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别人的男生在一起,她真的放不開,不習慣。見過形形色色的男人,優秀的,帥氣的,高貴的,有才華的,都沒能入她的眼。
追求她的男生不少,特别是在她成名之後,同行的,合作項目的投資商,甚至,那位來自丹麥王室的王族後裔,一個又一個的拒絕。
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太好,檔次太高,所以她對男人的要求也高了。
再靠近她的前夫,才明白心動是怎麼樣的。
他忘記了她,可她是正常的,她什麼都沒忘記,曾經的一切,隻要她願意,時刻都能在眼前浮現。
眼淚順着臉頰就滾了出來,幾年了,最苦最累的時候都沒有哭過,卻在他面前忽然變得這麼脆弱。
人可真是奇怪的動物。
唐晉騰看着錯過的站點,卻依然如戰神一般站着不動,不想下去,不想讓這一刻太快消失。
讓她在他身上多靠一會兒吧,就一會兒。
辛依淚滴落在唐晉騰兇膛,夏天這衣服穿得,唐晉騰立馬就感覺到了,忽然上手輕輕擡起她的臉。
“是不是難受?不舒服對嗎?到站我們就下車,再忍一忍,嗯?”唐晉騰低聲說道。
早知道就該在一開始就阻止她坐地鐵的提議,跌鐵人這麼多,空氣哪會好?
她才剛從醫院出來,空氣不流通,他是想讓她再進去一次嗎?
到站唐晉騰就護着辛依下去了,出去後唐晉騰先松開的她,隔開了些距離,低聲道:
“抱歉,剛才冒犯了。”
辛依笑笑,搖頭,“不要道歉,是我該謝謝你。”
知道他的歉意會讓她多心酸嗎?
唐晉騰正眼看了眼她身上穿的,是很正常的穿着,可因為線條太好,露出的雙腿就格外誘惑人。
“以後出門别露太多,今天這樣的情況,與其怪男人不自控,不如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你這是引誘别人犯罪,懂嗎?”
唐晉騰盡可能的用溫和的語氣對她說道,就怕她露出一絲不耐煩的表情出來。
好在她臉上一直帶着笑,不得不再次感慨,他的小家夥是真的懂事了。
以前要受了今天這樣的委屈,早就哭了吧。
“身體還好嗎?我們出去打車,能不能堅持到機場?”唐晉騰又問。
她臉色很不好,慘白慘白的,身體應該還處在不舒服的狀态,有些心疼,很想把她送去附近的酒店先休息,别在這麼折騰。可,又怕她多想,他之前那話就是沖她說的。
辛依笑,勉強點頭。
心裡真的難受,有點想吐,冷汗陣陣的往外冒,耳朵有些嗡鳴。
這種感覺就是快要支持不住的征兆,辛依想,今天真是件糟糕的事情。從紐約轉機到舊金山,從遇到那個白俄羅斯人之後,就是她今天悲劇的開始。
如果不是冷風對着她吹了七八個小時,她今天一定不會暈倒。
“走吧。”辛依潤了下唇,小聲說着。
唐晉騰看了她一眼,都這樣了還逞強,到底先狠心走在了前面。
“那我們快走吧,我看你臉色真的不太好。”唐晉騰低聲道。
辛依拖着身體跟在唐晉騰身後,他真的忘記她了,真的已經忘記她了。
如果是以前的唐晉騰,不論是他現在有了新歡還是舊愛,都不會這樣放任她不管的。她現在是真的難受,身體的難受。
一陣一陣的冷汗由後背往外頭上沖,險險踩上了扶梯後抓住扶手,身體同時靠在的緩慢上行的扶手上,額頭虛汗直冒。
那醫院也真是,她明明就很難受,非要說沒事了,香港醫院怎麼這麼坑啊?
到頭了走出去,唐晉騰伸手扶了一把:“小心。”
辛依站穩了,唐晉騰居然又撤手了,是怕她多想,可他這一撒手,辛依差點就倒了下去。
唐晉騰當場大驚失色,趕緊将人扯進了懷來,半摟着人找椅子坐下。
“怎麼越來越嚴重了?”唐晉騰眉峰緊擰,聲音有些繃,他知道她難受,卻不知道會這麼嚴重。
“本來就有些暈車來着,今天已經在飛機上度過十四個小時了。”
她不吃飛機餐的,也就是說她已經餓了十多個小時,途中還着了涼。醫院那點兒營養液費用鐵定不便宜吧,可就那麼一會兒頂用,不走動休息會兒可能會沒事,又坐車,她真的扛不住。
地鐵那冷氣也開得足,因為人多,開得特别大,辛依是在地鐵上就難受得想吐的。
“可以借肩膀靠一會兒嗎?我沒有别的意思,就是有些不舒服,可以嗎?”辛依抓着唐晉騰的衣服。
這時候就甭想什麼前夫,離婚,避嫌的事兒了,她現在難受得想一頭撞死在這。回趟國門,真是遭老罪了。
唐晉騰心疼的把人摟着,她這都什麼體質啊,啊?
心給揪扯着,一陣一陣的痛,他今天要是不出現在機場,那她該怎麼辦?
一個人都生活這麼幾年了,怎麼還這麼讓人不放心?
不停的吻着她頭頂,她全身冰冷,西裝外套緊緊抱着她還是那麼冷,看着她露出的一截雙腿,唐晉騰忍不住輕輕在她冰涼的腿上來回摩擦着,讓她快速回暖。
辛依忽然起身推開唐晉騰,“我想吐,哪有垃圾桶?”
唐晉騰撿起地上掉落的衣服,帶着人往前走,停在垃圾桶面前:
“一個人可以嗎?”
“……可以。”
辛依擡眼看他了一眼,以為他要離開她先走了,撐着牆面也沒說什麼,她現在也是真沒辦法再思考别的。
辛依吐了,唐晉騰真的大步走了。
辛依黃膽汁都吐出來了,難受得想死,眼淚狂飙。
怎麼就這麼作孽呢?急急忙忙趕時間回來,結果還是耽誤了這麼久,各種後悔,各種難受。
她在飛機上要是跟旁邊人耐着心多說一句,是不是也不會現在的遭遇?
辛依這邊吐得肝腸寸斷,總算止住了胃裡翻頂的那股勁兒。
撐着牆面緩着勁兒,身體搖搖欲墜的,看得人心疼。
“漱漱口吧。”
忽然男人朝她遞來紙巾和礦泉水,辛依擡眼,悲從心來。