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徳昭信步在院子,正堂以及東廂房觀察,現在的院子已經開始向雅緻進發了。現在是北宋的初期,青樓文化還沒有發展起來,僅僅是雛形。
北宋中後期,青樓妓院特别的發達,所有城市中必有妓館。東京開封「花陣酒池,香山藥海,别有幽坊小巷,燕館歌樓,舉之萬數,不欲繁碎」。這裡的「燕館歌樓」,便是青樓妓館。
後世有人統計過,《東京夢華錄》共有19處提及東京城内外的青樓妓館。
這些青樓妓館自然免不了有一些暧昧的交易,但需要說明的是,古代的青樓并不等于「紅燈區」,妓也不等于那啥工作者。
訓诂學著作對「妓」的注解都是指「女樂」,換言之,妓提供的服務是音樂、歌舞、曲藝,而不是皮肉。當然,提供那啥服務的娼妓也是有的。
趙徳昭知道後世的人對青樓**是有誤解的,按照趙徳昭自己的理解,大約等同于現代的夜總會,酒吧。但是要比現代的這些地方更高雅一些。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酒色财氣,終歸是萬千凡夫俗子們的終極追求。
不大會,翠翠就引領四五個婀娜多姿的少女前來,一時間,姹紫嫣紅,滿室的芬芳。
東廂裡擺着一張八仙圓桌,趙光美在主位坐定,翠翠在一旁陪着。趙光美猶如一家之主,對趙徳昭說:“日新,快看看,選個合眼緣的,一起吃酒耍樂!早就想喊你前來偎紅倚翠,怎奈你偏生要做那道學先生,沒趣的緊,今日來了,便放開兇懷,且樂上一樂!”
對于這種情形兩世為人的趙徳昭并不陌生,現在的場面還真是小case,想想前世那些直指目标的安排,那才真的令人面紅耳赤,心猿意馬呢。什麼真空裝!什麼護士裝!透視真空裝!···
扯得有點遠,趙徳昭觀察着眼前五個少女,大約都在豆蔻年華,放在後世,還是初中生,完全還沒長開呢!與這樣的小女生調笑吃酒,趙徳昭覺得有些畜生。
于是笑着說道:“翠翠姑娘,這等姑娘并非在下所好,有那破瓜之上花信之下的姑娘,方是吾之心頭所好,還請翠翠姑娘另做安排,可行?”
翠翠姑娘一臉了然的笑了笑,看趙徳昭的眼神好像在看老司機。笑道:“這一點上,你們叔侄倒是一樣的,沒問題,待我另行安排!”
說罷,領着幾個小姑娘去了,倒是趙光美很古怪的看着趙徳昭,目光中很憂心。趙徳昭忽然感覺自己有什麼東西漏掉了,肯定是至關重要的。
趙徳昭準備旁敲側擊時,翠翠領着4個雙十年華的姑娘來了,這次的姑娘真的是不一樣了,雪白水潤的肌膚,婀娜多姿的身材,含羞帶怯的神色,滿滿的江南風情。
趙徳昭這次很滿意,讓四個姑娘都留下了。翠翠一臉玩味的看着趙徳昭。
趙徳昭笑道:“翠翠姑娘莫要想污了,我隻是覺得人少,多些人熱鬧罷了!”
“污是何解?”翠翠大體的意思明白了,隻是還不确定,便問趙徳昭道:“怕不是什麼好意思吧!”
趙徳昭楞了一下,一不小心把前世的詞語說了出來,于是隻好對他們解釋一番,大家都笑了,趙光美笑着說道:“這一個污字,倒也貼切形象!想污了!呵呵!”
這時酒菜已經上來了,四碟幹果,荔枝、龍眼、榛子、松子。四個涼碟,肉鹹豉、爆肉、駝峰角子、肉臘有這幾個菜打底酒宴可以開始了。
旁邊服侍的丫鬟分别為在座的人倒好酒,四位姑娘進行自我介紹。分别是春柳,夏荷,秋月,冬雪。一聽就屬于藝名,這個到不好深究,對于這些女子,姓名不過是個稱謂。
四個姑娘長得各有特色,春柳美在眼睛,水汪汪的,大而有神,當得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脈脈眼中波,盈盈花盛處。
夏荷勝在紅唇,丹唇外朗,皓齒内鮮。含辭未吐,氣若幽蘭。
秋菊勝在身材,當真是娴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扶柳。細看諸處好,人人道,柳腰身。
冬雪勝在氣質,冰肌自是生來瘦,皓腕凝霜雪。皎皎兮似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回風之流雪。
對于四位姑娘,趙徳昭很是好奇,但是作為花場老手,絕不打聽,這般女子,流落至此,多是傷心人。問也問不出什麼,沒人喜歡曬心頭的傷口,問了反而是不知情趣,壞了氣氛。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趙光美提議唱詞助興,趙徳昭附議,幹喝酒實在沒什麼趣味。除了翠翠外,四位姑娘一看也是行家,沒有推辭。翠翠喚丫鬟取來琵琶。
大家行擊鼓傳花令,第一輪,秋月輸了,秋月倒是大大方方取來琵琶,調了調弦,開口唱道:
“晚妝初過,沉檀輕注些兒個。
向人微露丁香顆,
一曲清歌,暫引櫻桃破。
羅袖裛殘殷色可,
杯深旋被香醪涴。
繡床斜憑嬌無那,
爛嚼紅茸,笑向檀郎唾。”
這是一首李煜的詞,是與大周後婚後寫的。說起來,這個南唐後主也是個負心薄幸之人,大周後病重,就已經和小周後眉來眼去,至于有沒有那啥,以後可以問問李煜。
但是這首詞不得不說是首很生動傳神的詞,把一個新婚的女孩的形象勾勒的栩栩如生。
趙徳昭從這首詞裡開始聯想着小周後是否也是這個形象呢?似乎小周後就在開封府内,曆史傳說,曾被便宜二叔強了,找個時間要去看看,怎麼說也是曆史上有名的美人!
一曲唱罷,衆人皆鼓掌叫好,酒、歌、美色自古以來都是男人開心的法寶。氣氛漸漸熱烈起來,再次擊鼓傳花,這次竟然是趙徳昭輸了。
趙徳昭笑道:“我的嗓子可唱不了曲兒,倒是我可以作首新詞勞駕我身邊的這位春柳小姐代我唱來,諸位意下如何?”
趙廷美笑道:“以往隻聽說日新喜歡讀書,未曾想竟然還會詞賦,好好好,你切作來,讓春柳來唱!”
趙徳昭站了起來,走了兩步,來到旁邊條案邊。條案上早已準備好紙和筆,趙徳昭拿起筆,看似要寫,但是又放下了,說:“哪位姑娘書法好的,請為我代筆?”
幾位姑娘内心裡,對這位裝逼到了極緻的衙内,十分的不屑。但是面子上依舊保持着該有的笑容,這時,冬雪站起來,道:“若衙内不嫌奴家粗陋,那奴家就獻醜了!”
趙徳昭彬彬有禮的道:“姑娘請!”
等冬雪走到案邊,持筆以待時,趙徳昭不緊不慢的吟誦:
“玉樓春
東城漸覺風光好。
皺波紋迎客棹。
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
浮生長恨歡娛少。
肯愛千金輕一笑。
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趙徳昭吟誦完畢,一室皆驚。沒想到竟是一首好詞,尤其是那一句紅杏枝頭春意鬧,這是可以傳頌後世的佳句啊!
此詞上片從遊湖寫起,讴歌春色,描繪出一幅生機勃勃、色彩鮮明的早春圖。
下片則一反上片的明豔色彩、健朗意境,言人生如夢,虛無缥缈,匆匆即逝,因而應及時行樂,反映出“浮生若夢,為歡幾何”的尋歡作樂思想。
和眼前的情景非常吻合,沒有人會懷疑這是抄襲。至于抄襲人趙徳昭更是享受在衆人驚訝的目光裡。趙徳昭終于知道背誦唐詩宋詞元曲等等文學作品,不但能泡一個喜歡古典文學的媳婦,還能作為穿越者的金手指,裝逼用!
“好!”趙廷美帶頭叫好,作為趙徳昭的叔叔,趙廷美也是與有榮焉!這是幾位姑娘也驚醒過來,作為文學興盛的南唐,能做出這般詞句的也寥寥無幾。再看趙徳昭時,幾位姑娘的目光就不一樣了!
春柳拿起琵琶,将這首詞唱将起來,一時間,清脆的美妙聲音充斥在這小小的東廂房内,春柳的聲音為這首詞增色不少。
春柳唱完,遊戲繼續,這一輪竟然還是趙徳昭輸了,看幾位姑娘和丫鬟們偷笑,趙徳昭知道這裡面肯定有鬼。也不生氣,有整個大宋最好的幾百首好詞打底,不行還有納蘭容若做後盾,自己怕什麼?
這次冬雪沒有要人招呼,自己跑到幾案旁邊,執筆以待。笑盈盈的看着趙徳昭。
趙徳昭站起身來,一邊假裝思索,一邊慢慢踱步。故意的走了六步,停下來,開始吟誦:“
身材兒、早是妖娆。
算風措、實難描。
一個肌膚渾似玉,更都來、占了千嬌。
妍歌豔舞,莺慚巧舌,柳妒纖腰。
自相逢,便覺韓價減,飛燕聲消。
殘雪零落,流水潺湲,幸見仙子今宵。
莫道千酬一笑,便明珠、萬斛須邀。
檀郎幸有,淩雲詞賦,擲果風标。
況當年,便好相攜,鳳樓深處吹箫。”
吟誦完畢,趙徳昭笑吟吟的看着秋月,秋月赧然垂首,含笑不語。
除了翠翠懵懂無知外,趙光美大笑,其餘諸位女子,皆都眉眼兒含笑地看着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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