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夕顔跟着進了朱府,簡單的了解到朱子瑞的情況,精神差了點,幾乎是睡的時候多,醒的時候少。
這是正常,昏迷半月的人,哪裡能那麼快的恢複?這種虛弱的狀态至少也要三四天才能好轉的,能吃能喝能睡,如今這情形已經是不錯了的。
穿過長廊,來到房門前,朱老爺和老夫人很自覺的留在門外等候,莫夕顔推門而入。
房間很靜,朱子瑞正昏昏沉沉的睡着,聽到聲音,緩緩睜開了眼睛,入眼的卻是昨天他見過的那抹倩影,依舊是戴着面紗,依舊是簡單的發髻,依舊是溫和的目光,唯一不同就是她換了一身淺粉色的衣衫,卻是更加好看了,心頭一喜,一抹笑蕩漾在唇邊,“姑娘,你來了?”
“恩。”莫夕顔一怔,“我吵醒了你嗎?”
“沒有……”
朱子瑞弱弱的回了一句,接下來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他緊緊盯着她,生怕一眨眼她便消失不見,莫夕顔點頭示意,然後上前号脈,情況和她預料的果然不差什麼,将昨天晚上制好的藥丸塞入他口中,“把這個吃了,清毒的。”
“恩。”他很聽話的将藥咽下,然後看着她取針,接着一番施針、放皿的一番忙碌。
快到晌午,拔針,又用酒沾濕錦帕擦拭針眼,一個一個的,很小心,生怕手重傷了他似的,朱子瑞就這麼看着她,她很認真的樣子真是好看。
猛然擡頭,正見他柔情目光,莫夕顔怔了一下,繼而淡淡一笑,道:“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你這就要走了嗎?”朱子瑞很是不舍,語氣中盡是挽留。
莫夕顔蹙眉,他問這話真是可笑,今天的治療結束,她不走難道還要留下吃午飯?
見她詫異,他連忙解釋道:“這兩天謝謝你了,若是方便,不如留在我家一起吃飯吧?也算是讓我表示一下感激。”
隻見莫夕顔眉頭皺的更緊,他還沒好,就開始想着泡妹了?他一直傾慕的目光她不是沒看到,隻是這也太扯了吧?懶得解釋,轉頭就走,剩下房内朱子瑞一陣失落。
“姑娘,怎麼樣了?”門口朱老爺和朱夫人見她出來連忙問道。
“今天施針過了,要等明天看效果,若是不出意外,毒素半月可後全解。”
“太好了!”老兩口一陣感激,拉着莫夕顔的手千恩萬謝的,卻是又忘了問她叫什麼了。
客套話一番,莫夕顔這才離開。
從朱府出來時間還尚早,齊親王約她的是酉時,如今才剛午時,倒是可以随便轉轉去的。
……
酉時,大概就是現代的下午五點到七點,這時已是傍晚落幕十分,天邊一抹夕陽,映的蓮花池中一片紅彤彤,微風習習,看那池中碧綠荷葉搖搖曳曳,仿若迎風起舞,偶有葉落,魚兒便歡快的遊去搶食,吐了幾個泡泡後卻見不是好吃的,于是又擺着尾巴遊走了。
蓮花池上一條曲折長廊,中央是一處水榭,水榭四處皆是紅木精雕細琢的隔扇,透光,而且品味極高。
莫夕顔被武管家領着走至門前,道:“七小姐可稍等片刻,我家王爺馬上就來。”
“恩。”
想來是因為莫夕顔救過一回軒轅灏,武管家對她的醫術也是佩服的很,自然也就沒攔着她。
莫夕顔進入水榭,這雖是水榭,裡面卻是裝修奢華,四面隔扇均用寶石鑲了圖案,有山水圖,也有人物故事,迎門一面牆壁上挂有中堂,君子圖配着字體工整的對聯,中堂下有八仙桌,兩邊攏椅雕花精緻,再一旁放着一張貴妃椅,上面鋪有獸皮,鬓毛蓬松、柔、軟、滑膩,莫夕顔一驚,難道這是獅子皮?
水榭另兩旁均是長椅,估計是供看景的人臨時休息所用,而水榭的中央則是一寬大的餐桌,上面擺放着水果和茶水。
莫夕顔随手拿起一顆蘋果,一面啃着一面欣賞,時不時的發出幾句贊歎來:“呦?這寶石挺不錯啊!”
拿出随身攜帶的小刀,扣幾顆下來,軒轅灏應該不會發現的吧?
“靠,這裡竟然會有綠幽靈!”摳下!
“娘的,竟然還有氣電石!”鄙視!
“哈哈,發現一顆藍寶石,摳下!”
“啦啦啦,好多的寶石啊!摳下摳下統統都摳下!”
“今天天氣真真好,正好适合我摳摳摳,啦啦啦啦,适合我摳摳摳……”
軒轅灏踏進水榭,入眼的就是這一幕,就見那一身粉衣女子正扭着小腰,快樂的摳着他隔扇上的寶石,一邊摳還一邊哼着小曲,說什麼天氣很好,适合她摳寶石,現在天氣很好嗎?都天黑了!再說摳寶石和天氣有關嗎?
“嗯哼!”
他猛的咳了一聲,将那正玩的不亦樂乎的身影吓了一跳。
“啊!”莫夕顔輕呼一聲,再看那雙纖細的手,正被刀尖劃破,鮮紅的皿立即冒出。
“啊,流皿了!”她撇着嘴,十分不滿的回頭沖着那罪魁禍首怒吼,“大叔!你這樣吓唬我好嗎?瞧,手都流皿了!”
軒轅灏也沒想到會吓到她,若是知道,他肯定不會出聲的,他就等她把所有寶石摳掉,然後自己發現他,不就是幾顆寶石嘛,他怎麼能吓到她呢?害她手被刺破,他的心都疼了。
“我看看我看看,啊,真的,不要動,我給你包起來。”軒轅灏連忙從袖籠中取出金瘡藥,從自己受傷後,他就一直帶着的。
軒轅灏将藥撒在傷口上,然後扯下她衣錦上挂着的錦帕幫她包紮,哪知她又不滿了,嘟着嘴道:“哎,怎麼用我的帕子啊?”
“因為本王沒有帕子,難不成你讓本王撕了你的衣服來包紮?”軒轅灏挑眉,意味深長的看着她那雙像是藏了星星一樣黝黑閃亮的眼眸。
“為什麼撕我的?怎麼不是撕你的呢?”
“你希望本王撕了自己的衣服?”
“……”莫夕顔一臉的黑線,突然無語,怎麼包紮個傷口也能扯到撕衣服上?這人思想是不是太不純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