽見她問的,眼中的明亮便迅速斂去了。
“知曉。”
“你可知曉具體有關蘇婉的事?”雖說覺得自己有些厚臉皮,可事到如今,李素羅已經不再顧忌這麼多了。
“聞赤焰之前喜歡的女子,是個醫者。”他言簡意赅,似乎對蘇婉的興趣不大,所以查到的東西也就很是稀少。
“你可知,蘇婉與宮中的誰見過面?”
這下,李素羅終于看見聞煜朔面上出現了一絲裂痕,就連唇角的笑意都有些不自然了起來。是了,看來這皇家與蘇婉的死也是脫不開幹系的。
“這我便不知曉了,蘇婉與我不過是萍水相逢,我又怎麼回去在意一個陌生人的行蹤?”他在說謊,他閃爍的眸光出賣了他,可李素羅選擇不拆穿他。
纖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不徐不疾,像是在合着某種節拍一般,李素羅凝神想了片刻,決定換種思路。
“上次在鬥獸場實在是兇險,皇上可受傷了麼?”
不知她為何忽然這樣問,聞煜朔隻好含糊其辭,“隻是一些皮外傷,算不得大礙,有幾處在臉上,父皇這兩日便沒有上朝,一直在寝殿中休養。”
“哦?臉上?”李素羅來了興趣,“傷的這麼厲害,你怎麼還說是皮外傷,我這裡有上好的複顔膏,趕明兒我便去看看皇上。”
“不必了,父皇向來是要臉面的人,他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損壞,雖說隻是擦傷,可落在父皇那裡便是比任何事都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