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軒轅灏的人就會知道,他的心裡越是惱怒,這臉上也就越是平靜,那唇邊的笑也就越發的滲人。
“餓暈?”
軒轅灏很容易的就抓住了星兒話中的重點,反問星兒,“丞相府即便沒有金山銀山,卻也是富貴之門,如何說會被餓暈?你這丫頭,定是你沒有照顧好,生怕丞相怪罪才胡言亂語的吧?”
這話明着是說星兒的,可實際上卻是說給丞相聽的,深宅大院哪有沒點隐晦之事的?這話實際上也就是在說相府虐待了莫夕顔。
莫夕顔心裡是明白的,一聽軒轅灏這麼說她就想笑了的,這果然是個腹黑的貨。
不過她現在是裝暈狀态,實在是忍的難受。
衆人是沒看到呈現的臉色,那才叫一個有趣呢。礙于對方是齊親王,這心裡不悅臉上還得擺出一副認同的模樣。
到底是相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能權傾朝野也必定八面玲珑,軒轅灏話一出口,這心裡也就有了底。
就是星兒反應有些遲鈍,但表現倒也正常,隻見星兒砰的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敢!還望齊親王明察!”
軒轅灏看着地上暈倒着的莫夕顔,她很瘦弱,還還真是一副嚴重缺乏營養的樣子,可是他知道,這都是表象,要知道,她上了山可是跑的歡實呢。
那精神狀态,想來兩天不吃飯,也不會暈倒的吧。
那,這就說明了,她在裝,倒是不知這丫頭又能出些什麼幺蛾子了。
軒轅灏嘴角扯出一抹笑,很快的,快到丞相等人都沒有察覺。
“這是怎麼回事?”丞相問星兒,可見莫夕顔被罰的事,他并不知道。
大夫人是知道的,她打着丞相的旗号懲罰莫夕顔,這是為了給莫倩蓉出氣,哪裡會知道齊親王非要來這西院看看,又正好趕上她暈倒呢?
生怕丞相怪罪,因此搶在星兒的前頭回道:“啊,老爺,其實也沒什麼事了,就是一點點的小錯,隻是罰了她禁足禁食抄寫家規罷了。”
丞相狠狠瞪了大夫人一眼,禁足、禁食、抄寫家規,還罷了?這都快要搞出人命了。
丞相有些不悅,看着莫如雪和莫倩蓉都很緊張的樣子,她們哪裡是緊張莫夕顔?分明就是怕齊親王怪罪吧?
齊親王難得到丞相府一趟,原本就是沖着莫夕顔來的,這一點丞相心裡是最明白的,他拉着齊親王聊公事、聊政局,先是晌午熱情的款待,又是一下午的遊說,就是拖着不想讓他見莫夕顔,丞相的心中,能和他大女兒莫如雪般配的,就隻有齊親王了。
丞相一心為莫如雪着想,而莫如雪竟然背着他做了如此過分的事,這讓他如何與齊親王交代?難道就不怕因此影響了和齊親王的聯姻?
他看軒轅灏的臉色,雖然上面還挂着溫和的笑,卻是笑不及眼底的,雖不明白為何軒轅灏唯獨對莫夕顔如此特别,卻也不想因此就損壞了軒轅灏對丞相府的看法。
“還是個孩子,如此懲罰也是有些過了,府上三小姐婚事将近,大喜慶的日子可不要鬧出什麼不愉快來。”軒轅灏說道。
他原本是不想出聲的,也是在表明,他其實是和丞相府沒有任何關系,丞相府的事也輪不到他過問,可是看着莫夕顔裝的那麼辛苦,最終還是将這句話說了出來。
看着軒轅灏的臉色,似乎有些鄙視丞相府虐待庶女的感覺,這個大家自然都是看出來了的。
大夫人心裡不悅,卻也隻能說道:“是,齊親王說的對,我們這些人真是忙暈了,現在想想也的确的罰的有些過了,那處罰就此作罷,星兒,快去請大夫來。”
“是。”星兒應聲,連忙請大夫去了。
丞相也對大夫人一番責怪,然後便吩咐讓人将莫夕顔弄回房中。
幾個丫鬟七手八腳的将她搬回房中,有從沒進過西院房間的丫鬟趁機打量房間,風格迥異,幹淨整潔,淡淡的香,好像還有股什麼很特别的味道,這味道讓人聞了就想吃。
幾個丫鬟聞了這味道竟然口中生津,四處看了下,也沒發現是什麼東西傳出了的味道,不禁疑惑了起來。
“奇怪,怎麼會有這麼香的味道?”丫鬟月蘭問道。
“是啊,她不會是偷吃了什麼吧?”丫鬟秋玲疑惑。
“噓!相爺和齊親王都在外面呢,莫要讓人聽了去。”
“聽去了正好,這醜女偷吃,還要害的我家夫人被相爺責怪,真是讨厭至極,像這樣的醜女,真不懂她還活着做什麼?連個要她的人都沒,人家齊親王好心來看她,她竟然還……”秋玲說道一半,突然意識到問題不對,既然偷吃了,為何還會餓暈?
難道……
秋玲一個哆嗦,裝暈?那她的話豈不是全讓這醜女聽了去?頓時一慌,雖說這醜女不被大家待見,可背地裡議論主子就是不對,若是讓丞相知道了,勢必會嚴懲一番的。
“怎麼不說了?”莫夕顔眯着眼睛,緩緩從榻上坐了起來,“秋玲是吧?大夫人可真是會教導丫鬟啊。”
房間的幾個丫鬟均是張大了眼睛望着她,剛才還暈着,現在就醒了,這也分明就是裝的。
“七小姐……你裝暈,這要是讓相爺和齊親王知道了,怕是不好吧?”秋玲壯着膽子說道。
她也算反應快,知道害怕也是沒用的,若是之前的話成了莫夕顔的把柄,那麼她唯有抓住莫夕顔裝暈的事,這樣一個把柄換一個把柄,兩人才都能躲過被懲罰的結局。
莫夕顔面紗下的唇角輕揚,想來這些人應該是不知道,她其實一點都不在意裝暈的事被戳穿吧?
“裝暈?”她呵呵一笑,将屋子裡的人掃視,“有人規定暈倒後是不能清醒的嗎?秋玲,你太欺負人了,剛醒就聽到你辱罵與我,又冤枉我裝暈,難道你是希望我暈倒後就永遠不要再醒嗎?還是說,其實你期望的就是我死?”
這個罪名可就大了,秋玲怎麼可能擔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