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夕顔被朱府的人客氣的迎進門,映入眼簾的便是朱府那寬敞又豪華的院子,院子中還有個小花園,裡面種着不少的植物,雖然深秋,有的花卻是還未掉落。
跟着朱老爺穿過長廊,轉而就到了朱公子的房間,房内一老婦人正憂傷的默默垂淚,見朱老爺領着一小姑娘進來,滿臉的不滿,“老爺,不會又是來騙吃騙喝的吧?”
莫夕顔一聽這話就急了,“罷了,原本是想試試的,如此看來也是沒什麼必要了。”
她的脾氣也是火爆,想她毒醫之神的傳人,現代毒界的傳奇,醫界的神話,何苦來了這裡就要被人說成騙吃騙喝?
“姑娘勿要生氣,賤内一時口快,也是因為之前實在是太多大夫束手無策了,還未姑娘不要見怪,反正姑娘已經來了,不妨先看過病情,若是真的無治,姑娘再走也不遲啊。”
朱老爺倒是客氣,莫夕顔一想也是,反正已經來了,就是沖着那兩萬兩她也要試試的。
“老爺!”那老夫人很是不高興,扯他到一旁低聲說道,“她那麼年輕,又是個女子,怎麼可能治得好我們的子瑞?”
“夫人,隻管試試又何妨?那麼多大夫都看過了,也不差這一個了。”
“老爺!糊塗!看她年紀,怎麼可能比的過那些名醫?何況浪費時間呢?我們可就子瑞這一個兒子,若是有何差錯,我們可要後悔一輩子了。”老婦人說着便哭了起來,她這兒子命苦,都昏迷了半月有餘了,如今還不能醒,真是要痛心死了。
朱老爺也挺固執,順着老夫人的目光再次打量莫夕顔,見她一身素衣,三千青絲僅僅一支玉簪挽起,那面紗遮擋了她的容顔,卻是露出了一雙大而有神的眼睛,看那目光清澈,卻又十分自信的樣子,再次确信自己的主意,“夫人,隻管試試吧。”
“老爺,看她連個藥箱都沒有,怎麼可能是大夫?不會是打着治病的旗号,實則……”
老夫人話未說完,這邊莫夕顔已經走至榻前,開始号脈了。
看不看病,其實是她決定的,她願意看,無人能阻攔,她不願意看,萬金難求。
如今她好心好意的來診病,卻被這兩口子如此低看,這也着實傷了她的心。
今天,她就是要診治,也定要查出個什麼結果來,她要讓這小信的人看看,醫術是和年紀無關的。
榻上的朱公子十分瘦弱,估計是昏迷半月導緻,看他長相,五官清秀中帶着一抹俊俏,皮膚有些偏白,不健康的那種白,兩道眉毛濃淡适中,鼻子不塌也不是那麼挺,雙目緊閉,唇色泛青,她歪着腦袋想,這也就是一般吧,哪裡有星兒說的那麼俊俏呢?
“中毒已久,且毒入五髒,果真是棘手。”号脈完畢,淡淡的說了一句。
原本正争執的老兩口頓時住口,不可思議的問道:“怎麼可能是中毒?是何毒?”
這數月以來,他們幾乎是看遍了京城名醫,均是束手無策,大夫隻說是惡疾,卻是連病因都查不出,她一個年紀小小的女娃娃,如何就能看出是中了毒?
莫夕顔輕笑,此毒在現代時她見過,名字還是她取的,“此毒名叫桃花蟾蜍,數月前朱公子可食用過牛蛙之類的菜肴?”
那老婦人想,數月前……
“數月前,有一次在集市上遇到賣牛蛙的,個大肉肥,我知道我們子瑞喜歡吃這類菜肴,便統統買了來,牛蛙肉質細嫩鮮美,那天他吃了不少,姑娘,怎麼,這和他的病有關系?”老婦人有些不相信,可又好奇,這姑娘是如何知道她家數月前吃過牛蛙的?
“對,數月前是吃過一次牛蛙的,姑娘如何得知?”朱老爺也好奇的問道。
莫夕顔未答,卻是又問,“可是買的太多,吃不完,剩下的就養在了院子裡?”
這話一出,老兩口更是詫異了,眼睛不禁瞪的溜圓,“那天是沒有吃完的,剩下幾隻就拴了繩子養在了花園裡,可是過了沒兩天也就做成了菜,給我家子瑞吃掉了的,這些姑娘是如何得知?”
果然,這和莫夕顔的猜測是一緻的。
在現代,她見過有人用砷喂養蟾蜍,然後結合蟾蜍本身的毒而結合成更為霸道的毒,即便是在現代也要通過藥物和透析,在古代中此毒幾乎無解。
然而這朱公子情況隻是類似,畢竟牛蛙不是蟾蜍,那花園裡的夾竹桃也不是砷,如此也是萬幸了。
“花園中種有夾竹桃,平常人家隻知道夾竹桃好看,卻不知那花是有毒的,久聞可亂人心智,食用幾十葉子便可要人命,枝葉即便幹枯也有毒,就連焚燒時所産生的煙霧都是有毒的,很不巧的,夫人養的牛蛙吃了夾竹桃落下的花,因而成了桃花蟾蜍,此毒初時有症狀,頭暈惡心,嚴重時會暈厥,若是不知,也就隻當是一般傷寒去治了,卻不知後果更是嚴重。”
這也不怪看了那麼多大夫,都查不出病因了,隻因這症狀看似和傷寒相似,卻是極為兇險,用藥不當,人自然是暈厥不醒了。
“對對對,之前的确是這些症狀的,姑娘真是神醫啊!”朱老爺很是激動,對莫夕顔的話更是相信了,原本是抱着試試的心态,如今才知是遇上了行家,心裡就企盼着她能治好朱子瑞的病,如此就是讓他死了也能瞑目了。
老夫人一聽便哭了起來,也忘了之前是多麼的不信此女子,也忘了之前還說人家是來騙吃騙喝的,如今也隻顧着扯着莫夕顔的衣袖哀求道:“姑娘既然查出了病因,那就一定能救他吧?求姑娘救救他吧,他可是我唯一的兒子啊。”
莫夕顔房中踱步,卻是不語。
朱老爺一見這情形,可真是急死人了,連忙作揖哀求,“姑娘既然查出病症,那定是能治了,老朽求姑娘救救我家子瑞吧,姑娘放心,診金老朽定然不會少了姑娘的!”
莫夕顔還是不語,隻是踱步的速度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