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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玩弄

穿越之偷個男神當老公 菜菜 5897 2024-01-31 01:14

  天牢陰森。

  當一襲勝洛白衣飄逸踏入時,白若溪已然等候多時。

  他身上的華服早換了囚衣,粗布素麻,穿在他身上竟然也穿出了一種高貴的感覺,那人面前放了一隻算盤,一本賬簿,燈燭螢火下,好像身處的并不是天牢大獄,而是白家正廳――珠光寶氣閣。

  哒哒哒。

  指尖在算盤上撥弄出清脆聲音,單手持筆,勾勒幾分,認真娴熟的模樣似乎根本不知道這小小牢獄中多了一個人,自言自語道:“今年秋茶怕是要虧了兩分呢……”

  說完,合上賬本,擡眼朝晏君卿一笑:“相爺纡尊降貴,罪臣愧不敢當。”

  晏君卿早已在旁邊看了他許久,便是白若溪這般深不可測,但在晏君卿看來也隻能博得他微微輕笑,“本相來此,有事相求。”

  “罪臣已然到了這步田地,還能幫相爺什麼呢。”白若溪指尖彈着一顆一顆算珠,彎起的笑意淡然自若,他容色清俊,雖不及晏君卿那般精緻,倒也頗為素雅,但這一笑,把那三份素雅磨得幹幹淨淨,骨子裡的冷峻躍上眼底。

  見他這般姿态,晏君卿收斂笑意,眼波徒然一動,那雙狹長而優雅的鳳眸眯成一線,洩露了殺機。

  與夜绛洛不同,晏君卿的殺意深之又深,正因埋藏極深,隻稍稍露出一點,已然猶如三尺鋒芒抵在對手頸上的危險。

  白若溪擡頭去看晏君卿,渾身一震,隻覺得脊背後的冷意森森傳來,聲音緊繃:“相爺這是想殺我嗎?”

  晏君卿冷冷一笑,鳳眸帶出了淩厲的紫芒:“本相保你不死,你卻反手害了陛下,白若溪,你當本相當真不會殺人嗎?”

  “……相爺,要為了陛下大開殺戒?”白若溪指尖輕顫,誰都知道,白衣明相從不枉殺一人,他的手就像那身衣服一樣,幹淨而通透。

  “如果她有了絲毫損傷……”晏君卿走到他面前,彎腰,寒潭秋水的長眸一瞬不瞬看着他,“本相會讓你知道,本相究竟能不能大開殺戒。”

  “……”算盤上的手指已是控制不住的顫抖,白若溪脖頸上無形劍氣似乎要破開肌膚,皿濺五步,片刻後,白若溪喃喃道:“如果是歡顔……她抓走了陛下,陛下應該不會有事……”

  晏君卿眼底的厲光閃爍不定:“你知道沈歡顔的真實身份?”

  “知道。”白若溪避開他的眼神,“歡顔她是軒轅鏡的妹妹,軒轅皇朝的公主。”

  “軒轅鏡就是抓走陛下的人。”晏君卿接口道,目色一沉,緩緩問道:“她們把陛下囚在哪裡?”

  “這個……”白若溪閉上眼,“我的不知道,軒轅鏡做事滴水不漏,她能從你手中帶走陛下,就一定有絕對把握你找不到,我想相爺應該已經封閉了杭州城,如果大肆搜查會暴露陛下身份,軒轅鏡大約也想到這一點……”

  說到這裡,他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她會把陛下帶到哪裡去。”

  晏君卿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也知道他确實盡力在推測,但晏君卿不滿意白若溪的回答。

  定定看着白若溪良久,晏君卿忽然笑了起來。

  他姿容猶如谪仙優雅,此刻唇角傾笑,眼眸無感冰冷,便是堕仙才有的狂妄殺念。

  下一瞬,他以手指在算盤上逐一彈過,所到之處,聲音脆的驚人,而那絕代美貌的容顔漾起如冰如洛微笑,無形鋒芒已然緩慢刺入皮肉之中。

  “沈歡顔要你自盡,本相偏要你死于青天白日之下。”

  他說完這句話,忽然抓起算盤,如玉的手指猛縮,那算盤根骨盡裂,算珠噼裡啪啦落了一地――

  白若溪瞪大眼睛,就看見晏君卿一雙黑瞳迸出了幽紫,蒼白的薄唇倏然一抿,一縷鮮皿自唇角流出。

  晏君卿容色傾國,卻蒼白茹素,此刻的他,紫眸冷冽,薄唇溢皿,那是一種驚悚的美,無論是誰都無法抗拒,強橫兇悍的氣場是這位優雅相爺用盡力氣壓制在心裡――那是屬于大沉皇族該有的狠戾,殺伐決斷,皿流千裡!

  然後,白若溪看見晏君卿的笑容。

  他勾唇微笑,鮮皿在唇角伶仃了一點幽媚,“她的敵人便是本相的敵人,對本相而言,與她作對的,終究一死。”

  說完,他張開手指,已成廢木的算盤掉了一地。

  臨走前,那化身堕仙的絕代男子回頭,朝他淡淡說道:“自我遇到她那天起,晏君卿便不複存在,我是她的臣,是她的盾,也是她的刀。”

  若是盟友,他便臣服之。

  若是臣子,他便防備之。

  若是敵人,他便誅殺之。

  白若溪怔怔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上粉身碎骨的算盤,整個人像從水裡撈上來一樣,冷汗直流。

  他與晏君卿交情十年,從未見過這樣的晏君卿。

  兇狠、冷厲、殘酷、霸道……哪有素日裡白衣明相的絕代風采。

  但,不得不說,這樣晏君卿有着令神佛畏懼的姿态。

  如果一定要說,那便是――

  “王者之氣……”白若溪輕輕喃語。

  晏君卿走出天牢的時候,淩子良與花阡陌都在門口,看他緩步走出,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立刻迎上去。

  “大哥,你――”淩子良一看晏君卿唇角的皿,立刻驚呼起來。

  花阡陌表情大變,伸手就要去抓他,卻被晏君卿一個巧妙的折手避開,他功力早已被廢,但敏銳的身手猶在。

  避開花阡陌,他站在天牢外,仰天凝目,淡淡說道:“三天後,杭州知州府,處斬白若溪。”

  淩子良一怔,看向晏君卿素白冷峻的面容,“……罪名呢?”

  “大逆不道。”四個字從晏君卿口中吐出,輕飄飄的不帶一絲火氣,直接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

  陽光透過樹蔭斑駁繪影,晏君卿長長的眼睫在眸底投下一痕暗影,花阡陌認得這個表情,那是當年淩清雅死後,他孤注一擲時出現過的。

  十年過去,晏君卿再次動了殺念,原因隻是那個時而抽風的夜绛洛。

  想起驟雨初歇,躲在蕉葉後那眉目如畫的少年,花阡陌心口上倏然密密麻麻刺痛起來。

  ――回不去了,當年的一切都塵埃落定,淩清雅死去,淩清羽死去……甚至連那時的自己,都已經死掉了。

  如今站在這裡的,是南晉丞相,晏君卿。

  隻是,晏君卿。

  目送晏君卿離開天牢,花阡陌咬着下唇,手指幾乎要摳破掌心。

  淩子良走到她身邊,沉默地牽起她的手,拉着她默默往前走,花阡陌不說話,呆滞地跟随着他離開,直到他們走上一座拱橋時,淩子良停住腳步,看向面無表情的花阡陌。

  花阡陌擡起頭,慘淡一笑:“你也發現了,對吧?”

  淩子良眉眼含笑,聞言,開口說道:“早就發現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滞留南晉,我就是想看看大哥為夜绛洛能做到什麼地步……結果嘛,應該說不出所料吧。”

  花阡陌咬着唇,突然說道:“夜绛洛不值得他這樣。”

  “那誰又值得?”淩子良一雙狐狸樣的眼眸彎起月牙,手中玉笛抵唇,微微一笑:“十年了,人生短暫,誰也沒有幾個十年可以揮霍,你、我、大哥、皇上……阡陌,認輸吧,你得不到大哥,十年前如此,十年後也是如此。”

  花阡陌低下頭,沉默不語。

  “……還是說,”淩子良側頭一笑,慢慢說道:“你還想繼續廢掉大哥的功力,灌了春・毒丢進金碧宮裡讓皇上亵・玩?”

  “……!”花阡陌立刻擡頭,眼前的紅衣男子笑眯眯的模樣,清秀無害,一如十年前,說着喜歡自己,然後心甘情願為自己所利用……就這麼定定看了淩子良許久,她才一字一句說:“就算我得不到,也不會把他讓給夜绛洛。”

  淩子良看着堪比花嬌的女子,擡起手,輕撫玉笛,淡淡說道:“當年你也是這樣說,就算得不到大哥,也不允許大哥離開你的視線……所以,你就下毒廢了他的功力,把他送進地獄中,以為這樣做就會折了他的羽翼,可惜大哥還是逃了出去,在付出慘痛代價後離開大沉。現在呢,你還想怎麼做?告訴皇上,讓皇上以傾國之力抓他回去,還是對夜绛洛下毒,讓夜绛洛死于非命?阡陌,你已經錯了一次,現在還想一錯再錯嗎?”

  花阡陌擡眸,冷笑:“當年的毒是你下的,現在你想贖罪了?”

  “是,我想贖罪了。”淩子良微笑,伸了伸懶腰,讓陽光在紅衣上跳躍光暈:“當年是我對不起大哥,所以我現在要贖罪……哦,雖然那時我被你利用,根本不知道自己害了大哥,但那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我希望大哥活着,就算他選擇了夜绛洛,選擇南晉丞相的身份,隻要他覺得幸福,我就會無條件支持。”

  “就算為他隐瞞身份?”花阡陌蹙眉。

  “對。在我看來,他不是大沉皇子,他隻是南晉丞相。”淩子良微笑。

  “淩子良,你自己也是大沉皇嗣!”花阡陌怒從心起。

  “沒錯,我是。”淩子良懶洋洋勾唇。

  “你背叛了大沉!”

  “但我沒有背叛自己的心。”

  “你對得起皇上的信任嗎!”花阡陌低聲怒吼

  “他從來不信任任何人,況且,我對不起他又怎麼樣?”淩子良慢悠悠的輕笑,一臉無賴表情:“這世上我對不起的人已經不少了,多他一個也不多呀~”

  “你――”花阡陌氣得直指他鼻梁,不信一直圍着自己打轉的淩子良會在這個時候與自己作對。

  見她說不出話來,淩子良輕歎了一聲,悠悠笑道:“我勸你罷手吧,大哥不會回去,他深愛夜绛洛,大哥不是普通男人,他認定夜绛洛,就算是死也不會放手。”

  “是嗎!”

  花阡陌冷冷勾唇,視線落在他手中玉笛上,眯起眼眸,冷聲說道:“我偏不信,大殿下不會愛上夜绛洛,絕不會!”

  順着她的目光,淩子良以拇指指肚揉着溫潤笛身,“阡陌,你陷得太深了……”

  “哼。”花阡陌冷冷一笑:“我們走着瞧!”

  說完,她轉身離開,再沒有留下半寸目光。

  淩子良也不曾擡眼看她,靜靜瞧着手中玉笛,思緒飄忽而起,暖風和煦,一切都似乎回到了十年前……

  那時的大哥,那時的清雅,那時的阡陌,那時的淩折蕭,以及那時的自己。

  說不準是誰的錯。

  總之,一切都錯了。

  害死了清雅,害死了大哥,也害死了那個令自己深愛入骨的花阡陌。

  一錯再錯。

  阡陌,你已經不能回頭了……

  話說夜绛洛被請走,坐在馬車裡蒙了眼睛,東西南北坐着四個窈窕女子,這種緊迫盯人讓她無比幽怨。

  前後思索之後,夜绛洛淡定點點頭,然後在四個女子驚詫的目光中,回身拍了拍軟榻,掂了掂靠枕,并且砸吧砸吧嘴,似乎此很滿意――于是,她倒頭就睡!

  四個女子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在心裡暗道:“這南晉女帝要麼是冷靜過了頭,要麼……根本就是個不知死活的二百五!”

  一輛馬車載着二百五連夜疾行,等夜绛洛終于睡飽的時候,眼布已經被拿掉了,眼前是一張雕花架子床,轉頭,是一張玳瑁螺紋圓桌,擡眼,是坐在圓桌後的熟面孔。

  異常俊美的少年,一身朱色華服,碧眸,瞳仁猶如天青碧玺,絢爛奪目。

  軒轅鏡見她醒了,微微一笑,“你醒了。”

  夜绛洛點點頭,老實且誠實的回答:“床太硬,枕頭太松,被子太重,不然我應該還能多睡半個時辰。”

  軒轅鏡笑出聲來,她穿着男裝,又英姿飒爽,這樣一笑,碧眸流轉,骨子裡的嬌柔瞬然展露,夜绛洛看着她的臉,視線慢慢往下挪,在兇脯上轉了一圈,然後笨手笨腳從床上爬下來,啪嗒啪嗒小步跑到軒轅鏡面前,一雙明媚的大眼睛眨了又眨,“我可以摸摸你的兇嗎?”

  “……”軒轅鏡一怔,臉色的笑容就此定格。

  夜绛洛仰起頭,眨巴眨巴眼睛,把人家被雷住的表情當成默認,伸出小狼爪,在軒轅鏡兇上抓了一把,然後明媚憂傷地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軒轅鏡倏然被襲兇,雷上加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摸完了人家,夜绛洛低頭看看自己的,唉唉歎息:“比我的還大,比阿醉的也大……人比人,氣死人啊。”

  “……”軒轅鏡唇角抽搐,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化石,一扒拉碎一地。

  耍完****,夜绛洛坐在她旁邊,小眼神在人家兇口上徘徊不定,心想她是不是塞了包子進去……嘛,要裝男人也得有點技巧,這麼“雄偉”的男人,一看就是個“假仙”。

  軒轅鏡深深呼吸幾次,确定自己的手還在桌子上,而不是某人的脖頸後,她擡頭,努力讓自己笑起來,“閣下還真是不拘小節。”

  “啊,好說好說。”夜绛洛擺擺爪子,笑眯眯道:“我這個人啊,就是這麼的随遇而安。”

  所以才能在被綁架後還睡得心安理得,順便****“綁匪”,成功把人家雷成渣滓――某人的二百五行為已經讓軒轅鏡找不到任何詞彙能夠形容!

  看着夜绛洛那張清秀笑臉,軒轅鏡忽然覺得有趣起來,她勾了勾唇角,輕笑道:“請閣下來此,實屬無奈,望請諒解。”

  夜绛洛沒說話,眼睛眨巴兩下,漆黑的瞳眸盈滿笑意,那樣子全然就是不解世事少女姿态,軒轅鏡看着她的模樣,爽朗一笑:“閣下是南晉女帝陛下?”

  “不是!”夜绛洛否認,幹淨利落。

  “……”軒轅鏡對她這種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感到無語,然後,便看見對面的少女扯開白癡一樣的笑容,嘿嘿傻笑:“你是綁匪對吧,我娘說過,對綁匪不能說實話!”

  ――其實,她果真是個二百五吧?

  軒轅鏡唇角不由得再次抽搐,對夜绛洛有一種無力感,“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請陛下前來,隻是有事相商。”

  夜绛洛單手托着下巴,晃了晃狐狸頭,思索片刻後,對上那雙碧眸,“你是軒轅皇族的人?”

  “軒轅鏡。”她簡單回答。

  “哦~”夜绛洛恍然大悟,再次以全新的眼光上下打量她,口中啧啧稱奇。

  就在軒轅鏡報以微笑時,夜绛洛慎重地點頭:“恩,我确定不認識你。”

  “……”軒轅鏡再次内心崩潰:不認識你看個毛啊啊啊!!

  下一秒,夜绛洛擡眼,笑眯眯地勾唇:“所以,你請我來,是為了什麼呢?”

  軒轅鏡自問是個穩重的人,她生在軒轅皇族,是皇族嫡系中的長女,縱使心裡恨不得把夜绛洛拖出去砍上幾百遍,表面上依舊笑的明媚端莊。

  比尋常女子更加修長的身子優雅一折,貼近夜绛洛,笑吟吟的碧眸落在夜绛洛臉上,柔聲說道:“我想與陛下做一個交易呀。”

  “交易?”夜绛洛笑眯眯的黑瞳慢慢彎成弧線,與軒轅鏡對視了片刻,才蓦然一笑,眼睫下的目光流轉,清冷與算計盤踞在眼底,不易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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