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聖寵不可失
“讨厭,還是皇上棋高一籌,臣妾又敗了!”
承露苑裡,黃貴人一股作氣輸了十局,陌離軒還是陰沉着那張臉,一點也沒有好轉。
面對黃貴人的嬌聲軟語,陌離軒心煩氣躁,揮手将一盤棋子一掌橫掃在地上:“黃貴人,你這是故意輸給朕?”
“皇上饒命!”陌離軒一發怒,黃貴人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求皇上恕罪,臣妾也是想哄皇上開心。”
“起來吧!”若傾兒也會想着哄他,那可就好了。已經夜深人靜,陌離軒很失落,也不知道朝鳳殿那邊怎麼樣了?傾兒今天在梅林暈過去,有沒有什麼大礙?
陌離軒微蹙着眉,語氣低沉:“黃貴人,你們女人怎麼樣才會滿心喜悅?”
“皇上。”
黃貴人很惶恐,畢恭畢敬的回答:“皇上記挂着,臣妾就是滿心喜悅。皇上來了,臣妾更是滿心喜悅。皇上便是臣妾的天,能見到皇上已是滿心喜悅了啊!”
喜歡一個人,能見到便是滿心喜悅嗎?陌離軒想說:朕見到傾兒也是滿心喜悅,傾兒能做朕的皇後,朕更是滿心喜悅。
皇上若有所思盯了一眼黃貴人,對于黃貴人來說,能見到自己就是滿心喜悅,而對于他來說,能見到傾兒何嘗不是滿心喜悅呢?
傾兒也曾看見他滿心喜悅過。太皇太後的長春宮,鳳府的紫竹林,曾經哪一次不是滿心喜悅?
而他呢,為了取悅母後,一步一步将她這種信任和愛慕推得遠遠的,将傾兒大婚之日冷落在攏月閣,而順了母後心意,寵幸蘇家那個惡毒善妒的女人。他現在的感受,何嘗不是傾兒當初的感受?
作繭自縛。說的就是自己啊!若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讓傾兒對自己心灰意冷。
現在她還能在身邊,做他的皇後,他還能看見她,就應該滿心喜悅了!不過是短短幾天,他怎麼可以不信任她?怎麼可以将她再次推得遠遠的?
“罷了!你不是她。”白天傾兒和皇叔在梅林中相擁的場景在他眼前揮之不去,陌離軒心煩意亂的起身:“夜深了,黃貴人好好安歇。”
“皇上,不要走!”皇上一連在承露苑下了三晚上的棋,黃貴人到底沉不住氣了,她聽出來了,皇上口中的她是另有其人,皇上陪她下棋的時候,心裡想的全是另外一個女人。
一個後宮的女人,縱使綁不住皇上的心,至少要能綁住他的人。
黃貴人沒什麼根基,父親是一個偏遠縣城的縣令,因為長得有江南女子的特點,柔美惑人,才被青王府選送入宮。
父親的前程還握在青王府手上,她從一個小小的才人升到貴人份位,是這個宮裡頭一份受到升賞的。
這給她帶來了無上的榮耀,就是青王府今日也派了人進宮,給她送來一箱珠寶玉器,并暗中承諾她,若能一直守住聖寵,她父親很快就能飛黃騰達。
所以,聖寵不可失!見到皇上又要走,黃貴人一咬牙,狠了狠心,爬過去抱住皇上的腿,楚楚可憐:“皇上,不要走,都怨臣妾惹怒了皇上,臣妾知錯了,夜深了,皇上就留在承露苑過夜吧!”
“滾開,黃貴人!”陌離軒一直覺得黃貴人進退有度,是個不纏人的,所以才願意兇悶時來承露苑下一盤棋。沒想到今晚黃貴人一反常态,陌離軒就有些反感,正想一腳揣開她,聽到門外響起了喧嘩聲。
皇上怒氣漸濃:“是誰?”
“皇上息怒!”
陌離軒這一吼,門口值夜的小太監聽到動靜連滾帶爬跪在地上:“是鳳貴人夜闖承露苑,說要見皇上,奴才隻當皇上和貴人歇下了,不肯通報,誰知道鳳貴人非要硬闖,這才驚了聖上。”
鳳貴人求見!莫不是朝鳳殿怎麼了?
“既然是鳳貴人,為什麼不通傳?”陌離軒不等小太監說完,聲色俱厲道:“好啊,這承露苑的奴才好大的膽子。”
黃貴人第一次看到皇上這麼大火氣,吓得和小太監一起跪下來,搗頭如蒜。
“皇上,皇上。”
話說這功夫,淺草已經闖進來了:“皇上,你有時間和黃貴人下棋,為什麼都不肯去見見小姐?”
“哎喲喂,不可以啊娘娘,會驚擾了皇上啊!”
小丸子像一個球一樣從後面撲向淺草,但是淺草怒火滔天,想到小姐暈過去,皇上卻和黃貴人這個狐狸精下棋,氣得忘乎所以,傻傻的往裡闖。
阻攔不住,隐在承露苑外的羽林軍護衛統領林靖,更是額上冷汗直流,心都懸到了嗓子眼。那傻丫頭千萬不要惹怒了皇上才好。
淺草一闖進來,看到一臉陰沉的皇上,還有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黃貴人和小太監,氣勢弱了三分,草草的沖皇上行個禮,憋着嘴一臉委屈的喚:“皇上。”
對于這樣沖動而傻氣的淺草,皇上表示很無奈。但從前在鳳府,他就對這丫頭的傻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解得不能再了解,在這後宮的女人中,她這樣保持初心,一心為她家小姐,才顯得難能可貴。
隻是這傻妞被他寵得有些忘乎所以了,這畢竟是後宮,暗處有那麼多雙眼睛盯着,縱容她如此傻下去,最終隻會害了她。皇上虎着臉,語氣沉悶:“鳳貴人,都這麼晚了,你跑來承露苑打擾朕休息,該當何罪?”
淺草氣死了!她家小姐被人偷襲暈了過去,一直躺在朝鳳殿,這位倒好,口口聲聲說想念小姐,還在這裡陪美人下棋。
“皇上要罰便罰就是。”淺草猛的跪在地上:“隻求皇上去見見我家小姐。皇上有空陪美人下棋,卻不願意抽空看看病倒的小姐嗎?早知如此,何必再迎小姐入宮?讓我家小姐一直呆在鳳府,等那個一心一意之人,豈不是更好。”
“放肆!”陌離軒能理解這丫頭傻裡傻氣,心思單純,說話不經大腦。可是那一句等那個一心一意之人,到底是傷到他了,那可是他心頭的一根刺。
陌離軒火氣上湧,誰是傾兒那一心一意之人?到底是誰?今天在梅林,皇叔和鳳染傾相擁的一幕再次刺激到他,他龍顔大怒:“來人啊,将鳳貴人禁足在雲霞殿,沒有朕的命令,不許走出雲霞殿,也不許任何人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