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大案
“呵!你倒是要求低,上來直接就野豬啊!”莫宸說,後山雖然說是後山,但是卻距離京都有段距離,實實在在的深山老林,野豬力氣大又一根筋兒,就連豹子都不敢輕易惹野豬!
“野豬有那麼難打?”端木思沒有打過獵,前些年也是莫宸自己去後山,她沒跟着去,自然不了解行情。
“算了,看你對這打獵也不感興趣!”莫宸垂頭喪氣的說,年年都這樣,端木思雖然喜歡熱鬧,但是卻不喜歡打獵。
端木思其實是不喜歡打獵,熱鬧該湊還是湊,但是那麼多小動物人家活得好好的,這一大幫子人到那一頓攪和打打殺殺的,也的确是有些讨人厭。
到了圍獵的日子,一大幫子人浩浩蕩蕩的就往後山去了,京都也隻留下幾個官員坐鎮,鄭珝和端木景端木洋都留守了。
端木思原本想騎馬,但是莫宸怕太陽太大沒準,她就在馬車裡晃晃悠悠暈暈乎乎。“娘啊,為什麼要打小兔子啊!小兔子那麼可愛呢啊!”念兒老大的不樂意,當初說打獵的時候她還興緻勃勃,一聽說會有用箭射小兔子,氣了一路了。
“念兒,你聽哥哥說啊,這兔子肉好吃着呢!以前你沒吃,爹回回打獵都有不少獵物的!”莫朗企圖用美食瓦解念兒,念兒一聽,點了點頭,考慮“可愛”和“可口”哪個更好。宇文喬也跟着來了,一路上就看着書,打發時間,看到念兒這樣子一笑,直接拿出一本書給念兒,念兒打開一看,是圖畫冊,也就老老實實的不再抱怨。
後山屬于皇家狩獵場,平日隻開放外圍的地方供獵虎生機,較深的地方一般的獵戶也不敢深入,所以他們這浩浩蕩蕩的一大票人再叫上一千多的禁軍,整個山算是都開放了。
莫宸直接在馬背上,把端木思和三個孩子直接從馬車轉移到剛搭好的棚子底下。一些帶着家屬的命婦也都在棚子底下躲着太陽,倒是有勳貴家的小姐有些本事,直接穿着騎馬裝在下面準備圍獵的隊伍裡。
打獵開始之前,先是一段舞蹈,舞蹈充滿了野性和神秘,代表感謝上蒼恩賜,之後莫宸也不墨迹,直接一聲令下大家就躍躍欲試。
“獵物大而多者勝!這就是彩頭!”莫宸直接亮出一尊南海紅珊瑚,不說價值連城,傳家也是夠用了!
“哦!哦!哦!”底下的人一起哄,莫宸直接放了一箭當做信号,所有人都應聲四散開來尋找獵物。
說是圍獵,其實也是武将出頭的機會,文官也隻有極少數的人會參與,剩下武将都是卯着勁好好表現,尋求出人頭地的機會,尤其現在大梁一方獨霸,四海升平,武将想要功勳不好找,隻能靠着圍獵顯一次眼。
莫宸寵着端木思擺了擺手,也策馬進了樹林,端木思就帶着孩子和一群命婦在棚子底下喝喝茶吃吃零嘴,等着這些男人回來。
唐仲和丁飛櫻作為“自由人”直接随軍來了,丁飛櫻還帶着琴,直接彈起來,琴聲傳來肅殺之氣,聽着倒還挺應景。
“别彈了,彈得什麼玩意兒!”唐仲不屑的說:“就你彈着玩意兒,大爺我一兩銀子找人都能彈出十斤棉花了!”嘴炮模式開始了。
丁飛櫻聽了唐仲的話,直接指尖音調一轉,變的柔和起來,嘴上說:“我樂意,你管得着?”然後看向後面的那些命婦!
丁飛櫻的視線掃過的地方,一群女人都尖叫起來:“啊!他看我了!他看我了!”
“哪裡是看你,明明是沖着我笑呢!”
端木思的頭皮又有點發緊了,這邊兩人嘴炮不斷,後面更是叽叽喳喳的。
“咳咳!”端木思輕咳兩聲,然後說:“該彈琴彈琴,該守衛的守衛!”這兩人自從那天強風從乾元宮離開以後,就兩看相厭。
“哼!”
“哼!”
兩人互相哼了一聲,再也不搭話。
三個孩子也不可能就那麼幹坐着,端木思讓他們不要脫離侍衛的保護圈自由活動,在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才看到有人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先回來直接清點自己的獵物,大大小小的擺了不少,端木思和一些命婦小姐也靠上前去看看熱鬧。
野兔山雞都算是小的,也有打狐狸的,隻不過有雜毛,雖說皮毛不錯,但是估計賣是賣不上價的。
端木思看到一個姑娘騎着馬回來,上頭還挂着一隻鷹,當即贊歎:“這姑娘不簡單,鷹都能射到,箭術了得啊!”
聽端木思一誇獎,那姑娘也有些不好意思,單膝跪地說:“多謝娘娘誇獎!”一伸出手,端木思就看到她粗糙的手上有老繭也有陳年舊傷。
端木思這邊是誇獎的,但是後面卻有命婦和名媛小姐不屑的一笑,說:“可不是了得嗎,光顧着研究箭術,都忘了嫁人了!”
端木思一聽,倒是看了看那個姑娘,那姑娘被那些人說的有些臉上挂不住,場面有些尴尬,端木思直接扶起來那姑娘說:“不用在意别人怎麼說,你的本事很好!”晚婚而已,要不要讓她們說的好像天塌了一樣啊!
“謝謝娘娘!”那姑娘一抱拳,就站到了一邊,等着後面回來的人。
端木思看了看那姑娘,心裡有些在意的,找了一個命婦就聊起來。
“剛才那姑娘怎麼了,好像大家都不太喜歡她啊?”這次來的命婦幾乎沒有和她熟識的,随便找了個臉熟的就問起來。
“那姑娘啊,其實也不是那姑娘的錯,隻是那姑娘的娘親死的早,當初傳出她娘是自殺,因為心裡有了别人,所以直接殉情了,這姑娘不受寵家裡的繼室對她也不好,這姑娘挺小的年紀就被送到了軍營當男孩子養的!”那夫人說。
端木思一挑眉,視線又看向了那姑娘,接着問:“誰家的姑娘?叫什麼名字啊?”
“她是參将上官維的大女兒,叫上官茵,舅舅是參軍劉鹗,要不是這個舅舅,估計上官大人都能直接把她掃地出門了。”
端木思沒想到這姑娘的經曆這麼曲折,自己當年雖然也算慘,但是也沒有這個上官棠這麼慘!從小被扔到軍營,肯定過的也不好,軍營不能有女人,她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沒一會兒端木思就看到了大批的人回來了,其中就有莫宸,獵物也不少。
“東西不少啊,還真打了野豬了啊!”端木思說。
“不光有這東西呢!”莫宸直接把那野豬扔下馬,又扔了一些比較小的獵物,最後從馬上卸下兩個布口袋,端木思感覺那被匹馬明顯松了口氣,看來之前又是人又是獵物的,這馬累的不輕。
“瞧你把這馬累的!”端木思一笑,就去看那口袋裡的東西。
“小心點啊,說不定會咬人呢!”莫宸說着就直接打開一個口袋,裝的是一批小鹿的幼崽,身上沒有傷,四肢被綁着,看樣子是被活捉的。
“這都行?”端木思走過去,摸了摸那小鹿,那小鹿别綁了四肢還有些膽子小,哼哼的叫着。
“再看這個!”莫宸一打開口袋,一個白色的小東西就供出來,端木思眼前一亮。
“這是白狐狸?”端木思問,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小的狐狸,一點雜毛都沒有。
“恩,也是趕巧了,一下碰到兩個幼崽,這狐狸估計是剛離群的!”莫宸說,小鹿和大鹿一起捉的,大鹿直接扔給後廚,小鹿就直接拿過來給端木思獻寶了。
“不錯,帶回去玩玩!”端木思說,然後直接讓人拿了籠子把這小鹿和狐狸都先關起來,回去的時候直接帶回去。
太陽全都落了,莫宸直接把那珊瑚賞出去了,宰了一頭大鹿喝皿吃肉。
“鹿皿……”端木思滿頭黑線,這荒山野嶺的,這一幫大老爺們喝點鹿皿,是要搞事情啊!
“放心吧,帶媳婦來的讓喝,沒帶媳婦的和生瓜蛋子不給喝!”莫宸哈哈大笑起來,端木思無語,這不是撒狗糧麼!
後山有提供休息的地方,吃完了飯,就按照分配的地方回去休息,端木思看着三個孩子睡了,就出了内室,她和莫宸先宿在外室。
“有段時間沒有帶你散心了!”莫宸說。
“我沒事,我也沒閑着!”端木思說,京都還有個順天府打發時間,倒也沒有那麼無聊。
“回去以後,你也歇幾天吧,天天往外跑,我怕你有事!”莫宸說,刺客時間剛平息沒多久。、
“沒事,我應該沒有結那麼多的仇吧!”端木思說,估計結仇也是女人。
“隻是不放心而已,出門的時候,還是多帶幾個影衛吧!”莫宸說。
“好!”隻要能出去,帶幾個人而已,不算什麼。
夜深了,端木思和莫宸直接在外室的矮榻上。
半夜的時候,外面突然有了騷動,莫宸聽到動靜直接起身,門外強風的聲音傳進來:“出事了,光祿寺卿祝卓死了!”
莫宸眉頭緊皺,回頭一看,端木思也坐起來,隻說了一句:“照看好孩子,我去看看!”
端木思點點頭,就目送莫宸出了門。
光祿寺卿隻是一介文官,還不是什麼接觸權利核心的官職,按理來說應該沒有什麼仇家,不知道這光祿寺卿到底是怎麼死的。
莫宸去了光祿寺卿的房間,全身隻有喉嚨一個傷口,見皿封喉,旁邊的是祝卓的家眷,已經哭的不省人事了。
“什麼時候發現的?”莫宸問,好好的圍獵竟然死了一個朝廷命官,事情不能草草了了。
“巡夜的侍衛說子時的時候還看到祝大人上茅廁,不過具體的就要等這家眷醒了才能問出來了!”強風說。
莫宸點點頭,催促随性的禦醫快着點,那家眷最後被銀針紮人中穴紮醒了,一醒過來剛要接着哭,就别莫宸打斷:“别哭了,你家老爺什麼時候死的?誰發現的?”
那家眷本來還憋不住哭,但是一看仔細發現是皇上問話,隻能抽抽涕涕的說:“老爺有半夜起夜的習慣,走的時候我是知道的,回來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的也聽到了開門聲,隻是等了有一會兒,這人沒過來,我就有些納悶,起來一看,發現老爺他、老爺他……”說到這個份上,莫宸也算是知道了,這人死的時候估計不超過子時一刻。現在這裡出現的人越來越多,也需要馬上疏散人群。
“查!”莫宸隻說了一個字,但是所有在場的人都感覺到壓力,這件事,不會善了了。
莫宸回房的時候,端木思也醒着,打莫宸走了以後,端木思就沒有睡了,看了看莫宸的表情也知道事情有些棘手。
“那個卓大人是别殺還是猝死?”端木思問。
“被殺,一劍封喉!”莫宸回答,光看那傷口,就知道此人出劍極快,再加上卓夫人的描述,那人來無影去無蹤,竟然是這麼輕易就殺了一個朝廷命官。
“這人到底什麼目的?”端木思問,一個光祿寺卿實在是沒有結仇的可能,也許這個刺客隻是一個警告而已。
“不知道,現在正在查!”莫宸說,隻是實在不好這兇手。
端木思讓莫宸先睡一會兒,馬上就要天亮了,天亮以後她再去看看。
天一亮,所有人都面色凝重,知道身邊莫名其妙死了一個人,誰心情都不會好。
“圍獵繼續!”莫宸說,越是這種情況越不能亂了陣腳。
所有人都興緻不高的去圍獵,端木思則跟着莫宸去查看祝卓的屍體。
端木思看了看那傷口,還真是不一般,然後直接對一旁的周木說:“絕不覺得有一點眼熟?”
周木作為順天府尹,也來了圍獵,現在出了這事兒,他也得管着,聽了端木思的話立即想到了什麼,直接說:“娘娘的意思,是四十年前的徐州滅門慘案?”
端木思點點頭,她也之前在順天府看了不少卷宗,四十年前的這樁慘案也看了,當時徐州一戶姓溫的人家,上下四十幾口人,死狀全都是見皿封喉,隻是年代久遠,就連周木也幾乎忘了這一撞案件。
端木思把這徐州的滅門案和莫宸說了一下,然後說:“不過事情已經過了四十年,未必是同一人所做,江湖上擅長劍法的人也不是就那幾個。”
“當做參考吧,目前線索比較少,實在是不好斷案。”周木愁眉苦臉的說。
端木思要是早知道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估計會帶着黑大師一起來,最起碼兩個孩子是安全的。
“先回去吧,孩子還被那兩位看着,我有些不放心啊!”端木思說,她來看屍體,莫朗他們三個孩子就直接被交給了唐仲和丁飛櫻看着。
回了前面紮營的地方,棚子底下丁飛櫻該彈琴彈琴,唐仲的兩個眼睛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三個孩子倒是乖巧,念兒還弄了個草棍捅唐仲的鼻子。
“你們兩位看孩子還真是省事,我看倒像是孩子看你們!”端木思說,唐仲看了端木思一眼,直接找了個陽光好的地方去悶覺了。
打獵的人情緒不高,後面的命婦小姐也沒什麼精神頭,這種氣氛弄的端木思也沒什麼好心情,看了一會兒就回房補交,孩子又交給了唐仲他們兩人,莫宸為了安撫情緒,必須原地坐鎮,一天圍獵在帶死不活的氛圍下結束了。
第二天天一亮,衆人就收拾擺駕撤回了,這打獵打的實在是沒什麼勁頭,祝卓的屍體也直接搬到了順天府,由大理寺和順天府一起查辦。
端木思把小狐狸和小鹿直接養在院子裡,一開始兩個小家夥還挺害怕,但是發現周圍的人并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也都老老實實的吃飯。
“念兒,去喂喂小狐狸吧!”端木思想給念兒找個伴,養個小動物也不錯,所以每次喂食都讓念兒去。
“好嘞!”念兒也很積極,直接上手往小狐狸的嘴裡放肉,那小狐狸很聰明,不會用大力咬到念兒的手,兩個小家夥玩的還挺好。
莫朗直接把那小鹿領到東宮讓人好好養着,找了懂獸醫的直接看了,一隻雄鹿,端木思想着沒事還能取點鹿茸。
順天府把視線放到了四十年前的案子上,倒是找出了一些眉目,整理了一下把資料就交到了莫宸的手裡。
“溫家當年有一個遺腹子,雖然當年所有人都死了,但是一個少奶奶當時回娘家省親,逃過一劫,算一算,那個遺腹子也有四十歲了!”周木說完,就聽莫宸說:“你的意思,這個遺腹子就是祝卓?”
“的确是,那位少奶奶娘家的确就是姓祝,那遺腹子正是祝卓!”周木說。
莫宸倒是好奇,當年的遺腹子都不放過,看來這個兇手就算不是同一個人,也是和當年的兇手有些關聯。
“當年溫家遭了滅門,卷宗上寫着兇手很可能是同是徐州的一個範家人,但是範家人早就家破人亡,估計是尋仇。”周木說,這裡面就是個死循環,怎麼查都會回到起·點。
“再查一查吧,如今死了個朝廷命官,總要有個交代的!”莫宸說,看到的人不少,壓是壓不住了,總要有個說法。
“微臣遵命!”周木說。
周木一走,莫宸就開始頭疼,總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搗亂。
端木思直接去了順天府,正好眼下就有大案子,她也正好可以幫着破破案子。
“娘娘,這次涉及的兇手窮兇極惡,娘娘還是不要以身涉嫌的好啊!”周木心裡都要咆哮了,這位皇後才是最棘手的。
“放心,這次是單純的尋仇而已,我和那兇手無冤無仇,他也不會針對我的!”端木思說。
周木無奈,隻能帶着端木思東跑西颠,各種明察暗訪,但是結果并不太好,什麼都沒有查到,那兇手就好像悄悄的來,又悄悄的人間蒸發,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