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沒下過毒喲
掖庭這株大樹四分八叉,樹枝垂下來,向四面八方钭钭伸展開。
小太監挑了一處低矮的樹枝,一屁股坐上去,拍拍身旁的位置:“坐過來!”
“啊!”
鳳染傾沒反應過來,神情有些呆萌,等回過神來,不客氣的罵他一句:“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回去晚了,那些老女人指不定怎麼欺負我……”
“她們不會再敢欺負你。”
小太監似乎很是執着,見鳳染傾沒有移動步子,繼續拍打身邊的樹幹:“煙雨,坐過來。”
頭都大了!
這個小太監是什麼怪癖?
鳳染傾沒有移動步子,語氣很不耐煩的說:“你家那個美人,到底有什麼話要交代的?”
她還是不肯坐在自己身邊,小太監很失望。
在衣袖裡摸了摸,摸出一個油紙包來。
在鳳染傾疑惑的眼神裡緩緩将紙包打開,然後像哄小朋友似的引誘她:“我這裡有玫瑰糕哦,要吃嗎?”
哄小朋友這套,偏偏對鳳染傾來說很管用。
她是一個糕點控,遠遠瞟一眼,光看玫瑰糕的色澤,還有糕點的軟糯程度,也知道這些玫瑰糕好香甜。
還有,這簡直跟鳳府廚娘做出來的糕點一模一樣。
這,太熟悉了!
她往小太監身邊移了移,咽了口口水問:“你哪兒來的玫瑰糕?”
“朝鳳殿啊!”
小太監捏了一塊玫瑰糕,自來熟的往鳳染傾嘴裡塞:“皇上知道鳳美人最愛吃玫瑰糕,所以将鳳府的廚娘召進宮,又在朝鳳殿花園遍植玫瑰,所以這糕點才色澤唯美,最是香甜可口。”
熟悉的味道,侵占了她的味蕾,她狼吞虎咽嚼了幾下,吞進肚裡。
陌離軒那個渣男,竟然如此寵那個鳳美人,将她們鳳家的廚娘都順來宮裡。
憑什麼她以前都沒有的待遇,全被那個鳳美人享用到了?
氣死她了,恨不得将舌頭也咬了下去。
那小太監被她的讒貓樣逗笑了,溫聲道:“慢點,小心噎着,這包玫瑰糕都是你的。”
“嘔,嘔……”
鳳染傾吞下一口玫瑰糕,後知後覺感覺事情不對。
鳳美人讓小太監來交代什麼?
是給她送玫瑰糕。
這是想毒死自己?
她将手伸進嗓子裡,要将剛剛吃下去的摳出來,大仇末報,可不能這麼挂了。
小太監突然看到她這種怪異的動作,被吓了一大跳,去扯她的手問:“喂,你幹嗎?”
“幹嗎,把玫瑰糕吐出來啊!”
她真是氣糊塗了,身上有百花玉露丸,怎麼可能會中毒挂掉?
所以,沒好氣的瞪那小太監一眼,惡狠狠逼近他:“虧我那麼相信你,沒JJ的死太監,你是鳳美人派來給我下毒的?”
什麼是沒JJ?
顯然小太監也聽不懂。
眼看着鳳染傾逼近,他将那個包着玫瑰糕的紙包往前一伸,一臉笑意道:“還吃嘛,沒有下過毒喲。”
鳳染傾表示不信:“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見她不信,小太監自己捏了一塊塞嘴裡,嚼了幾下吞進肚裡。
“玫瑰糕沒有下過毒,也是我自己來找你的,并不是因為鳳美人要對你交代什麼話。”
“那這些玫瑰糕?”
被鳳染傾狠狠盯着,小太監傻笑着說:“偷來的。”
“同道中人啊!”
鳳染傾一個縱躍跳到他身邊的樹枝上,親昵拍了下他的肩:“有前途,拿來,我要吃。”
她畫風轉變太快?
前一刻還怪小太監下毒,後一刻馬上搶過人家手裡的一包點心開幹了。
話說,從上次在落鳳郡行宮吃到淺草做的玫瑰糕,是好久沒吃到這麼可口、這麼味道熟悉的點心了。
隻要玫瑰糕沒下毒,吃了再說。
事實上,她的确也是這麼做的,一包糕點全被她幹完了,跟着蕭清沐去朝鳳殿賀壽,也沒吃過飯,挺餓的。
吃完最後一塊糕點,也隻有七八成飽,舍不得那股香甜的味道,幹脆将臉俯在紙上,舌頭一陣亂卷,将糕點上掉的那些沫沫也舔了個幹淨。
一仰頭,那個小太監正盯着她,一臉傻笑。
“你敢嘲笑我?”
鳳染傾狠狠在他肩上捶了一拳:“說吧,你為什麼要偷玫瑰糕給我?難道是那個鳳美人收斂人心的伎倆?”
“不是,我看姑娘被罰好可憐。”
那個小太監被她這麼一問,一時臉上滿是悲傷,硬咽着說:“如果我妹妹還活着,也是姑娘這般大了。我家太窮,妹妹為了讓我參加科舉,有一天能夠出人頭地,将自己賣了三十兩銀子,進宮成了宮女。”
小太監目光溫柔看着鳳染傾,聲音低沉的說:“我妹妹,她有點傻,和姑娘一般模樣,所以得罪了她伺候的嫔妃,被罰來掖庭,最後死得不明不白。”
“你将我當成你妹妹了?”
敢情自己吃了一包玫瑰糕,還是托了一個死人的福?
不是!
什麼叫我妹妹,她有點傻,和姑娘一般模樣?
鳳染傾氣惱的直接給他一拳:“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是啊,我很傻!”
小太監被她打一拳,不但不惱,反而還一臉笑意:“如果時光可以重來,我絕不會放開她的手,讓她離開我身邊。”
“好了,那謝了啊!”
鳳染傾從樹上蹦下來,拍幹淨身上的糕點沫子:“人死不能複生,你節哀順變。我得回去幹活了,不然那些老女人非得為難我。”
“煙雨等等。”
鳳染傾要走,小太監從身後扯住她:“我忘了跟姑娘說,今天也是我妹妹的生辰。”
哎喲!
她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他妹妹的生辰,跟她有一毛錢關系嗎?
誰願意被人當成死人?
面對鳳染傾的不耐煩,小太監很受傷,從袖子裡磨磨蹭蹭摸出一個木頭發簪,固執的扯着她:“煙雨,你别動,這是我親自雕的,我來為你簪上。”
雖然吧,聞着那木頭的香氣,像是當初外公給一雙小萌寶送琉璃镯,裝镯子的那種木頭清香。
但是誰願意要一個死人的東西?
鳳染傾怒,想掙開他:“拿回去,我不要!”
“求你,收下。”
小太監一對眼珠子瑩亮瑩亮,似乎她再不聽話,人家那對如星辰一樣的眼珠子裡,要滴出眼淚來。
鬼使神差的,鳳染傾竟然停止了掙動,乖乖任着他将木頭簪子插自己頭上。
“煙雨,你簪上這枝,真漂亮!”
真是見了鬼了!
自己是怎麼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太監纏上的?
還漂亮?
再漂亮那也是給死人的東西。
算了,等他回到朝鳳殿去,她随手扔了就是,既然吃了人家的嘴軟,配合着扮演一次妹妹,僅當收到一件生辰禮物吧!
鳳染傾剛跑了幾步,後面那小太監又喚住她:“你再等等。”
“你有完沒完?”
鳳染傾怒了:“你再啰嗦,我将吃下去的玫瑰糕全吐出來。”
他一雙亮如星辰的眸子凝視着她,眸眼裡全是溫柔的笑意:“記住,我叫小寒子。”
“知道了,知道了!”
寒個鬼!
還寒?
你熱情似火。
姑娘我有多遠躲多遠,再也不要見到你這莫名其妙的小太監。
就這樣紙,鳳染傾頭也不回逃回掖庭,站在那個嬷嬷跟前,等着她吩咐下來自己該幹些什麼活兒。
反正,雖然一群悍婦的目光虎視眈眈,總比面對一個溫柔的小太監好,那個什麼小寒子,是将她當成一個死人,光想想這種感覺毛骨悚然,詭異得不行。
“事情辦完了?”
那個嬷嬷的态度不冷不熱,指着一堆洗好的衣服:“你,去将這些衣服晾起來。”
好奇怪!
這不科學啊!
給自己指派一個這麼輕松的活兒麼?
不是聽說,剛罰入掖庭的宮女,要被一堆悍婦狠狠的欺負。
這到底是一場陰謀?
還是這個嬷嬷腦子進水了?
鳳染傾正在發愣,那嬷嬷臉色一沉:“怎麼?你不願意?”
“願意願意。”
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沒有洗衣機的時代,面對那麼一大堆衣服,光看着就頭疼了,别說要一件一件敲啊,捶打啊,搓洗啊什麼的。
晾衣服,的确是她唯一能勝任的活兒,所以端着木桶歡快的應下,哼着歌兒朝晾衣杆奔去。
鳳染傾不知道的是,他曬衣服的當兒,那個嬷嬷一直盯着她的背影,最主要是盯着她頭上那根簪子。
她更不知道,那根看似普通的簪子,在燈光下竟然折射着燦燦瑩光,将她整個人襯得美麗嬌豔。
那個管事嬷嬷盯了一會,内司那邊派了人來,所以她起身和人家一邊嘀咕去了。
在掖庭也不是那麼糟糕的啦!
邊哼着歌兒,偶爾打個嗝,還湧上來一股玫瑰花香甜的味道,很不賴的感覺。
她正怡然自得,先是聽到四面八方傳來的腳步聲,緊接着陰影襲來,她被一堆拿着棒槌的女人團團圍住了。
因為清沐開始跟她說過掖庭的事情,這種情況在自己的預料當中,真發生了,她也不驚慌。
反而一臉淡定從容問:“你們想幹什麼?”
“幹什麼?憑什麼你一來掖庭,能幹輕松的活兒。”
“說說吧,你是哪個宮罰來的宮女?”
“對,管事嬷嬷為什麼要護着你?”
鳳染傾躲過一個婦人的推掇,譏諷的一笑:“知道我有人護着,你們還敢動手?”
“狐媚子,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那個婦人見她躲開了,一棒槌敲下去,嘴裡一邊還罵着:“管你是後宮娘娘,還是什麼女官,來了掖庭這種地方,還想活着出去不成?”
她雖然不是什麼武功一流的高手,但對付幾個蠻橫的婦人,還是手到擒來的。
所以一把鉗制她砸下來那根棒槌:“别再惹我,再惹我給你點顔色看看。”
“呵呵,笑話,姐妹們,聽到沒有?”
那婦人手上使力,想将棒槌往下壓:“她要給我們顔色看,這是最好聽的笑話了!”
“哈哈哈!”
幾個圍住她的婦人笑開了。
其中一個更揉着肚子,指着她笑:“來了掖庭這種地方,你以為你還是娘娘不成?别想着再飛黃騰達,就算是去朝鳳殿的那些個,也死了個幹淨,沒有聽她們再喘過一口氣。”
“來啊,給這個狐媚子一點顔色看看。”
想将棒槌壓扁鳳染傾的婦人,沒想到她還手勁挺大,以她的勁道,壓了半天沒壓塌她。
一時來氣了,使了幾個眼色,她身後幾個棒槌一起砸下來。
“說了别惹老娘!”
這些人真是活歪膩了。
鳳染傾一腳朝那婦人的腿揣去,蹲下,閃身,躲開她們的攻勢,然後一個掃閃,隻聽到哇啦哇啦一片慘叫,她們腿上中招,往後倒橫出去一片。
有些人,特别是對那些仗勢欺人的人,她們想打你,你不但要狠狠打回去,并且一定要給她們一個痛快。
讓她們終生難忘疼痛的滋味,省得有事沒事來招惹自己。
這僅僅隻是開始,占了上風的鳳染傾,飛身上去踩住為首那個婦人一雙豬手,然後将手上的棒槌狠狠砸下去。
一時間頭破皿流,鮮肉飛濺。
她的狠厲将那幾個倒地想掙紮起來圍攻她的人,震住了,頭頂的燈光照下來,可是她們的心裡感覺一陣顫抖,一陣陰寒。
沒想到看着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出手打起人來,竟然能狠毒至此!
“叫你别惹老娘!”
一棒槌再次捶打下去,那婦人肋骨又斷了幾根,疼得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鳳染傾收棒,旋身轉過來,陰冷的掃她一眼:“現在,輪到你們了!”
“不要啊,不要啊,救命啊!”
“打死人啦,打死人啦!”
“姑奶奶,再也不敢招惹你了!”
哭喊聲一片,逃的逃,跑的跑,掖庭一時亂哄哄的一片。
“你們,在幹什麼?”
管事嬷嬷大概是聽到動靜,突然從亭廊下蹿出來,一眼看見地上躺着的女人,見到她頭破皿流的慘樣,竟然扭頭看向鳳染傾,眼裡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然後一指那幾個慌亂的婦人:“将人擡下去,死了直接找公公丢去宮外亂葬崗,還有口氣讓她自生自滅。”
控制住慌亂的場面,那管事嬷嬷兇鳳染傾:“你愣着幹什麼?晾衣服去,沒晾好沒飯吃。”
“哦,哦,哦!”
鳳染傾簡直一頭霧水,她将那婦人打得頭破皿流,就這麼揭過去了?
不用受罰?
剛剛她沒看錯吧,管事嬷嬷看她的眼神是興奮的,甚至帶着一絲贊賞。
她一邊晾着衣服,一邊尋思着,這個掖庭真是個奇怪的地方,反正她不過是客串一下。她是鳳家的女兒,以後要橫着來,千萬不能受委屈,受欺負。
鳳染傾那一棒槌将帶頭圍攻她的婦人,敲得頭破皿流。
這一招很大程度上震住了想惹她的人。
一天忙活下來,進了管事嬷嬷替她安排的住處,她一走進去,竊竊私語的議論聲截然而止。
然後,那幾個人看她的眼神都帶着一絲懼怕,一頭紮被窩裡,不吭聲了。
這就是她要的效果,很好。
雖然一天到晚晾衣服,收衣服,将衣服分明别類整理好,等着各宮的宮女來掖庭取,但做這些活計,已經累得她夠嗆。
打了幾個長長的呵欠,掀開狗窩一樣的床榻一頭躺下去。
不對啊?
怎麼身下柔柔的,軟軟的觸感,還有糯動的感覺。
累了一天,實在太困了,摸到涼涼滑滑的觸感,然後捏了往外一抛,就着窗外的月光,房間響起一聲高過一聲凄厲的慘叫聲。
“還讓不讓人睡了?”
鳳染傾被吵得從床榻上一躍而起,磕睡醒了大半,感覺小腿上還纏着涼涼滑滑的觸感,幹脆劃了個火折子點盞燈,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真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靠,是蛇啊蛇啊!
最讨厭最令她毛骨悚然的生物。
不過,幸好,她服過外公給的聖藥天玉丸,除了蠱毒,算得上是百毒不侵,雖然惡心,但是還不至于斃命。
剛剛她在迷糊狀态中,随手抛了一條蛇,恰好抛在一個悍婦被子上,才惹來一聲慘叫。
真有意思,這些人這麼怕蛇,還敢暗算自己?
剛剛她一進門她們幾個攏在一起竊竊私語,不說是将蛇放進她被窩裡的兇手,至少也是同謀或知情者。
看來,今天那一棒槌,隻讓這些人表面懼怕,并沒有深入骨髓裡。
這些悍婦們真是不那麼好對付。
她深呼吸一口氣,如果陌子寒在她身邊,她一定要哭鼻子了,這麼惡心的東西纏在她腳上,随時準備咬她一口。
但自己現在是一對小萌寶的媽咪,身上還肩負着鳳府的皿海深仇。
想着小萌寶和鳳府,給了她很大的勇氣。
所以,她努力克制心裡那份恐懼,反正剛剛迷糊時都捏了那蛇,也就那麼回事,所以閉上眼睛,揪準蛇的七寸,一把捏住。
“說吧,是誰幹的?”
房間裡的場面很混亂,沒人搭理她。
因為先前她扔出去那條蛇,從那女人的被子上跌落下來,在房間裡亂爬,特别是她點了燈,蛇清晰扭動的身影讓這些女人一陣尖叫。
看來得來點狠的,引起這些個女人的注意。
鳳染傾捏着手裡那條蛇,從床上蹦下來,另一隻手揪住臨床一個婦人的頭發,将蛇頭對準她的鼻子湊過去。
“啊!啊!”
比起床下扭動的蛇影,顯然湊到臉畔的蛇頭更吓人,婦人驚恐的狂叫出聲。
克服了心裡的恐懼,一條蛇不過是涼涼的,滑滑膩膩的。
首先,她為自己驕傲一下,親愛的寶貝們,你們的媽咪不怕蛇了。
可以捉蛇玩了哦!
鳳染傾捏着那條蛇,笑得像個小惡魔:“是你來說說蛇是誰放進我被窩裡的?還是,讓你和它一起玩兒?”
“啊,不要,不要,不是我。”
那女人顫了下,眼淚鼻涕一起往外噴。
“讨厭,蛇什麼的,最喜歡吃又哭又喊的人。”
做個小魔女的感覺好爽,鳳染傾将蛇滑膩的身子在她臉上貼了一下:“你說不說嘛?不說?那好,讓它親親你,滑滑的,涼涼的,很舒服哦!”
“啊,姑奶奶,我說,我說,我都說……”
那女人被她這麼用蛇貼了一下,眼淚鼻涕流得更洶湧了,嘴唇剛顫了顫,突然想起自己答應了什麼,驚恐的往最裡面那張床瞟一眼。
她這麼用眼神一瞟,鳳染傾這才注意到房間角落那張床上,坐着一個模樣彪悍的婦人。
這房間裡的人又叫又嚷的,隻有她還算鎮定。
她懂了!
她不那麼怕蛇?
冤有頭,債有主,看來這蛇要找找自個的主人才行。
憑什麼整個房間,這蛇哪個床都不爬,偏要爬她的床?
剛剛她好像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雄黃味,看來這房間每個人的被褥上,都撒了少許雄黃粉,偏她床上幹幹淨淨的,房門緊閉,所以這蛇專挑着她的地兒去了。
“好了,你瞎嚷嚷,嚷得人家好頭疼。”
鳳染傾一排指過去:“你們,不想讓蛇親的,都下來,在地上跪着。”
“不要,地上有蛇!”
“啊,好可怕!”
“不要,不要啊!”
房間裡一陣鬼叫,其實習慣了蛇的溫度,會感覺比起人心的險惡,蛇這種冰冷的生物反而更可愛一些。
鳳染傾幹脆讓蛇像手镯一樣纏在手上,出手迅疾如電,将地上另一條蛇也捏了。
“哼哼,全部給老娘滾下來。”
鳳染傾笑意盈盈道:“誰喜歡賴着不動,那好,讓這兩隻可愛的小家夥纏着她的腿過夜。”
這麼一招威脅下來,總算她們都乖巧了,一齊爬起來跪在地上。
隻有最角落那個女人,慢吞吞的爬下床來,看鳳染傾的眼睛像毒蛇一樣兇狠,偏又被她捏着兩條蛇逼迫,不得不磨磨蹭蹭跪了下來。
“這才乖啊!”
除了自己,一溜九個人,從頭跪到尾。
“好了,現在來說說,這兩條蛇到底是怎麼鑽進本小姐被窩的?”
“這個…”
“蛇…”
有兩個膽小的剛想說話,一觸上最邊上跪着那婦人兇狠的眼神,顫了下,沒敢開口。
事情進行到這個地步,鳳染傾明白一個道理。
比起她這個剛進掖庭的菜鳥,雖然她今天用一根棒槌警告她們自己不好欺負,但是對于她們來說,自己依然不是最可怕的存在。
跪地的婦人才是她們心裡最可怕的存在。
而這個最可怕的存在,如果是内司蕭清沐的人,顯然不會對自己下手。
那麼,究竟是誰的人?
皇貴妃?
還是鳳貴人?
抑或是别的勢力?
她雖然一臉笑意,眸光微眯了一下,想清楚不管背後是哪個勢力,被窩裡塞蛇這事,都有試探之意。
而她剛剛太大意,光顧着一時爽快,沒有想到這些個彎彎道道。
現在這些人一觸上那婦人的目光,欲言又止的,今天放蛇這招一定是出自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